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笑了笑,反问他:“你觉得我是那种有了机会会轻易放过的人?剧组肯定有肖真的人,樊玉要是不道歉,或者说我要是不满意,肖真肯定会接着收拾樊玉,这么好的机会,我干嘛要浪费?” 陈南劲看着女儿,有那么恍惚的一瞬,他感觉像在看肖真。 她们的神态,她们的眼神,有时跟同一个人一样。 “你也别妄想拿剧组和团队绑架我,陈一诺调整不好状态,那是她的事,跟我无关,我没有义务为别人的心情买单。” 沈棠拿着剧本,学着他之前的动作也指了指其中一行。 “这五年,你们也没谁为我着想过,我拍戏时会不会因为心情不好而影响拍摄状态。” 今年春节期间播出的那部爱情剧,里面有上百场跟男主的甜蜜剧情,而她当初进组时,爷爷刚做完手术没几个月,就算是做了手术,也被宣判了死刑。 那个时候,跟她有关的黑料满天飞。 谁又心疼过她。 “要是陈一诺连这点调节能力都没有,那她不适合做演员这行。这部剧拍摄进度赶不赶得上,别扣锅在我身上,我不背。” 她合上剧本,从包里找出家里的钥匙。 助理和保镖随她一起进去。 陈南劲被锁在大门外。 沈棠刚到院子里,莉姐给她打来电话。 莉姐这次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年初签约的两部剧还有其他商业活动,就在晚上纷纷接到了解约邮件。 至于赔偿部分,按照法律程序走。 “这回不知道得罪的谁。” 莉姐看着邮箱,连数落沈棠的心情都没了。 还能是谁,速度这么快,手段这么利落,一看也是肖真的做派。 赵驰意今天见到了爷爷,那么肖真应该也见过,而且知道了爷爷身体状况,不然她不会这么着急逼她退圈。 这五年,肖真对她没动真格的,就是拿准了她不会在爷爷安享晚年时,把她的身世搞得满城风雨。 她有两个软肋,一是爷爷,另一个是温笛。 现在,爷爷并无多少日子,而温笛自从跟严贺禹分手后,在娱乐圈的日子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基本不再接综艺活动,这几年赚的钱和理财收入,够她下半辈子挥霍。 这几个月温笛潜心创作自己喜欢的剧本,其他随缘。 曾经她的软肋,如今在肖真那里,一切充满了变数。 肖真从来不会让这个变数持续不可控,于是想在她的软肋彻底消失前,逼她退圈去国外。 一旦退圈去了国外,她哪还有资本再跟肖真抗衡。 这就是她的母亲。 无情,自私。 她的基因里也有劣根性的遗传,她为数不多的善良,是后来爷爷奶奶给她的。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旦所有合约都解约,我们工作室就揭不开锅了。”莉姐愁得嘴角冲火。 “不知道是储冉还是樊玉那边搞得鬼。” 沈棠:“应该是肖真。” 莉姐按着紧绷的太阳穴,“要是肖家,那就麻烦了。” 沈棠考虑后决定,“我去找赵驰意谈合作。” 莉姐的眉心差点皱成一团,“你找赵驰意?” 她哭笑不得,“棠棠,你是不是今天戏份多,拍傻了?赵驰意能帮你对付肖家?上次停车场他的骚操作,你忘了,还是你不长记性?” 没忘。 不过也没放心上。 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赵驰意知道她是肖真女儿,吃准肖真对她还是有愧疚之情,再狠也不会真的一点不留情面。 他以着爱情的名义帮她,肖真只能干气,不会影响肖家和常青集团的合作。 如果她真的能跟赵驰意结婚,婚后日子安稳下来,肖真也会安心,不用再怕她将事情闹大。 都有自己的算盘。 