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一口气拼了半个,才终于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抬头就看见安文光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年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看安文光的脸似乎有些红,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 好像有点烫啊,不会是发烧了吧? 林年让管家找了温度计来量了量,还不到三十八度,只是低烧。 林年晃了晃安文光的肩膀:“醒醒,文光,你发烧了,吃点药再睡。” 安文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是他之后直接一伸手就把人抱在了怀里,还嘟哝道:“小妈我又梦到你了……” 林年一时不察就被按进了他怀里,一边暗骂这逆子别是把脑子烧傻了,一边又飘过一个念头想着安文光这胸肌练得属实是不错,洗面奶的感觉真是绝了。 “别睡,起来!”林年满足地把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然后拍了拍他的侧脸,强行把人叫起来,“别做梦了!” 安文光重新开机之后就呆呆地看着他,跟傻了一样。 “别光看着我,把退烧药吃了然后去卧室睡觉。”林年吩咐道。 安文光这回倒是听话,乖乖地把药给吃了,然后站起来,把林年打横抱起,直奔卧室里去。 林年冷不丁被他抱起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被放到床上的时候才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小子白天不是还很端着吗?这就等不及了?你不是还发着烧的吗? 安文光把他小心翼翼地在床上放好之后,盯着他看了几分钟,突然又委屈巴巴地说道:“你不是我小妈……我小妈呢?” 林年被他气笑了,舒舒服服地躺在枕头上,问道:“你为什么说我不是你小妈?” “反正你不是我小妈,你一出现我小妈就不见了,你还我小妈……”安文光跟个超大号蚊子一样在旁边嗡嗡嗡。 林年被他烦的没办法,想着好大儿脑子有病还烧傻了我让让他,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去哪?”安文光又连忙拉住他的手腕,不敢放手的样子。 “我去给你找小妈。”林年拿开他的手,走到书桌前面,拉开抽屉翻找了一下。 如果房间的布局跟从前一直没有变化的话…… 林年从抽屉里顺利找到了一副细银边眼镜,他把眼镜给自己戴上,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脸,回忆了一下从前的表情。 安文光坐在床上,看着那个站在桌子前面的人回过头,熟悉的脸带着熟悉的温柔笑容瞬间冲破了他的摇摇欲坠的理智。 安文光感觉自己的心跳当真到了一分钟一百下的地步。 林年走到床边,俯身捧住他的脸,满意地看着他的眼神和表情,弯了弯眉眼,镜片后的眼睛里波光潋滟。 安文光几乎要颤抖起来。 他用力地抱住林年,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我好想你……小妈,我好想你……”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林年的脖颈里,把他的衣领都打湿了。 一见到小妈就又变成爱哭鬼了。 林年有些无奈地伸手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发哄道:“好了别哭了,我现在回来了吗不是?” 安文光抱着他不撒手,哭得呜呜的:“我一睡醒了你就不见了……” 林年正在努力思考怎么让这个傻孩子理解一下自己现在不是在睡觉而是在清醒状态,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安文光又说道:“小妈我今天找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连名字都一样……” “有没有可能,那就是我?”林年笑了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安文光吸了吸鼻子,林年给他递了张纸巾,看他胡乱擦着眼泪,“我是从唐向明那边才找到他的……小妈你最爱我了对不对,怎么会去抛弃我唐向明那里。” 林年的笑容一僵,心道你小子这种时候脑子转的倒是又快。 “但是……但是你把他当成我,也是一样的。”林年答道。 安文光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迟疑,凑近了他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掩藏着无数黑沉沉的情绪,问道:“小妈你是绝对不会变心的,对吧?” 小妈是不会抛弃自己去找唐向明的,小妈是最爱自己的…… 所以小妈是不会在安成民死后还对他旧情难忘的,也不会在知道他自己已经得了绝症之后,故意答应我在一起,用死亡来报复我。 安文光感觉自己头痛欲裂,但是这痛苦似乎也跟他的感受隔了一层,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很多的事情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安成民死后小妈突然软化的态度、新年旅行之前小妈故意拒绝带医生的提议、医院里小妈早有预料的平静……像是一根一根刺一样横亘在记忆中央。 他从来没有那么幸福过,但是他在度过了自己人生最完美的一个月之后,就在最幸福的时候被判处永失所爱。 他品尝了一个月的甜,就要用一辈子的痛苦来偿还。 一切看起来残忍得像是一场报复。 林年明显感觉到不太对,他怎么觉得好大儿好像是黑化了呢。 “我当然不会变心了……”他下意识答道。 安文光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伸手把林年压倒在床上,去亲吻他的嘴唇。 林年猝不及防被撬开牙关,他尝到了安文光嘴角上残留的眼泪的咸味,还有很淡的药味。 安文光太久没有跟人接吻了,哪怕林年没有抗拒他,这个吻也进行的磕磕绊绊的,好在他从前跟林年接吻也都跟狗啃似的,林年的忍受程度倒是还良好。 但是感觉到好大儿的手顺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伸进来的时候,林年就忍不了了,他一把攥住安文光的手腕,喘着气说道:“你发烧了,别乱来。” “听说发烧了会很热很舒服,你不试试吗?”安文光低笑着在他的脖颈上亲吻着,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开林年的腰带了。 “不试,你老实一点。”林年有些不满地皱起眉,他不想在安文光生病的时候跟 他搞这些。 安文光看他真的不愿意,眼神暗了暗,朝下爬了爬。 林年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施为,但是安文光对于这方面确实是经验稀疏,又十年都没做过这种事情了,活儿生的很,也就是林年现在的身体到底是年轻气盛,但是审核比他还要年轻气盛,我男主哪里比得上审核一夜锁我八次。 林年轻轻地“嘶”了一下,小声呵斥道:“收好!” 安文光抬头对他笑了笑,然后亲了亲自己不小心,继续兢兢业业干活。 所幸好大儿悟性还是很不错的,之后林年也确实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但是也不想多折腾他,便很快结束了。 安文光咳嗽着爬起来,林年一边抽着纸巾一边从床头柜那里摸了一瓶水递给他,结果安文光接过来水直接打开,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林年抽纸巾的动作都停住了,有些呆滞地说道:“我那是让你漱口的!” 安文光看见他红透了的耳朵尖,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得意,凑过来说道:“但是小妈你给的水真的很甜啊” 林年蹭的一下子感觉自己脸都要发烫了。 “就是有点少,我还想喝。”安文光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 “滚蛋!”林年打开他的手,“睡你的觉去!” 但是骂完之后林年突然又意识到这是安文光的房间,自己的房间在隔壁,他便直接穿好裤子,把眼镜摘下来朝抽屉里一扔,潇洒走人了。 自己就多余的过来管安文光这一通,损失自己这么多精力。 安文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觉头疼的症状更加模糊了,疼痛变得似有若无起来,只是他视野里的一切都开始翻涌,整个人有些无力地喘着气栽倒在被子里,但是被子上残留的熟悉的香气又让安文光感觉自己在这种几乎要淹没全世界的模糊中保持了一丝理智。 第一天早上安文光醒得很晚。 他坐在床上,有些茫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卧室,思考着昨晚那些到底是梦还是幻觉。 