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三只蝎子,正排着队从花丛上飞过,一路朝不远处的吊脚楼飞去。 谢茶顺势看过去,不远处的吊脚楼里,走廊上悬挂着青色灯笼,正散发着幽幽的光。 春夜还没睡,坐在走廊上,一伸手,那三只蝎子便飞落到了他的手掌心。 蝎子们争先恐后地冲着春夜悉悉索索地叫着,像在邀功似的。 春夜屈起手指,点了点掌心上的那三只蝎子: “做得很好。” 他夸奖完,那三只蝎子便心满意足地离开。 谢茶看了一眼,那三只蝎子飞去的方向正是竹林,看来是又准备钻地下去了。 谢茶走到走廊下边,他确定春夜看到自己了,但春夜轻飘飘地、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又继续玩蛊碗里的蛊虫了。 谢茶:“?” 又往前走了几步,仰头抱臂道: “怎么?装没看到我?” 春夜嘴角勾起,散漫一笑: “我们神经病就是这样的,对不欢迎的人都是装没看到。” 谢茶:“……” 第8章捶爆他狗头!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 看来还在记恨自己傍晚在竹林里骂他神经病的事了。 但这事确实是自己冤枉了他,于是谢茶也不追究春夜的阴阳怪气了。 “好吧,我向你道歉。” 道歉的时候,谢茶语气是认真的,郑重的: “我以为那群水蚁也是你搞出来的,所以骂了你。” “有病的是我,可以了吧?” 谢茶说完,感觉到一抹幽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望了自己许久。 他没听见回应,整个山腰忽然静了起来。直到片刻后,春夜才开口,又是那股漫不经心的语调: “你半夜跑上山就是来跟我说这?” 谢茶:“?” 紧接着,谢茶又看到春夜轻轻笑了一声:“大晚上的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大少爷你确实有病。” 谢茶:“……” “你管我有病没病,”谢茶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我也管你接不接受,反正我道歉了,我无愧于心,就这样!” 道完歉了,谢茶转身要走,不经意瞥了一眼春夜的脸色,脚步微顿。 走廊悬挂着的灯笼发出幽暗的光,照在春夜的侧脸上,那张冷白如玉的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 谢茶迅速抬头: “你不会是情蛊发作了吧?” “是啊,所以你还不赶紧跑?” 顾不得分辨春夜声音里的笑意到底是嘲笑,还是别的意思,谢茶来不及多想,就条件反射地跑了。 一口气跑回去,关上窗,谢茶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除了因为一路跑下来有点喘之外,心跳不算夸张。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额头,体温正常,最重要的是脑子还非常清醒! 谢茶:“……” 这小子又在耍他?! 第二天,谢茶是被窗外嗡嗡嗡的声音吵醒的。 扭头一看,一大群水蚁又围着木窗,争先恐后地想从窗缝里钻进去。 刚下过暴雨,水蚁又来了。 外婆正忙着做午饭,发现家里没盐了,叫谢茶去买。 沿着梯田走去小卖部的途中,谢茶又经过了那片竹林。他在竹林外停顿片刻,不出意外又看到了那抹高挑挺拔的身影。 以及仍旧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那一幕:一只只蝎子,似乎被重新唤醒了一样,又从土壤里钻出来了,排着队朝春夜爬过去。 但比起昨晚,谢茶看到这一幕已经不觉得瘆人,反而有种诡异的安全感,因为他知道,再过段时间水蚁就会消失,寨子里又会重新恢复平静。 谢茶只看了几眼就离开了,走到小卖部门口,小卖部门口也围着一群黑压压的水蚁。 但小卖部要做生意,自然不能随便关门,小卖部老板,也就是牛叔,带着他的儿子蹲在门口,不知道在烧什么东西。 谢茶刚到门口就被浓烟呛得咳了好几声,牛叔听见了,连忙站起身来解释,说他在烧艾草驱水蚁。 牛叔儿子,也就是那个带头大哥—牛黎抬头骂骂咧咧地: “阿爸,你说那小子行不行啊?这都半小时了,水蚁怎么还没被赶走?” 谢茶想到方才经过竹林里看到的那一幕,人家冒着大雨施行蛊术,结果还被落得个埋怨。 谢茶被牛黎的理直气壮气笑了: “半小时而已,你急什么?是活不过今晚吗?” 牛黎起身撸袖子:“你他妈……” 话还没说完,就见谢茶哼笑一声,掏出一张红票子拍在小卖部的柜台上。 下一秒,牛黎硬生生把“找打”两个字吞进去了,又艰难挤出另外两个字: “……买啥?” 谢茶抱着那包盐回去,途径那片竹林时,又往竹林里看了一眼,春夜不在了。 一路走回家,草丛里、树叶间,河上面,全无水蚁踪迹。 走到家门口一看,之前水蚁最喜欢钻的木窗上空空荡荡。 水蚁真的消失了! 外婆也发现了这个事实,连忙走到柜台前,对着那尊小像双手合十,又虔诚道: “苗王保佑。” 祈祷完,这才接过谢茶手中的盐,那张褶皱的脸上满含笑意,对谢茶道: “其他寨子的苗王外婆也见过的,有些苗王连蛊都不会,有些会的也不多,水蚁来了都赶不走。咱们寨子可有福了,雨停了才半小时,苗王就把水蚁赶走了……” 谢茶这次难得地表示赞同。 虽然这位苗王变态了点,但蛊术确实了得。 暴雨连着下了三天,这三天谢茶哪都没去,就窝在二楼的房间里玩游戏,偶尔抬头看看窗外。 每次暴雨后,成群结队飞过来的水蚁不出半小时,就会被驱赶离开。 谢茶得以放心开窗,夏天的苗寨草木茂盛,绿意盎然。暴雨之后,空气里浮动着一股草木的清新。 谢茶深吸一口。 这种空气质量,大城市里是享受不到的。 夜晚闲来无事,谢茶趴在窗户边,百无聊赖地从山脚抬头望去: 月色下,层层叠叠的吊脚楼漆黑一片,连山腰处那栋青色的吊脚楼也熄了灯。 这小子睡得还挺早! 谢茶刚腹诽完,熟悉的、气血上涌的感觉又上头了! 谢茶:“?” 腹诽一句也会导致情蛊发作吗? 不会吧不会吧? 谢茶又复盘了一下之前情蛊发作的过往教训,打赌那次是因为他差点和那小子打起来了,可他方才情绪很稳定。 遇到巨蟒那次是因为恐惧,可他方才心情很好。 那么只有第一次那种情况了。 第一次就是那小子看着自己的脚踝,不知道动了什么邪念,就情蛊发作了,害得他跳河。 谢茶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