徐子吟毫不迟疑地瞪了回去,怎么着,他自己都说了,他活不过二十六岁,这时间满打满算也都不到一年时间了,那他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大不了他把他收拾一顿,再把他发配到非洲区,一年后他一蹬腿他又是一条好汉。 他真的是要被他给急死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是这么别扭的人呢。 磨磨唧唧,瞻前顾后,这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贺忱啊。 听到这些话,姜糖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 须臾,她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没说什么,假装没有听懂一样,看着其他员工说道:“正好我今天还没有开工,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尽管来问我。” 闻言,便有人好奇地问了个问题。 姜糖只掷了下铜板,便回答了出来,那人连连惊叹,顿时其他人也都心动了,纷纷聚过来问她自己什么时候能找到另一半,什么时候能升职…… 场面瞬间闹腾起来,姜糖也不介意,笑眯眯看着他们,抬手道:“别着急,慢慢来,今天时间充裕,每个人都能看上。” 说着,其余人也自发排起队来。 好好的一个科技公司,瞬间变成了大型算命现场。 看到这一幕,徐子吟扭头看向贺忱,说道:“你看,你的这些员工都比你上道多了,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在纠结些什么,姜糖对你是独一份儿的,在她心里你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我不信你提出来,她会不帮你,你到底在怕些什么?” 他的话有些急,也是因为太过担心,恨铁不成钢。 闻言,贺忱微微敛眸,徐子吟一看他这半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样子就来气,脸色难看地一甩袖子,“我走了,我这次真走了,随便你怎么想吧,我不管了!” 说着,他气哼哼地转身离开,过去了许久都没有再回来。 这次是真的走了。 不远处,姜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多了些想法。 等给他们解答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姜糖把铜板收好,笑吟吟走到贺忱身旁,说道:“走吧忱哥,今天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请你吃饭呀。” 说着,她晃了晃手机上的余额,都是刚才挣来的。 贺忱看着她笑意吟吟的模样,不忍拒绝,便点了下头。 见状,姜糖眼里的笑意更深,也没明知故问他徐子吟去是哪里了,没有提这件事,直接拉着他离开。 贺忱看着搭在他手腕上的手,相比他的,她的手就要白嫩许多了,她的掌心也很热,很温暖。 指尖不自觉地动了下,很快便蜷缩回去,没有半点儿动静。 姜糖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没说什么,只拿出手机看着附近的餐厅,很快便选中了一家,带着他走了过去。 贺忱喜静,姜糖就给他开了个包厢。 这里还有专门的茶艺师,本来是想给他们沏茶的,姜糖接了过来,说:“我来吧。” 闻言,茶艺师也没说什么,打了个招呼便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姜糖和贺忱两人。 耳边是古筝的琴音乐,很是舒适。 贺忱垂眸看着姜糖的沏茶手艺,技艺高超,很是娴熟,每一个动作由她做出来,都极为雅致,甚至比那些专业的茶艺师还要更加专业。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赏心悦目,心情也不由得跟着放松下来。 很快,姜糖就沏好了一杯,递给他,“忱哥尝尝,上好的西湖龙井,还不错。” 贺忱接过,抿了一口,点头,“不错。” 他放下杯子,看着她问道:“你学过茶艺?” 姜糖点头,“学过点儿,我师父们年纪大了,都爱喝茶,大师父的点茶手艺尤其好,四师父那里又有不少好茶,师父们都爱喝,慢慢的,我也就学会了。” 贺忱知道,她说的大师父,是姜骆。 a大曾经的老校长,现在但凡是在教育系统里的,不管是认识不认识,都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姜老。 他也是曾经风靡了一个时代的人。 姜糖缓缓说道:“下山之前,我并不知道师父们的真实身份,我只以为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 那时她还没下过山,不知道正常的普通人该是什么样子,不然大概也不会这么想。 不过,“五师父常说,大道至简,哪里有什么不普通,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罢了,会生老病死,会遇到各种人生挫折,但这些都不重要。” “忱哥你是知道的,我的玄术就是我五师父教的,我们这一行,看似能够窥天机,能够提前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事,但我五师父也总说,这样未尝就全然是一件好事,因为什么都知道了,人生就会变得无趣起来,他说他当初隐居深山,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当然,我不太相信这话,我觉得五师父很有可能是混不下去了,才上山的。” 听到这话,贺忱轻笑了一声。 大名鼎鼎的丘大师,自然不会混不下去。 她这也是开个玩笑而已。 见他笑了,姜糖也松了口气,她继续道:“不过这一行,我觉得有好有不好,五师父的话有道理,但更多时候,我们能提前预知到危险,如果可以有办法避开,或者是帮自己的亲人朋友避开一劫,也是好事一桩,至少人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忱哥觉得呢?” 她的话里藏着话,贺忱不傻,自然能听得出来。 他缓缓抬眸看向她,没有什么惊讶,问道:“都知道了?” 姜糖点头,“徐总声音有些大,我就是想不听到都难。” 他啊。 提起徐子吟,贺忱眼里闪过无奈,也有些歉疚,“今天是我惹到他了。” 姜糖摇头,“徐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但并不完全正确。” “我们虽然能够提前看到很多事情,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是万能的,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们能看到,但是解决不了的,这也是我们这一行最无奈的地方。” 说着,她摇了摇头,面上有些唏嘘。 “不过。”姜糖话音一转,手支着下巴,笑吟吟说道:“徐总有句话说的很对啊,忱哥你连问都不问,就断定自己的命无法改变,这是不相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