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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1)

再说他现在忙的焦头烂额,哪里顾上这些。
江橙低头叹了口气,“分了也好。”
“我之前不知道矜爷身份的时候,挺赞成你们在一起,可记者会爆出来那会儿,我在电视上见到他,那会儿我就想劝你尽早抽身。”
“他这种家庭的人,都是到了年纪找个家庭背景差不多的,强强联姻,没有结果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们校长是矜爷姑父。”
“嗯”,风吹乱头发,贴在近乎苍白的脸上,阮胭垂下眸子,心里不是滋味。
“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她从凉椅上站起来等下一班公交,得去把姜子鹏从那伙人手里捞回来。
“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你得信我,江橙,等我回来。外婆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
“知道,你路上小心,记得开录音。”
夜色中少女身影单薄,阮胭朝背后挥了挥手,再也无话。
这些天东奔西凑,加上自己的、老太太存的,还有江橙的私房钱,才不过十万块钱,又朝邻居借了点,七七八八,差不多二十万。
阮胭按照他们之前给的地址,导航过去,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几个哈喇流子摆一张桌子,坐白炽灯下喝酒。
他们见到钱后,自然不会轻易放人,尤其来的还是个漂亮年轻女孩。
轻佻目光直往人身上钻,几人相视一笑,“来来,陪哥几个喝一杯,人立马给你带走。”
年久废弃的仓库里头,墙皮都快掉没了,露出来的红色砖墙,透着逼人的湿气。
阮胭当然不会任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瓶啤酒下肚,青色的玻璃瓶即刻松碎,她快速捡起一块碎片,直指自己脖颈,目光透着与这个年纪极为不符的决绝。
“钱已经给你们带过来了,姜子鹏在哪儿。”
放高利贷这伙人吃惊过后,又松松垮垮的笑,“啧,这么有骨气!”
“真不怕死啊。”
怕死吗。
没有人不怕死。
但现在这会儿,容不得去想这些,她只知道不拿自己要挟他们,指不定还怎么狮子大开口。
她没犹豫,抵着脖颈的玻璃碎片往里压了一寸,立马见了血。
“还不放人吗,如果我半个小时后还不出去,立马会有人报警,到时候我会说你们故意伤人,你说警察会听你们的,还是听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其中一人数了数钱,不耐烦朝他们招手,“得得得,放人放人。”
“别真把警察招过来。”
十分钟后,阮胭见到手脚被捆着的姜子鹏,好久不见天日,他吓的都快哭了。
“姐,姐,你可来了。”
阮胭甩开他往外走,“别叫我。”
背影沉寂一片发凉夜色。
阮胭攥紧的手心里一片湿汗,血水混着冷汗,有些触目惊心。
姜子鹏看见阮胭脖子上的划痕,一跺脚朝里骂,“这帮孙子干的?”
“别说话,我怕忍不住掐死你。”
姜子鹏明白自己这次犯大错了,关着的这段日子,也是悔不当初,不该鬼迷心窍占便宜借钱。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阮胭目光发凉,“你一句错了,能让老太太从病床上起来吗?”
“奶奶?”姜子鹏一怔,“她怎么了。”
“在医院。”
小时候舅父舅母忙,姜子鹏也是外婆拉扯大的,混账是混账,但一听老太太在医院,也顾不上什么,打车急忙赶回去。
阮胭没跟他一起走,在路边的树下吐的天昏地暗。
她几乎不怎么喝酒,可刚才在里面,又快又猛的下肚两瓶。
这会儿胃受不住,叫嚣着往外涌。
寒风刮脸而过,阮胭吐的白水都快出来,沙子吹进眼中,迷了眼。
你看这生活,就是这么操蛋。
这一晚,手机里铺天盖地的全是帝都陆家与伍家订婚的消息。
阮胭一个人蹲在路边,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哪里都不是终点。
第23章 ot苍城那间房,你来吗”……
帝都陆家与伍家联姻的消息一出, 陆氏的股票一夜上涨十个百分点。
本以为坠楼事件投进去的五千亿全打了水漂,随着伍家加持进来,陆氏的资金链短时间内得到解决。
阮胭在新闻上看到伍宛百与他同框的照片, 除了心底的怅然若失外, 发自内心的也为他高兴。
他应该不用同前一个月一样,日夜不阖眼的来回奔波。
她看在眼里, 都觉得累。
这些天阮胭一直待在医院,许是见到姜子鹏安然无恙,老太太的精神状况强了许多,日头好的时候, 会推她去下边的草坪晒晒太阳。
医生私下里与她说,老太太的失语能力可能短时间不会恢复,甚至可能半身不遂,建议去上海的医院接受观察治疗。
阮胭说好, 麻烦医生替她联系一下。
陆矜北打过来电话的时候, 她正好回家帮老太太拿换洗衣服。
阮胭看了眼来电显示,抱着衣服在原地愣了几秒钟, 屋外的风吹的指尖发凉。
“喂?”
女人清浅的音腔传进来,挠在陆矜北的心上。
“什么时候回苍城的, 怎么不打声招呼,晚上一个人坐车租,怕不怕。”
跟他相处的久了, 越会发现, 陆矜北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与沉溺人前的放荡懒散并不一样。
阮胭知道,他对自己,和对蒋西柚是不一样的, 但这个不同,到底又有多特殊,谁也不知道。
况且——他已经订婚,如果自己还捻不清的跟着他,算什么。
情妇吗,还是小三。
就像他母亲说的,即使陆矜北没有提分手这两个字,但自己愿意当个见不得人的玩意吗。
有一天他腻了,喜欢上别的女孩,那么她应该怎么办。
阮胭不会自信到,觉得自己有这么魅力,让他经年不忘。
难道真的要等到彼此厌弃的那一天,再来结束两人的过往吗。
而且这么多年的受教育经历,她无法接受自己心安理得的做一个人人喊骂的第三者。
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说清楚吧。
总会有这一天的,不是么。
只不过长短而已。
爱情也从来不是生活的全部。
她的喉咙干干的,说出这句话时,如鲠在喉。
“我有事跟你说,你现在有时间吗?”
“这么着急见我啊,这怎么办?”他低低的笑,似乎故意曲解她的话。
他总是这样恶劣,无时不刻不在撩拨她的心弦。
可是不能再继续下去。
阮胭捂着嘴巴,压抑自己近乎发颤的嗓音,“陆矜北,我们——”
月光泛着银白,透过纱窗,拉长少女单薄的影子,倾泻了一地。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电话里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陆矜北什么也没听清。
“嗯,刚才说什么。”
“没”,阮胭背抵着墙,看了眼自己跳动厉害的心脏,指尖往下捂平。
没人知道,急刹车响起的时候,她的手指都在抖。
她清了清音,咽下去刚才的话,又问,“怎么了,刚才撞着了吗。”
隔着电话,都能知道他说这话时到底有多痞。
“担心我啊。”
陆矜北与司机说了什么,他推开车门,下了车,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歪着头,伸手从裤袋里掏出一盒烟,笼着打火机,擦的一声点燃,又轻轻甩了下。
他声线透着彻头彻尾的懒散,却也不经意之间,蛊了人的心智。
“不是有事跟我说,苍城那间套房,来么。”
这话什么意思,阮胭哪里能听不明白,但这会儿她的关注点不在这儿,秀气的眉头弯了一个弧,“你来苍城了啊。”
哄女孩子的话张口进来,他说的随心所欲,又放纵不堪。
“不是想我想的紧么,这不挤出时间来了。”
其实,到底谁想见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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