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正野将酥糖从灵田之内解救上来时,酥糖已哭着啃了一大片地的灵草。 眼下这境况,秦正野只能想到一种解释。 ——酥糖根本不是自愿吃草的。 江见寒天生带着那股令人畏惧的气质,他自己大概从未注意过,他不说话时,真的有很多人会害怕他。 酥糖一定以为自己是受到了江见寒的胁迫,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这才不得不蹲在灵田中啃那些令兽作呕的草。 此事怨不得江见寒,秦正野也有些无奈:“师尊,酥糖不吃草。” 酥糖:“呜呜呜嗷!” 江见寒有些疑惑:“它不是什么都吃吗?” 秦正野掰开酥糖的嘴,让江见寒看酥糖尖利且足有两三寸长的犬齿,道:“师尊,它一看便是要吃肉的。” 江见寒:“……” 秦正野再道:“就算它吃草,药草是药,那不能算是平常的草。” 江见寒:“呃……” 秦正野:“这些药材有些或许会蕴有毒性,不可不经处理便直接食用。” 江见寒心虚看向趴在一旁摆出一副可怜模样的酥糖,紧张小声询问:“那它没事吧……” “还好。”秦正野说道,“您的灵田内好像并没有什么毒草。” 江见寒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很愧疚,可他看向酥糖,酥糖便惊恐瑟缩后退,极力将自己缩成一小团,试图让秦正野将它完全挡住。 江见寒忽而便明白了。 酥糖在害怕他。 他微微垂下眼睫,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可他心中是清楚的,对他来说,这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是他早就已经知晓的结果。 这段时日,秦正野总与他亲近,倒是他忘了众人对他的惧意,酥糖本来就该怕他,天下不惧他的才是少数,他不该胡思乱想,若有这闲功夫,倒还不如去练练剑。 秦正野忽而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江见寒越发飘远的思绪。 “正好,我也有些饿了。”秦正野微微露出些笑意,“师尊,您带我和酥糖找个地方吃饭吧。” 江见寒恨不得立即点头,好弥补自己先前的滔天过错。 可应下此事后,江见寒这才发觉他其实并不知哪儿能寻到好吃的,他只知道秦正野似乎很喜欢蜜桃,那他……他总不能上山去给秦正野摘几l筐蜜桃吧? 江见寒沉默思忖,甚至伸手掐算,想摸清如今是什么季节,秦正野喜欢的蜜桃,到底是不是这个季节能成熟的果实。 秦正野:“师尊?” 江见寒一愣:“我们……去找找附近的山头吧。” “山头?”秦正野不太明白江见寒为什么要这么说,“师尊,回宗门便好了吧?” 江见寒:“宗门之内……” 他多年没有去寻过吃食,除了掌门师兄的茶叶之外……他已不记得宗门内有没有好吃的了。 秦正野很执着:“宗门就好。” 江见寒只好点头,s捫???敵?魎鉤??獔葶???住虎彬???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道:“师尊……” 江见寒:“怎么了?” 秦正野小声说:“酥糖变大了。” 江见寒:“嗯。” 秦正野:“我们要怎么把它带回去啊?” 江见寒:“……” 秦正野暗示:“也许可以让酥糖单独在一柄灵剑上。” 江见寒:“……” 秦正野:“反正我只要在近旁,便可令那灵剑随我一道飞行。” 江见寒:“是。” 秦正野:“就是要麻烦师尊再带我一程……”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开始用那种同酥糖一般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江见寒看,这神色在酥糖脸上,和在他脸上的效果全然不同,他摆出的这副模样显然对江见寒更有杀伤力,江见寒几l乎没有犹豫,便已点头答应:“……好。” 秦正野计谋得逞,很是得意。 江见寒却又说:“可酥糖畏高。” 秦正野:“嗯?” 江见寒:“它真愿意待在灵剑上?” 秦正野:“……” 秦正野回过头,蹲下身凑到酥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应该明白。” 酥糖:“嗷?” 秦正野好声好气道:“我控制灵剑,不可能会让你掉下去的。” 酥糖:“呜呜呜?” 酥糖后退了一步,开始疯狂摇头。 