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你怎么忽然这样问。” 对面哼了声,“你继续瞒着我吧,现在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你当我老婆子眼不中用,看不出来你和矜北在一起了。” 阮胭一时语无伦次,既有羞涩,也有讶异。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呀,外婆。” “早的很,我也不是没有年轻过”,老太太又说,“丫头,我身体好着呢,你不用顾忌我。” “你现在这么年轻,想去哪儿去哪儿,只要别干杀人放火的事,外婆都支持你,我就盼着我们胭胭,平平安安的,别委屈自己就行,知道不。” “嗯,”,阮胭莞尔一笑,对着电话撒娇,“这段时间忙完,我回去看你,老太太,还要吃你上次做的糍粑。” “你个小贪吃鬼,要吃自己做去……” 这通电话在和老太太的拌嘴中结束。 两周之后,阮胭找了导员一趟,有关保研,最后决定去北京。 十一月底,保研结果出来,人大的导师联系阮胭,让她没课就先过来。 真正要去北京的时候,外婆先舍不得了,她戴着老花镜一直瞅北京的天气,说什么太干了太冷了,嘱咐了一大堆,还趁她睡着之后,塞包里一张银行卡。 落地的那一天,恰好是陆矜北的生日。 阮胭闲着也没事,等他来机场接自己的时候,在附近逛了逛,选了一条暗蓝色格纹的领带,花完了一个暑假做家教赚的钱,准备送他当生日礼物。 下午三点落的地,陆矜北说他公司有个会得晚点儿到,让阮胭垫垫肚子,别饿着自己。 店里买完领带出来,已经四点左后,她拉着行李箱,孤零零的坐在机场大厅,又等了两个小时。 机场人潮涌动,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只有阮胭一直坐在这里,不时的朝着入口张望。 就在阮胭准备放弃等他,拖着拉杆箱出了大厅,自己打车过去后,却迎面撞上入口处的男人。 陆矜北后边,还跟着另外一个女孩子。 第19章 “勾人勾的紧” 机场里工作人员提醒旅客登机的声音不时响起, 阮胭听在耳中,却只觉得嗡嗡作响。 说了什么,全然听不清。 她的视线里, 只剩下入口处鼻梁高挺, 眉骨清敛的男人。 还有他身后跟着,一个娇娇悄悄的女孩子。 阮胭不由自主的, 攥紧拉杆箱。 陆矜北走近,自然的接过阮胭手里的箱子,见她愣着,抬手敲下女人白皙饱满的额头: “搁这儿发什么呆, 也不嫌冷,在外面站。” 他并没有弄疼她,阮胭瞥眼身后的女孩子,又转向他, 睁着一双乌黑发颤的眸子, 站在原地倔强的不动。 陆矜北见这样子,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弯下腰来, 胸腔里溢出破碎的闷笑,声线压的很低: “醋上了啊。” 他仰头远离时, 舌尖若有似无的啃噬过她的小巧耳垂,暧昧动作掩盖在阮胭的发丝下,旁人发现不了。 作为当事人, 肯定知道他干了什么, 阮胭轻抿了下干涩的唇,然后不自然的低了低头,露出一小寸白皙后颈。 上面干干净净,初次的暧昧痕迹全然消散。 陆矜北仰了仰头, 目光从莹白离去,给阮胭介绍了下: “伍宛白,发小。” 听见陆矜北喊自己的名字后,伍宛白这才从手机屏幕上抬头,暗暗打量阮胭,眼里闪过同为女人的惊艳。 要说阮胭多么漂亮,那倒谈不上,她们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美貌。 而让伍宛白惊诧的,来自于阮胭身上干净出尘的气质。 多一分反而媚,少一份显的俗。 关了手机,伍宛白走过去和阮胭打招呼,“hello,欢迎来北京。” “谢谢。”阮胭笑了笑,礼貌性的伸手回握,也为方才自己的胡乱猜测感到抱歉。 陆矜北望了两人一眼,没让她们过多的交谈。 “走吧。” 阮胭乖巧的跟着陆矜北,一直离他不远不近,陆矜北察觉之后,步子刻意放缓,等她走近。 伍宛白注意到之后,垂了垂眸子,然后又扬起近乎单纯的笑: “阮胭姐,你可是唯一一个让矜北哥带过来给我们见的女朋友哦。” 阮胭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而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的,是第一个带过来给朋友见的么,也许吧。 但那又怎样。 