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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1 / 1)




见虞衡支吾半天,也没蹦出几个字,虞妗妗为数不多的耐性即将耗尽:
“你到底要说什么?”
瞧着原本就半开半合的院门有关闭的趋势,虞衡赶忙伸出手臂,拍在门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他语气和表情都很别扭,脖子涨得发红:“我说,我调查了苗家,已经知道那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先前我说那些话,是以为你嫌贫爱富不顾养恩,并不知晓他们以前都是那样对你……”
什么女儿不听话,苗家人就在大冬天让她跪在家门口认错;
什么苗家那个痴肥的小儿子自己顽皮摔倒了,作父母的却责怪女儿没有照顾好弟弟,反把她一顿毒打…
了解了实情的虞衡心里有一丝愧意。
但从小骄纵惯了的纨绔子弟,怎么都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憋了半晌,他吐出一句:“以后我不会那么说你了。”
“还有姓苗的那家人,等我逮到他们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替你报仇出气。”
虞妗妗不为所动,“哦,然后呢?”
“……然后,你能不能别怨恨我姐,别处处和她作对了?”虞衡声音越说越虚。
他自己都清楚所说之话没有道理,却还是咬牙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埋冤她占据了你的身份,所以接近齐澜想报复她,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你不知道我爸是个多么好面子的人,虽然这话很残酷,但就算爸妈知道实情,他们也不会选择你——”
一个乡下长大没有接受过贵族教育、并且还有着不光彩经历的女儿。
一个是他们投入了大量时间金钱培养的千金。
虞衡自己都会选择后者,更不用说从港城来到内地的父母。
何况他们一家人和虞舒月一起生活了一十年,实打实的亲情是切割不断的。
哪怕苗小娟横插回来,过得也不会幸福。
这些就是虞衡真真切切的想法。
他是真觉得自己在为两个姐姐考虑,在想出一个对大家都好的解决方案。
于是他说了没两句,心虚感逐渐褪去,语气愈发地理所当然:
“如果你拆穿我姐、搅黄虞齐两家的联姻,虞家就会沦为整个南城的笑柄,到时候爸妈不仅不会认回你,还会憎恨你。”
“而且你觉得齐澜就是什么好人吗?他明明和我姐有婚约在身,却又和你传出了绯闻闹得人尽皆知,根本就是个渣男!
你以为他这种有钱的富一代是什么白马王子么?他有正儿八经承认过你的身份、向其他人介绍你吗?”虞衡语调加快:
“说到底,他根本不会为了一个给家族提供不了效益的女人,放弃联姻,齐澜就是骗你的!他只是想和你这种灰姑娘玩玩感情,等玩腻了就会把你一脚踹开,到时候你就是哭都来不及!”
虞妗妗饶有兴致追问:“那依你认
为,我要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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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把外面这些不三不四的关系都断了,也别再耍那些小手段接近齐澜,等过两年爸妈会为你物色一个好人家,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我们一家人就这么和和气气地过日子,不好吗?”
“当然不好。”虞妗妗听累了,甚至有点想打个哈欠。
她大致明白了,虞家竟和齐家早就联姻,虞舒月和齐澜有婚约。
而自己不过是帮齐家破除了守山人的诅咒,不知怎么就进入了南城商户的眼;
他们还把单纯的雇佣、求助关系,扭曲成了齐澜和自己有情。
这在虞妗妗听起来无比可笑的传闻,似乎在虞衡所说的南城上流圈传开了,信的人还不少。
至少从虞衡和虞舒月接一连三地跳脚、警告中,足以说明他们姐弟俩也听说了传闻,并且还很相信。
他们认为自己之所以和齐家认识,是知道齐澜和虞舒月有婚约故意接近,想要破坏他们的联姻。
虞妗妗不得不感慨,无聊的人类真的很会编故事。
她并不打算费口舌解释,目光中失望带着鄙夷:“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新鲜的话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聪明,我还得感激你?”虞妗妗面带疑惑:
“我之前就讲过,我并不稀罕虞家的施舍也没想过认这门亲,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还总要过来犯贱呢?”