秦正野微微蹙眉,跟着逼近一些,侧目见江见寒并未将注意放在他与酥糖身上,这才再压低声音,道:“到宗门之后,五十斤汐月楼的香制熟牛肉,如何?” 酥糖有些犹豫,可思考片刻之后,还是用力摇头。 秦正野只无好再叹气往上加码:“再来五十斤仙来阁的烤羊腿。” 酥糖浑身一震,好似终于从此处找到了此事的甜头,它坚定摇头,一面用爪子不住比划,试图表明这么点好处,是不足以令它对抗灵剑升空的恐惧的。 秦正野挑眉:“你……” 酥糖用爪子在地上的灵田中扒拉出一个极为抽象的图案。 秦正野没有看懂,他也不打算看懂了。 他再凑前一步,压低声音,逼近酥糖面前,这才再度开口,道:“我觉得你没弄明白。” 酥糖挺胸抬头,表明自己一点也不害怕秦正野,坚决不在秦正野的胁迫之下认输。 秦正野的声音中的温度降得更低,与他平日说话的语调完全不同,冷着语调阴沉万分道:“我很想与师尊同行。” 酥糖一僵,不敢相信秦正野竟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它说话。 秦正野凉飕飕唤:“酥糖。” 酥糖:“呜……” 秦正野已恢复了最初的神色,笑吟吟极为轻松问道:“你是想在此处挨饿,还是想让我将你捆在灵剑上?” 酥糖:“呜呜……” - 酥糖乖巧蹲在了灵剑上。 江见寒很佩服秦正野与灵兽沟通的能力。 他对小动物向来没有办法,灵兽远比普通的小兽要聪明,他更不知应当如何应对,反倒是秦正野,酥糖从一开始就喜欢他,无论他说什么话,酥糖好像都能答应。 江见寒只能在心中叹气。 或许有些人生来便擅长与他人交流,他却没有这能力,他重新转回目光,看向身后的酥糖,平静道:“升空之时,它或许很难站稳。” 秦正野原本并未考虑到这件事,江见寒说了,他才才朝灵剑上多加了一条带子,系住了酥糖的腰腹,好让它就算站立不稳,也能够牢牢待在灵剑上。 江见寒安心了一些,他唤出自己的灵剑,正要跨步上前,却又顿住脚步,回首看向秦正野,道:“你想……” 秦正野:“……师尊!我也有些畏高!” 江见寒:“……” 秦正野:“啊,刚刚突破,有些头晕。” 江见寒:“你……” 秦正野:“我能不能站在后头?” 江见寒皱起眉:“若是你掉下去了……” 秦正野理直气壮道:“想搂着师尊的腰!” 江见寒:“……” 江见寒竟然也同意了。 他并不觉得被徒弟搂着腰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在他眼中,此事同他教徒弟练剑时偶有的身体接触并无区别,想要等他开窍,若无外无刺激,没有个成千上百年,大概是不能够的。 上一世时,秦正野便发现了。 江见寒这人其实很心软,无论多过分的请求,他只要说几l句软话,江见寒总能答应。 他总觉得上一世时,他同师尊的关系多少有些疏离,远非这辈子能够比拟,可就算是这辈子,这关系也与他所想的不太一样。 他对江见寒,并不想止步于师徒,这情愫上一世时便已现出端倪,他自己心知肚明。 可对上油盐不进的江见寒,秦正野便不知自己还能如何表达了,反正不论他怎么说,江见寒最后也能领会出全然无关的意思来。 只不过此事还是次要,他可以留到以后再头疼。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先保住师尊的命。 若一切照上一世的进程发展,他的时间应该还有许多,可似乎自他炼丹起,事情便开始有些与以往不同了。 上一世他入门之后,巴不得立即飞奔去拜见师尊,江见寒嘱托了他几l句修炼上的要点,随后便闭了关,到了多年后秦正野都快要结丹时,方才出关与他再见。 秦正野便想,大约是他上一世不够出格,入门后规规矩矩按着江见寒的吩咐修炼,未曾引起江见寒的注意,所以从一开始,他与江见寒的接触便少了。 他那时没摸清江见寒的脾气,不知道他只需同江见寒撒撒娇,江见寒便会惯着他行事,早些年二人 的相处太过克制,哪怕他后来弄清了此事,也不好再随意改变,这些技巧直到这一世,才终于有了用上的机会。 秦正野搂紧了江见寒的腰,如今的二人的距离只余分毫,他呼吸之间都是江见寒的气息,他不舍得让这一刻逝去,江见寒没有反应,他便将手收紧一些,再收紧一些,几l乎贴着了江见寒的背,他才小心翼翼去唤:“师尊?” 江见寒果真不觉有异,他至多只是觉得他这徒弟好像真的畏高,他御剑太快,秦正野有些害怕,这才将他的腰搂得这么紧。 可剑修怎么能怕高啊! 他们灵剑一脉,不能不会御剑,若是畏高,御剑时岂不只能低空飞行?那这御剑还不如散步,这是恶习,必须要改正。 江见寒:“你不能怕高。” 秦正野:“我……啊?” 江见寒:“你若是不能御剑——” 秦正野一瞬便明白了江见寒这话语的含义,飞快打断江见寒的话语,道:“师尊!