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北没说话,申明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着自己身边的温香软玉,摇头感慨。 “这姑娘从你房里出去,肯定落到他们手里,指不定要怎么遭殃,‘花样’多了去了。” 要说玩的花样,他申大公子真是比不上他们一星半点。 陆矜北听见后,也只是低低的笑,没有一点温度。 “明远,我是多管闲事的人吗?” 换而言之,无论床上这姑娘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 他骨子里就是这样冷情。 申明远最后还是派了人过来,但陆矜北又让人原封不动的回去。 也是挂完电话,他回过头,第一眼还以为是她,愣那儿半分钟。 陈之南看着面前的男人,比学校里的任何男生都要帅,尤其是气质,有点冷,又有点随性。 她怯生生的喊人,“先生。” 陆矜北先是没说话,后来低头找烟盒,过了半晌,才找了根烟儿抽上。 烟雾在房间里徐徐上升。 他坐在单座沙发上,夹烟的手挡了挡光亮,这才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坐在床上,乖巧回答,“陈之南。” 他点了点头,朝陈之南看过来,侧脸和记忆中那人有七八分像。 但也只是长相,气质哪哪都不一样。 陈之南比不上她。 无需看第二眼,他就下了定论。 正巧那会儿申明远叫上来的人来敲门,陆矜北出去。 他朝里看了眼,随后叹了口气。 “不用了,给我再开一间房。” 这是他第一次见陈之南。 第二次是在北京,陈之南穿着蓝色丝绒长裙,被人灌的烂醉,着急忙慌的拦了他的车,她朝后看着追上来的人,请求他,能不能稍她一程。 他应了。 车开到半路,他让司机找个地儿停下,下去抽了半小时的烟。 一根接一根,不停的抽。 陈之南坐在车里,想说些什么,但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 又过了半月,一次聚会,傅砚池拿了张照片过来,“从航空公司一朋友那儿整回来的。” 陆矜北看了眼。 抓拍的人是阮胭。 在大兴机场,她回头去找人群里的老太太,似乎瞧见老太太和人聊的欢畅,眼睛眯成一条缝,淡粉色的唇瓣轻微上扬。 照片里,穿的是一件黑色西装,里面搭了一条淡黄色的吊带长裙,露在外面的锁骨肌肤白的刺眼。 陆矜北只看了一眼,就把照片阖上。 他揉着额角,笑道,“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傅砚池瞥过去一眼,切了声,“你就承认你栽了又能怎么样。” 陆矜北仰头喝了口酒,“过去了。” 傅砚池笑,“你问问自个,真过得去?” “这几年你身边还缺漂亮姑娘,也没见你多看哪个一眼。”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要是真放不下,重新追回来不就得了。” “你现在也不是什么也给不起的人了,阮妹妹她——” 陆矜北朝他看过来。 傅砚池比了个‘嘘’的姿势。 “行,就说人姑娘当初为了你订婚的事跟你闹,可你这不也没订成吗,你这些年对伍家补偿的也够了,去年花了大价钱拍回来的那块地,他们家二叔一找你说要,你二话不说就给出去了。” “明眼人都知道,你这是看在当初悔婚的面子上,对不起伍家,对不起宛白那小姑娘。” “走了。” 陆矜北打断他,随后站起来,弯腰捡起卡座上的西装外套,连带那张扣着的照片。 “那你倒是去不去?” “忙。” “行了,算我闲的蛋疼。” -- 三天后,陆矜北没去公司,自己开车去了苍城。 从帝都到苍城,自驾在路上得七八个小时,所以到苍城的时候,也就下午五六点了。 姜涧朝开着红色超跑来接,“舅舅,你不就是让旺财搁我这里住几天吗,还亲自过来做什么,直接用你的私人飞机把这狗崽子给我运过来不就行了吗?” 旺财一见姜涧朝,就朝她汪汪叫,似乎待在她身边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再冲你小姑姑没礼貌的大喊大叫,不给你骨头吃”,姜涧朝蹲下摸旺财的头,吓唬它。 来苍城这一趟,似乎只是为了送过来旺财。 只是回去的时候,他特意绕了个弯,经过了那条胡同巷子。 七八月份的晚上,风里也带着燥热,树上蝉鸣一声接一声,叫在人的心上。 陆矜北开到胡同口,停了会儿,他坐车里,慢慢给自己点了根烟。 大约得有个二十分钟,有人敲了敲迈巴赫的玻璃窗。 陆矜北夹着烟,降下车窗,看了过去。 打球回来的姜子鹏,指了指胡同口那地方,“先生,您停车不能停这儿,堵着出不来人了。” “嗯。” 陆矜北一只手搭在窗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随后启动车子,往前开让出道来。 就在车子驶出胡同口的那一秒,里面的第二户人家开了门,白裙黑发的女人提着垃圾袋从里面出来。 而刚刚还跟他搭话的小男生,转眼之间,与她抱在一起。 陆矜北吸进去的烟味一下呛在喉咙里,咳嗽个不停。 油门没停,车尾驶过巷口。 第28章 “时光不曾为谁留(4)…… 1 苍城那一晚后, 陈之南打听到他第二天的行程后,特意来谢他。 那会儿他刚忙完,校领导说要请吃饭, 他给推了。 在京大读过一年的书, 对校园也是熟悉不过。 出了南门后,他在胡同口, 给助理打电话,让把车开到这儿来。 三三两两的学生从前面的小摊上取着烤串,奶茶,还有栗子从这儿经过, 准备回学校。 他靠在电线杆上,一眼就看到“酸辣粉”的招牌,还是那家人,红布上面的字依旧磨的看不清了。 老奶奶鬓角白了许多, 旁边的小孙子也从孩童长成少年模样, 下粉的动作甚至比老人还要熟练。 画面太过熟悉。 他下意识去裤兜里掏烟。 似乎看见五年前,阮胭蹲在地上, 就着路灯,笑着给当时很小的男孩子讲题目。 她是一个既笨又倔的人。 明明提着三碗酸辣粉那么费劲儿, 掂的细白手腕上都勒出了一条印儿,也一声不吭。 还自作聪明的以为,一把修眉刀, 就能把别人撩倒。 笑话。 想到这些时, 陆矜北胸腔带动肩膀下沉,发出低低的笑音。 就是这个时候,见到陈之南的。 她跑的急,几步过来, 喘着气,“陆先生,您忙完了?” 陆矜北注意力却在陈之南背的帆布包上,上面有个京大的校训。 他说,“你也是京大的。” 陈之南以为他在看自己,耳根上起了一层红,“嗯。” 陆矜北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低头想事情。 没注意陈之南在偷偷看他。 没有人可以抵抗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尤其这个人还救过自己。 陈之南亦是如此。 她紧张的捏了捏裙角,鼓起勇气问,“陆先生,上次的事我还没谢谢你,我请你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