沈棠这么跟莉姐解释:“赵驰意在追我,也说过想让我签常青。” 莉姐震惊:“他追你?” “嗯。” “到底是没过得去美人关。” “”画风突变,沈棠笑了。 莉姐问她:“你是打算答应他的追求?” “太忙了,没空恋爱。”沈棠说:“我找他谈合作,利益交换,谁也不欠谁。” 站在院子里,客厅传来的麻将声驱赶了一天的疲惫。 沈棠挂了电话,收拾好表情才进屋。 “小赵,小蒋,你们还要不要茶了?”爷爷赢了,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自己倒。”赵驰意起身拿茶壶,每个杯子都倒上水,在爷爷跟前,谁都没表现出看谁不顺眼。 沈棠在门外正好听到爷爷那句话,他们都是坐拥千百亿上市集团的人,在爷爷这里就成了小赵,小蒋和小谢。 “爷爷。”沈棠推门进去。 “你可回来了。”爷爷对她招手,“到这坐。” 蒋城聿一边码牌,视线直直看向沈棠。 而赵驰意那边,又拿出一个干净杯子,给沈棠倒了一杯枣茶。 谢昀呈懒懒散散靠在椅子里,手里夹着烟。 因为爷爷在这,他没抽,拿着玩。 “你怎么又过来了?”沈棠算了算他上次离开到现在,也才十多天时间。 谢昀呈笑得意味深长,“我这人爱热闹,哪里有热闹我就往哪里凑。” 沈棠睇他一眼,让他别看热闹不嫌事大。 爷爷硬撑了一晚,要不是心情不错,怕早就体力不支。 他就是特意等孙女回来,给蒋城聿制造机会。 “棠棠,你来打吧。” 爷爷扶着桌沿站起来,沈棠拿了拐杖给爷爷。 “是不是坐久了腰疼?”沈棠担心道。 “不累,腰也不疼。”爷爷让他们三人接着玩,“我平时就睡得早,上了年纪不敢熬夜。我这房门隔音,没事,你们尽管打,通宵也行。” “谢谢爷爷。” 蒋城聿跟赵驰意异口同声。 这默契。 谢昀呈笑了出来。 沈棠不想打,可三缺一。 谢昀呈指指爷爷卧室的门,用英文问道:“真有那么隔音。” 沈棠:“正常说话听不到,吵吵闹闹还是能听见一点。” 她很意外他们三人愿意陪爷爷打麻将,“今天特别感谢,爷爷好多年都没这么开心了。” 谢昀呈:“客气什么,闲着也是闲着,只要爷爷高兴,以后天天过来陪他打麻将,反正我这两个月有的是时间。” 他八月份才回曼哈顿。 赵驰意就更不用说,他时间自由。 再说,探班剧组了解拍摄进度也算他的工作之一,在海棠村待着不算不务正业,公司有什么事视频会议就行。 只有蒋城聿,连这次过来也是挤了时间。 他说:“有空我就过来。” 沈棠可不想欠人情,“不用麻烦,爷爷没有牌瘾,老坐在牌桌上反倒不好,不如出去溜溜弯儿。” 谢昀呈顺着她的话,“没什么麻烦的,就算两个月不工作,公司照样转,”说到这,他又改英文:“也许明年我们想陪爷爷打麻将都没机会了。你不用觉得欠我们人情,不是看你面子,只是觉得爷爷这辈子太不容易,前半辈子清贫,后半辈子孤苦。好不容易你长大了,他又无福享受。” 蒋城聿拿麻将敲下桌子,让谢昀呈少说两句。 谢昀呈可比他了解沈棠:“没什么避讳的,棠棠没那么脆弱,不然她哪能走到今天。” 蒋城聿跟沈棠坐对面,看牌时连带着看她。 沈棠并不擅长打麻将,“能不能换扑克牌?” “行啊,”赵驰意说:“麻将声也影响爷爷睡觉。” 沈棠到茶几抽屉里找了新的扑克牌拆开,有生之年,她竟然跟他们三人能同桌打牌。 谢昀呈提出,“来点赌注才有意思。” 蒋城聿牌技好,无所谓,“什么赌注。” 谢昀呈想了想,“每局输的人,无条件回答我一个问题,要是敷衍说假话,你们对不起爷爷。” “” 沈棠没想到谢昀呈除了爱流浪,还这么无聊。 第一局输的人是蒋城聿,自诩牌技很好,可还是输了,他故意让着沈棠,不想她被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