伍宛白的言外之意,难道不是想提醒自己,身边这人太过丰富的情史吗。 陆矜北觑了眼伍宛白,神色并无多大变化: “多嘴。” 伍宛白笑了笑,似乎早已习惯陆矜北训她。 “矜北哥,我不惹你生气了,行不行,要不待会儿你不给我搭车,这可怎么办。” 陆矜北直接说,“自己解决。” 伍宛白噗的一笑,“你让我上哪儿解决去,我卡全被冻结了。” “你可怜可怜我呗,看在我专门回国给你过生日的份上,搭我一程。” 陆矜北指了指身边的人,“这话你不该问我。” 伍宛白立马顺着竹竿往上爬,轻摇她胳膊,“胭姐,你帮我给矜北哥求求情咯。” 阮胭望着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想收回来却又忍住,浅笑着说: “他逗你玩的,不会不带你。” “那我就放心了。” 伍宛白面上笑着,心里却嘀咕,阮胭怕是不知道矜北哥从来说一不二。 他说自己解决,多数情况下,那就是真的,并不是玩笑话。 记得大前年,他们一伙儿去瑞士滑雪,她一个女孩子,跟傅砚池他们比起来,技术实在太拉踩。 所以伍宛白就把目光瞄向了陆矜北,可怜巴巴的让带下她。 那会儿,他正低头检查工具,闻声抬了抬头,漫不经心道: “不让你来,你非得来,宛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跌倒了那就受着。” 那趟滑雪,她也确实摔的很惨,甚至有几次他就从自己旁边经过,也没有伸手捞一把。 这就是他,散漫的外表下,内里透着彻骨的冷。 - 这次他开的是一辆是迈巴赫,车窗半降,阮胭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高楼大厦,灯红酒绿。 北京很忙,连走在道上的行人,脚步也极其的快。 路过街头时,伍宛白会叽叽喳喳的说给阮胭,这一片都有什么可玩儿的,可吃的,让她有时间可以去转转。 阮胭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点头说好。 车子堵在高架桥上的时候,她回头看陆矜北,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飘忽不定,浮在木筏上的自己,就那么沉寂于他的笑里。 许是赶飞机累到身体,去向会所的后半程,阮胭困的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发觉有人靠了过来,给自己放低座椅后,又在身上盖了什么东西。 但是她实在困的不行,就连刺耳的鸣笛声也挡不住袭上来的睡意,脸颊习惯性蹭了下他的掌心,然后歪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沉睡。 卷而翘的长睫毛,在瓷白脸上映下晕影。 北京已是立冬的季节,寒风吹着枯黄树叶,簌簌作响,扛不住肆虐,只能摇摇欲坠,忍着痛剥离树干。 阮胭睁眼醒来的时候,就见车里黑漆漆的,没有亮灯,她茫然的望向外边,见着一抹猩红,随着风忽明忽暗。 陆矜北背对着车身,他在抽烟。 阮胭收回目光,准备解锁下车,身体刚向前倾下,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她低头去捡,是一件材质上好的蓝靛丝绒毛毯。 车里的动静并不小,陆矜北听见后,转身望着一脸惺忪的女人。 “醒了?” “嗯。”阮胭叠整齐毛毯,又压了压翘起来的边角,才放到一边。 陆矜北打开车门,眼神往会所门口抬了抬。 “傅砚池他们在这儿组了个局,上去看看吗,要是还困,直接回去也行。” 一觉过去,阮胭差点忘记这一茬,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们那伙人应当在里面给他庆生,她其实有些困,但不想扫了他的兴。 “去啊,我也好久没见傅砚池了。” 甫一进去,就有身着旗袍前凸后翘的女服务生引着他们上楼,全程低头,可见服务绝佳。 包厢定在四楼,阮胭跟着陆矜北进去的时候,傅砚池他们在里面打□□,伍宛白也在。 阮胭第一次见识到,原来有钱人玩的都是以万为单位,百八十万说扔就扔,眼都不带眨一下。 或许陆矜北之前打过招呼,这群公子哥对阮胭都客客气气的,没开什么无伤大雅的玩笑,让她坐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