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行语气很沉,吓得保姆一怔。 她站住门口有些迟疑,她是在沈思渺生产后才被聘用过来的。来了几个月,没见过先生发这么大火。 眼下,他这火似乎还是在针对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保姆不免担忧。 若孩子被他逼出个好歹来,太太不好拿他说什么,她这个做事的免不得要被训。 她站在门口迟疑道:“先生,这就是个孩子,还小。等她大点了,这脾气也就好了。” 男人微微偏头不悦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小?再小她也是有认知的,锁门!” 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保姆不敢再多言,只得伸手反锁了门。 其实容景行的话不无道理,这孩子确实是有认知的,且她的认知比一般婴儿来的早。 否则她不会一出生就紧粘着沈思渺不放,目光一下都离不开思渺! 小是小了点,但是有些规矩还是得立的。 容景行将那孩子抱在手上,看着她哭到眼泪横流的一张脸说:“还哭?再哭的话我就将你放下,一个人哭够!” 他跟她说这些,保姆觉得那孩子不可能听得懂。 事实上容沁似乎真的听不懂,她哭的更大声了! 作为一个女婴,她宏亮的声音叫人咋舌。 容景行真的不客气的将她丢在了婴儿床上,他甚至还体贴的帮她脱了外套,任由她哭闹不休。 门外沈思渺接完电话出来,便听见女儿在房间大哭的声音! 她快步走过去开门,门被锁了! “谁在里面,快开门!”沈思渺拍着门板叫道。 站在门边的保姆听见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男主人开口:“先生,太太在外面!要不……” “不许开!” 容景行怒吼一声,沈思渺无疑听见了这声音。 她再度拍着门叫道:“景行,你快开门!让我进去,沁儿在哭!” “不许进来!”男人再度冷呵一声,任由她在外面心急如焚。 他低眸看着床上泪眼盈盈的女儿说:“她在门外,你不哭就可以见到妈妈。你若是一直哭,就再也别想见她。” 保姆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这人怕是疯了,跟个孩子说这么多,她懂吗? 事实证明,容沁很识时务。 她后来又嚎了两声,那力度分明没有之前大了。 也或许是被容景行吓到了,也或许是没力气了,蔫吧吧的躺在那里看着容景行。 那样子似乎在等他兑现承诺,让她见见妈妈…… 男人这才抱起她,却也不急着带她出去。 父女两对视着,他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说:“记住了,我是爸爸!以后妈妈可以抱你,爸爸也可以保你,家里的奶奶们都可以抱你。只要有其他人在,你就不许随便撒泼哭闹!” 几个月大点的小娃娃被他抱在怀里,就那么看着他,也不知到底听懂没有。 保姆看着只觉得神奇,他们家撒泼惯了的二小姐,竟然就这么被制服了! 容景行抱着那孩子轻声问,“想见妈咪吗?” 那丫头躺在他怀里咯吱笑着,那模样像是谄媚的讨好。 “好,我开门让她进来,但是有条件!从此以后你一个人睡!”容景行也不管她听懂没有,只当她是应下了。 他一个眼神,示意海妈开门。 房门一打开,沈思渺便急匆匆的冲进来查看那孩子,“宝贝,怎么了?怎么哭的那样伤心?” 小姑娘嘴巴一撇又要撒泼,容景行淡淡扫了她一眼沉声,“嗯?” 那孩子怕是对他的声音有阴影,被这么一吓到眼眶的眼泪就给咽下去了。 沈思渺笑笑道:“哎呦,难得我们宝贝这么听爸爸话。” 容景行看了眼那丫头满意笑道:“我和女儿说好了,从今以后她一个人睡。” “什么?”沈思渺像是听了惊天密闻,“胡说,她还听不懂话呢,怎么和你说好?”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分明就是他对女儿霸占她的床心存怨气,所以故意说谎。 容景行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伸手接过道:“是不是,今晚试试不就知道了。” 几个月大的娃娃,他不信他还治不了她! 沈思渺看着那对父女,真难得这回容景行将她抱出去她没哭。 到了晚上,还没到睡觉时间,容景行就叫保姆将那孩子抱去了婴儿房。 沈思渺哪能放心? 可她被男人缠住了,一时半会没法去查看沁儿的情况,但是确实也没听见孩子的嚎哭。 事实上,床上的小人儿正小声哭着。白天那么一嚎,她嗓子哪能舒服,这会儿也只能蔫蔫的哭。 保姆给她递来容景行一早准备的安抚奶嘴,被堵上了嘴那哭声更小了。 后来闹的累了,也就那么睡下了。 沈思渺深夜去查看的时候,那孩子睡的正沉,她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回到卧室的时候,男人开了床头灯侧卧在那里看着她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和沁儿约好了,往后她自己睡。” 沈思渺揉着酸疼的肩膀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女儿今儿怎么这么听话。” 男人起身拉过她坐在床边,伸手帮她揉着肩膀道:“和她讲道理。” 沈思渺听着不由又笑了,那么大点的孩子讲什么道理? 她会懂? 中午的时候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声音,她可谓吓了一大跳。 他做了什么她心知肚明,免不得要对女儿一通凶。但她心里更清楚,他这是看不得那孩子太粘着她,让她太累。 这日下午,家里的保姆背地里都在说,他们这无所不能的先生竟然跟自个女儿吃起了醋。 将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好一通收拾,弄的那孩子大气不敢喘。 只有沈思渺知道,他是舍不得看她太累…… 她伸手抓过他的手,有些担忧道:“这么一来,也不知会不会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阴影。” 容景行哼笑:“多虑,我的女儿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脆弱到那种地步!” 沈思渺笑笑,拉着他的手道:“丫头还小,粘我了些,但总会好的,你何必……” 她不说了,反正他吓唬也吓唬完了,训斥也训斥完了,说那多做什么。 容景行抱起她放在床上道:“与其和我讨论那个磨人精,不如想想今晚怎么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