您在天星城,可曾遇到什么怪事?” 江见寒果真将接下来的话语收了回去,他已经放慢了御剑的速度,还稍稍降低了御剑的高度,很是谨慎答道:“天星宫主请我帮忙。” 秦正野有些紧张:“您没答应吧?” 江见寒:“没有。” 秦正野略松了口气。 “我说,我徒弟闭关未出。”江见寒极为平静道,“初回闭关,我得陪着他。” 秦正野:“……” 秦正野完全压不下自己扬起的嘴角,语调中的笑意已几l乎要满溢出来,可他还要寸进尺,道:“师尊果然待我最好了。” 江见寒:“……” 秦正野又说:“天下人中,我最喜欢师尊了。” 江见寒:“……” 大约是天上的风太大,江见寒的觉得自己的灵剑晃了晃,有些不太稳当。 他强行冷静,竭力镇定,可实在压不下自己的笑,将嗓子清了又清,最后也只憋了一句:“不许胡说。” 秦正野认真道:“我又没有胡说。” 从此处往凌霄剑派,本花不了多少功夫,凌霄剑派内有禁空大阵,他们在山门外降下灵剑,秦正野先令自己的灵剑自云中飞落,降在山门之外,随后江见寒才压下剑锋,正好落在两名门外值守的弟子面前。 酥糖的双脚终于着了地,哆哆嗦嗦打颤着咬开身上的布带,呜咽着缩到一旁,江见寒仍旧在灵剑之上,他面上还带着一抹压不下去的笑,瞥了那两名值守弟子一眼,立即便将笑意收了回去。 江见寒惯常如此,平日出入宗门时,从不理会门中的普通弟子,只有在看见几l位师兄师姐时,他才会同对方打个招呼。 他并不是瞧不起门中弟子,他只是对不相熟之人有些轻微惧怕,他总担心自己问好之后那人会拉着他说话,若是如此,他还不如从一开始便当做对方不存在为好。 可也正因如此,宗门中大多弟子都对江见寒极 为惧怕,门外值守弟子瞥见江见寒出现,登时吓出一个激灵,将腰背挺得笔直,生怕江见寒从他们身上挑出什么毛病来。 “江长老!”另一名弟子更是挺直了腰大声同江见寒打招呼,道,“您回来——” 秦正野从江见寒身后先一步跳下了灵剑。 守门弟子:“……” 秦正野:“周师兄,中午好呀!” 守门弟子:“……” 秦正野笑吟吟道:“吃过了吗?该下值了吧?要不一起去吃个饭?” 守门弟子:“……” 守门弟子睁大双眼,惊愕看着秦正野与江见寒。 秦正野笑吟吟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江见寒,像是希望江见寒也同他一般讲讲礼貌,多少与同门问个好。 江见寒明白他的意思,可他不是秦正野,他做不到与不相熟之人闲谈,他皱着眉,想要移开目光,不去理会秦正野,秦正野却又清了清嗓子提醒他,甚至还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同他道:“师尊……” 江见寒:“……” 秦正野:“我今日成功突破,师尊答应过该给我些奖励的。” 江见寒:“……” 江见寒这才终于微微颔首,却依旧冷着脸,极为吝啬地从口中吐出一字,道:“……好。” 守门弟子大惊失色,用力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总觉得自己是中了什么奇怪的幻术,听见了不该听见的话,可江见寒已收了灵剑便朝内走去了,秦正野同二位守门弟子挥一挥手,笑眯眯拽过角落里的酥糖,也匆匆跟上了江见寒的脚步。 二人行至山门之内,四周并无他人时,江见寒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方才秦正野的要求就是在为难他,幸亏那名弟子并未再多言,否则他真不知还能如何应对,他看向秦正野,忍不住低声抱怨,道:“你今日莫要再胡闹了。” 秦正野还揪着酥糖的脖颈,连头也不抬,笑吟吟答:“师尊,恐怕还要请您再纵容我一回。” 江见寒:“……何事?” 秦正野清一清嗓子,道:“您总该陪我和酥糖去吃个饭吧。” 江见寒:“……” 江见寒想了想门内弟子平日吃饭的地方。 门内对需要饭食的普通弟子,单独辟有一处食堂,炼气、筑基弟子几l乎每日都要来此用膳,而金丹往上之人若对饮食多有喜好的,也会经常来此逛逛,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想想都知道此处会有多热闹。 江见寒尚未结丹时,去过那儿一次,人太多太乱,还有许多人在看他,他觉得甚为干扰他的道心,便再也不曾去过了。 而后他日日闭关,就算要吃东西,也都是别人送到他屋中来,他是当时宗主相澈的亲传小弟子,不会有人在这等小事上为难他,秦正野乍一下提起此事,他竟想不起来宗门内的食堂究竟在什么地方。 江见寒很迟疑:“我若过去……会出事。” 他知道自己不 讨人喜欢,若他出现在那处,定然会引起无数人恐慌,大概所有人都不会有心情吃饭了。 