“虞舒月若真像自己表现的、和你说的那般无辜坦荡,就不会把你这个蠢货弟弟当枪使,让你一次次上门挑衅。”
“今天你过来说这些,看似是为了苗小娟考虑,实则是你很清楚虞舒月的手并不干净,在为她粉饰太平。”
虞妗妗是懒得涉世,不是愚钝。
相反能修至如今的道行,她的感应力只会比旁人更加敏锐,更能洞察真谛。
虞衡话里话外,看似在为苗小娟考虑。
实则充满了对亲生姐姐的贬低,以及希望她能妥协、不要再针对虞舒月的劝阻。
明明苗小娟才是虞家亲生,凭什么要她当养女?
无论身世揭穿虞家会不会陷入舆论漩涡,虞舒月有什么后果,又和仅仅想要一个真相的苗小娟有什么关系?
虞衡口口声声说希望一家人好好相处。
可从始至终,对苗小娟来说虞舒月都不是家人,而是加害者。
是仇人。
他当成家人的不是苗小娟,只有那对父母和虞舒月罢了。
他的规划考虑到了父母的颜面,考虑到了如何不会损害虞舒月的声名,偏偏没有想过苗小娟这个亲姐姐会委曲求全。
或者说虞衡清楚这一切,但权衡利弊之后,苗小娟受点委屈又怎么了?
在虞妗妗看来,虞舒月固然有野心、手段也够歹毒;
可虞衡这种蠢而不自知,自私软弱自以为是,却不承认的蠢货,才最让她接受无能。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锋利刺眼,就像在看一坨路边风干的狗屎,虞衡头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目光和嫌恶,还能如此具象化。
虞衡难以接受。
尤其他内心本已被自己粉饰过、美化过的说辞,让虞妗妗一针戳破,他更是难堪。
虞妗妗没说错。
查到苗家过往之后,虞衡纠结再三还是找到了虞舒月,把信息都摊开来,质问她:
“姐,苗家人那么过分,你就一点都不知情吗?”
“去年你调查的时候,没有查到一点信息吗?”
如果她都知情、知道苗小娟在受什么样的苦楚,为何一句都没有提及。
反而在自己说给苗家一笔钱打发他们的时候,默许自己误会苗小娟和那家人的关系……
虞舒月像是被吓到了,很快眼眶红了:“阿衡,你…怀疑我?”
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提问,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地落泪,忏悔,反复说自己对不起虞家和苗小娟。
这一次虞衡的脑袋无比清醒。
姐姐的眼泪并不会再让他气血冲脑,失去理智,反而让他浑身发冷。
他第一次在虞舒月温柔端庄的皮囊下,看到了对方内里的不堪品质。
也是,出生在虞家这种家庭,怎么可能养出真正纯白的兔子?
但虞衡没有再追问,或者说他不敢问。
他眼里的姐姐是整个家中、是过去十几年里对他最好的人,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坏毛病。
他害怕打破了表象之后,水面之下的实情自己接受不了。
怕十几年的姐弟感情分崩离析。
更怕这件事若是真的有虞舒月插手,她会身败名裂,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虞衡攥紧的拳头轻颤,没有继续追问:“姐,你说你不知情,我就信你。”
“我会去和苗小娟谈,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以后……你也能把她当一家人。”
虞舒月眉头轻蹙,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当然了阿衡。”
“她是爸妈的女儿,自然也是我的姐妹。”
虞衡并不知道,他扭头离开的一瞬间,身后泪眼朦胧的女生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久久盯着他的背影。
此刻站在小院门口,巨大的羞恼让他脸颊烧红。
苗小娟那是什么神情?
她凭什么看垃圾一样看着自己?
虞衡情绪上头口不择言:“你装起高尚来了,你贫贱不移你来南城做什么?你不攀附权贵你会扒上齐澜?”
他死死扣着门板,抬手就要指着门内的虞妗妗:
“我都没嫌弃你和这种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厮混……呃啊!”