或者……是真实? 安文光摇了摇头,起身去洗漱。 他去吃早饭的时候,发现林年没在客厅,也没在他的卧室,拼剩下的半个玩具还放在茶几上,零件板散落在一旁。 安文光感觉自己的眼皮顿时一跳。 “他人去哪了?”安文光立刻转头对管家问道。 “林先生用过早餐之后就出门了,至于具体去哪了他并没有说。”管家答道。 安文光皱了皱眉,掏出手机开始给林年打电话。 “喂?”正在明阳传媒公司大楼里的林年接起了电话。 “你去哪了?”安文光直接问道。 “我去上班了啊。”林年理所当然地道。 “上班?上什么班?”安文光皱起眉,“你到底跑去哪里了?” 林年听他这质问的语气,有些不爽地答道:“当然是明阳传媒啊,不然还能去哪?安总您忘了我是明阳传媒的 签约艺人了?” 襛蝥?羘??靟???婗??靧瑞???鉚???????葶??? apapapldo????恏??????节?虎??vv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安文光问道。 “那我也得来签合同吧?而且我还有表演课要上呢。”林年用手指描摹着栏杆上的花纹,站在练习室的门口跟安文光打着电话,看到自己的表演老师已经到了,连忙道,“行了不说了,老师来了我先挂了。” 安文光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声音,皱着眉看向已经黑屏的手机。 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被别人挂过电话了。 听林年的意思,他现在不仅还要继续在明阳传媒呆着,还要天天去那边上表演课。 安文光转而开始联系自己的助理,叫他立马联系一个靠谱的表演老师,以后每天来安家给林年上课。 等到了中午午休的时候,安文光看着时间,又给林年打了个电话。 “又怎么了安总?”林年一边咬着炸得酥脆的香辣鸡排,一边有些无奈地接着电话。 安文光这粘人的臭毛病怎么好像比小时候更严重了啊? “我叫人给你找了新的表演老师,以后新老师每天来家里给你上课,不用再去明阳传媒了。”安文光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下午在那边还有事吗?” 林年心道这小子又不是昨晚卖可怜的哭包样了,又转成了霸道总裁模式,节目不让自己上公司不让自己来…… 虽然心中吐槽,但他嘴上还是问道:“您又有什么安排?” “下午我这边让助理给你先弄张卡花着,还有你需要用什么东西,置办一下。”安文光说的很有正当理由。 “那我下午去安氏?”林年咔嚓咔嚓的咬着鸡排,含含糊糊地说道。 安文光听他吃东西的声音,忍不住教训了一句:“吃东西不要吃那么快,多嚼两口。你下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现在就去接你。” 林年觉得有些荒谬,你一个老总你是没事做了吗?还得专门来接我?我不是都说了我会过去的吗? 但是他嘴里忙着吃鸡排,懒得跟安文光掰扯,随便敷衍了两声便挂了电话。 安文光这次没有计较他挂自己电话,从醒过来没有看到林年只看到那个拼了一半的机器人的时候,安文光就感觉到了难言的焦躁不安,他必须给林年打电话反复确认他去哪里干什么了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现在确定要把他接回来了,安文光心中的焦躁才终于稍稍停歇了下来。 林年吃完午饭的时候,安文光已经到了。 “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完了?”安文光的步伐很快,小助理跟在他身后几乎是一路小跑。 林年是真不明白安文光为什么这么着急,他点点头,就被安文光抓住了手腕,拉着朝外走。 安文光倒是照顾他,走的并不快,但是抓着他手腕的手很用力,像是生怕他反悔跑了。 “你这是怎么了?”林年坐进车里,把安文光抓着自己的手拿开,手腕上已经多了一圈明显的红痕,“你看你把我手腕都攥红了。” 林年的皮肤白皙又薄,一圈红痕就显得有些严重,像是被欺负了似的,疼倒是不疼,就是看起来吓人。 安文光看他手腕的样子,也吓了一跳,有些无措的轻轻拢住了他的手,然后去车上的药箱里找出了消肿的药膏。 “疼不疼啊?我……我给你抹药。”安文光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沾了药膏替他在手腕上抹开,动作轻得很,一点没有刚才没轻没重的样子了。 林年伸着手让他帮自己抹药,打量着安文光现在的表情。 好大儿现在这副小模样看起来倒是乖觉。 也不知道刚才咄咄逼人给自己不停打电话查岗,非要自己回家不准上班,还直接冲来公司抓人的家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