秦正野却道:“师尊放心,有我在此处,不会出事的。” 江见寒:“……” 江见寒想起方才守门那两名弟子的神色,觉得此事就算有秦正野在,只怕也很难应对。 “师尊,酥糖真的很能吃。”秦正野伸手揪了揪身边可怜兮兮酥糖的脖颈,“我只是方才入门的普通弟子,贸然带这么大一只灵兽过去,恐怕不太好。” 酥糖:“嗷?” 秦正野:“食堂可不供给灵兽吃食,长老却不同。” 江见寒:“……” “门中长老,一切吃穿用度,均有门内供给。”秦正野认真说道,“我查过的,长老的灵兽,门内也会帮着养。” 江见寒:“……” 江见寒移开目光,看了看秦正野怀中搂着的酥糖。 酥糖被天上的风吹耷了毛,乌黑黑湿漉漉的眼中含着泪水,望向江见寒时,它的肚子还不争气地发出了震天的咕噜声响。 “……好吧。”江见寒勉为其难说道,“我带你们一道过去看看。” - 秦正野计谋得逞,心满意足。 酥糖终于看见了美食的希望,它迫不及待跟在江见寒身后,已忘了今日对江见寒的恐惧,恨不得朝路过的每个人都摇晃他的大尾巴,秦正野更是咧着嘴同每个人微笑问好,好像同所有人都有话要聊。 江见寒板着脸,随在这一人一兽身后,只觉每个人看见秦正野时,面上都带着笑,那目光触及他身上时,便会忽然一凛,僵硬切换成另一种古怪神色。 既然如此,江见寒便也故意冷着脸不去看他们,秦正野却全程扯着他的衣袖,自己同那些弟子们问好时,也会轻轻拽一拽江见寒,至少让江见寒看那些人一眼,不必说话,在他人同他问好时,稍稍颔首示意便足够了。 一路过去,无人不是以那万分惊奇的神色看着他,他在秦正野要求下对那些人颔首示意,不少人惊慌失措想要逃离,却也有几l人换上了更灿烂的笑,迫不及待要同他鞠躬问好。 秦正野压低声音,在江见寒耳边低声说:“师尊,若您能笑一笑,其实大多人不会害怕您的。” 江见寒:“……不。” 若不是看在秦正野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理会这些人。 秦正野:“我想他们对您有些误解。” 江见寒:“无所谓。” 秦正野:“若您不希望他们总是对您那般畏惧……” 江见寒皱了皱眉,脱口打断秦正野的话:“我不是很有兴趣。” 秦正野:“……” 可这话哪怕对江见寒来说,也是有些分外违心了。 他是在心中反复同自己说过,他并不向往秦正野这般的好人缘,他根本没有羡慕这种事,就算今日有那么多人笑着同他打招呼,他……他也没有觉得很开心。 江见寒的好心情,在抵达宗门食堂后,便已全然消失不见了。 他一踏步进此处,这地方的气氛便忽地凝重了起来,所有人都噤声不敢言语,仿佛他四周是一处冰场,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寂静。 这才是江见寒习以为常的氛围,他自行寻了个角落僻静处,让秦正野与酥糖自己去寻吃食,他在此处待着便好,反正那些人应当是不敢上来与他说话的,可他呆了片刻,却又开始觉得……今日众人的目光,好像有些不对。 以往门中众人几l乎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今日却不知为何,那些人小心翼翼窃窃私语,几l乎全都在盯着他打量,他正想着是否应当以灵识窥探,偷偷听听这些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了,却又惊闻一阵骚动——王清秋正步履匆匆朝他走来。 “见寒!”王清秋看起来很是受伤,“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见寒:“……” 王清秋:“若不是我看见有人谈论你与秦师侄,我根本不知你已回来了。” 江见寒敏锐捕捉到了王清秋话语中的“重点”,忍不住问:“谈论我与我徒弟?” 王清秋:“呃……” 江见寒:“他们在说什么?” 他难得敏锐,王清秋却神色古怪,过了好半晌方才问他:“你与秦师侄……” 江见寒:“嗯?” 王清秋:“没什么吧?” 江见寒皱起眉:“没什么?” 王清秋回头看了看周遭,见无人敢上前偷听他二人交谈,他方才压低声音,道:“师弟,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江见寒:“?” 王清秋:“八荒之中,这师徒关系最为敏感紧要,需要时常注意。” 江见寒:“??” “师弟。”王清秋重重叹气,“如今门中谣言四起,你还是多注意一些吧。” 江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