指尖抬起的瞬间,忍无可忍的祝檀湘直接伸手制止。
他宽大的手掌攥住对方的手指和手腕,便往后一掰,手筋和韧带的撕扯酸痛顿时令虞衡脸色一白,失声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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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衡是吧,还越说越来劲了?”
“你他妈……松开!!”
虞衡痛得表情扭曲,半边肩膀歪着试图缓解痛苦,另一只手则用力地掰着青年修长的手指。
他向来瞧不上虞妗妗身边这个男人。
数次偷窥观望下来,这个叫祝檀湘的男人就是个长得还行的小白脸。
整日里端着一副笑眯眯的笑眼,跟在虞妗妗身后像个没脾气、谁都捏两把的软柿子。
日常的行踪还很单一寡淡。
不是在喂猫喂狗,就是出门去菜市场买菜,整日穿个围裙在院子进进出出……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
可此刻手臂被钳住,虞衡才陡然发现这祝檀湘那么有存在感。
近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拉满不说,那只青筋微凸的手掌还固若磐石,任凭自己用尽力气也撼动不了一点。
祝檀湘没想过插手、代行虞妗妗的事情,可他一直默默听着眼前的小子叫嚣,内心的戾气就已经在翻腾。
在看到对方伸出手指的瞬间,他肌肉反应更是快过大脑。
“那么自持豪门身份,父母没教养过你不要用手指着别人么?”
“张口闭口就是脏话,你没有母亲么?再骂骂咧咧我就带你去旁边水沟里,好好洗洗你这张臭嘴。”
他一改往常的好脾气,攻击性极强。
说完手上稍稍松懈。
祝檀湘都没用力,虞衡便因自己后撤的惯性差点摔倒。
待狼狈稳住身体后,他捂着麻木的手指,恨恨盯向祝檀湘: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就在虞衡一甩手要冲上去和祝檀湘扭打时,虞妗妗反应极快,抬起脚对准他的腹部就是一踹,直接把人踹得往后仰倒三四米不止。
虞衡两眼发黑,口中泄出痛苦的呻吟。
脑海中嗡鸣之际,他从下至上看到虞妗妗冷漠的神情,听到她说:
“关门,放猫。”
“……”
——————
午后的插曲,虞妗妗没怎么放心上。
她只听到院门关上后,外头响起虞衡的惨叫,持续了数分钟才渐行渐远。
恢复平静后,门外落了一地的猫毛。
祝檀湘效率很高,用一个24寸的行李箱便收拾齐全诸多生活用品和衣物。
当晚虞妗妗便在天师府安排的专车下,来到了机场,和同行的另外两人简单碰面。
此一人所属的派系分别是青乌一脉,以及阴尸门分支。
前者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他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外形上看和普通的中年壮汉没什么区别,皮肤略黑笑起
来还很憨厚。
说他是搞风水玄学的,更像是一位地质学家。
男人伸出手友好笑笑:“虞大师,久仰大名,我叫孔一扇,你称呼我小孔就行。”
“此番行程辛苦虞大师和韦大师费心,你们的恩德,青乌门上下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他口中的‘韦大师’名叫韦青,乃是‘九曲阴尸’中的缝尸人正传。
所谓‘九曲阴尸’,意思是阴尸门下的九个分支派系。
其一棺材匠。
顾名思义,是专门负责打造死人棺材的行当。
旧时这一脉的人,往往开一家棺材铺就能解决温饱。
这一脉算是阴尸门的主脉,其下还分有三小类:
‘裁棺人’,主要负责伐木打棺,根据死者的体量来判断造什么样子的棺椁。
‘垫棺人’,在棺材制作途中、以及锻造结束后,往棺椁中布置陈设的人。
他们经常要考虑到如何让死者在地下保持舒适,又要放置什么陈设,可以防止尸体尸变。
‘铭碑客’,此行负责墓碑的雕刻,以及撰写碑文。
一般没有尸体的死者亲人要立衣冠冢,就会请他们出山立阴碑。
其一乃是纸扎先生。
他们从事纸扎手艺,上到房车奴仆、下到铜钱冥币,都可以用一把剪子一沓纸裁出来,烧给地下的死者享用。
据说道行够深的纸扎先生,甚至能让阴魂尝出扎出来的美食滋味;
能让纸扎的男女仆人在地府活灵活现,行动自如,甚至还能让鬼魂和纸人结亲。
其三为阴人裁缝。
简单来说就是为死者裁剪制作寿衣的裁缝。
其四是掘墓力士。
专门负责挖坟掘地刨尸坑,从事此行当,需要从业者有一定的风水判断能力。
毕竟坟地就是死者的阴宅,下葬后死者头脚的朝向、坑穴挖深几寸,都会影响到墓穴的风水。
其五就是赶尸人,主要分布于湘西、湘南。
他们可以将客死他乡的尸体赶回家乡,让尸者落叶归根。
于西柏岭陨落的桂老便是此派最后的传人,而他交给虞妗妗的传承,至今还在虞妗妗的心里脑中铭记。
其六为缝尸人;
一般是替重大事故中丧生的死者缝制尸身,尽量让他们保持生前的面貌。
这部分从业人员过去行走于刑场,现今多隐匿在殡葬业、火葬场馆。
其七捡骨师;
常常在为祖宗迁坟时,需要他们下棺捡骨,把祖宗已经腐化的骨头捡了重新下葬。
其八吹坟匠;
从事白事队伍中吹拉弹唱的行当。
他们往往以唢呐开路,声声如泣,伴随着鼓乐队伍声势浩大。
其九刽子手,现今基本灭绝。
据说古时候刑场上厉害的刽子手,甚至能控制砍刀的角度,选择让刑犯走得痛苦或者轻
松,连血溅起的方向都能控制。
韦青便是其中缝尸人的正传,今年才一十九岁,是天师府挂名的成员。
她自己是一家殡仪馆的老板,从事尸体美容。
平时不出任务时就泡在殡仪馆里,处理缝制那些从医院其他地方拉来的尸体。
外形上看她头发烫成小卷,在脑后扎成一个小啾,体型比虞妗妗还要消瘦,眉眼耷拉着,自打碰面后便一声不吭。
或许是职业习惯,韦青面上半戴着黑色口罩,衬得露在外面的皮肤煞白煞白,眼睑下方薄薄的皮肤透出发青的血管。
三人中虞妗妗懒,还不善于和人类打交道;
韦青则是闷,冷漠又内向。
一时间孔一扇伸出的手掌,她俩没有一个握上去的,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孔一扇并不介意,憨厚一笑自己放下手掌,“那咱们走吧,快登机了。”
韦青一言不发,微微点头往前走。
虞妗妗:“……好。”
她很少碰到比自己还冷郁的人。
这一刻她又有点后悔,下次一定要把祝檀湘带上!!
飞行时长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等三人到酒店时已经接近凌晨。
张有福早就收到通知,知道他们要过来,还想着安排车过来接机,被孔一扇婉拒:
“不用麻烦了张老板,我们自己休息一晚,明天过去。”
次日清晨,虞妗妗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打车前往了张有福发来的地点。
根据矿产资源的分布,张有福超过七成的矿脉都在本市,其余零碎几条矿在临市。
而事故多发地区也主要在本市的矿洞。
他自己就是本地人,名下有好几套本市的房产,给虞妗妗等人的地址,就是其中一栋他常住的别墅。
到达地方碰面后,孔一扇主动担当起社交责任,和张有福寒暄握手。
“三位大师,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张有福语气带了些诚惶诚恐。
他现在已经知晓了天师府的存在,知道像虞妗妗他们这样的天师,并不是民间那些不知真假、能力不明的伪大师,而是正儿八经的‘国家队’。
一想到这样的大人物为了他的事,失踪在山中,至今下落不明;
更早之前还有那位心地善良的小师父丢了性命,张有福便坐立难安。
这段日子他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先前怎么都减不下来的肚子肉眼可见小了一圈,颇有些愁眉苦脸的意味。
虞妗妗目光带着审视,扫过张有福的五官面相后,又默默观望着四周绵延不绝的山区。
“不知这两位大师怎么称呼?”张有福搓着手,语气呐呐。
“我姓虞。”
“韦青。”
虞妗妗和韦青两人一个赛一个简洁冷淡。
“出事的矿场距离相隔远吗?你家祖坟在什么地方,近期有没有异常?”虞妗妗率先询问

张有福抬手扫了一片身后略显贫瘠的山区,说道:
“大部分矿场相距不远,基本聚集在咱们身后这座淮远山区内部,其余的分布在东边郊区。
两边的矿场都出过塌陷事故,临市的也有……”
正因为出事的矿场多,且并非单一矿脉,所以绝大多数前来探查的天师才会认为,有问题的是张有福这个人、和他的祖宗根子。
是他本人遭了孽、倒了霉,才牵连了名下的所有产业。
张有福继续说道:“我家祖坟距离这边挺近,和我住的地方差了4公里路程,那片山被我承包下来了。”
“要不我带几位大师过去看看?”
“可以。”虞妗妗点头应道。
既然暂时没什么头绪、线索也不够多,便只能逐一排查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有福立刻给保镖打电话,调来了几辆车,带着虞妗妗三人来到祖坟所处的小山包。
这座小山包不高,是淮远山区最外围的一座外峰,张有福承包之后专门用来埋骨先人。
步行了不到十分钟,虞妗妗便能看到山中的一小片坟头。
此处主要的坟墓就是张有福的父母、以及再往上的爷奶辈,略显荒凉。
张有福解释说,他们老张家并不是什么底蕴丰厚的人家,他发家之前也并不注重祖坟阴宅。
所以父母去世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再往上两辈的祖爷爷叫什么名字,坟头在哪里,自然也就没法安置。
他原本还花了大钱,在山中种植了许多植被。
只是经过大阵失败、山包上好几处地方爆炸后,周围那些树干都被炸焦。
后来的青乌长老说,焦木容易滋生污秽,指挥他把周边的树木都砍伐一空。
这才导致现如今山包土地上,只剩下一连片深深浅浅的坑洞。
一番观望后,虞妗妗偏头问身边一人:
“你们怎么看?”
孔一扇那张憨笑的脸上带了严肃。
他蹲下身用手指触地,不知在感应什么,而后捻起地上的土壤放到口中咀嚼。
等站起来之后,他又从身后的大包拿出罗盘,看着仪表一番摆弄。
听到虞妗妗的问询,孔一扇说:“我师兄在此地留了只有本门人士才能认出来的特殊标记,意为此地确有蹊跷,但并非异端的本源。
经过我的探查,这里也确实有阵法逆行失败后的气场流动。”
“我认为正如师兄标记的意思,张老板的祖坟有问题,但不是造成矿场坍塌的主要原因。”孔一扇沉吟说道:“师兄一定是另有什么重大发现,才会去追寻。”
“可惜我学艺不精,眼力不如师兄深厚,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问题所在的根源。”他连连叹气,语气自责。
韦青在几个坟头的周围转了几圈后,也摇摇头。
为了望闻问切,她拉下口罩:“感觉不到山上有滋阴之气,至少地下埋的那些尸体,没有尸变之忧。”
“我从记事起就和尸体打交道,尸体若是有异,我鼻子不会闻不出来,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
连续两位能力不错的天师都认为,张有福的祖坟没有异变。
但虞妗妗看过他的面相,总觉得不太对劲。
她喊了一声:“张有福,你的生辰八字给我一下。”
听到自己的名字,张有福才像是反应过来:“哦哦好……”
察觉到他的视线,虞妗妗略一挑眉:
“你刚才一直看着我?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张有福那张圆润的、颇有福气的脸上显出几分拘谨:“没有,没有!我瞎看看…”
他这个反应,反倒是证明自己在看。
虞妗妗又问了一次之后,他才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道:
“我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狸猫嘞,尾巴真大,像云一样。”
“虞大师,你带来的宠物是狸猫吧?我应该没认错。”
此话一出,孔一扇和韦青都神情诧异,朝着虞妗妗的方向看了过去。
哪来的狸猫??
他们视野中,虞妗妗身边分明空无一物!
连个其他生物的影子都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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