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司徒健过来帮何染清理了伤口又缝了针。 他看着何染那条有些发肿的胳膊说:“你最好跟我回医院,这伤口得吊水。” 何染偏头看了一眼缝了七八针的伤口,眉心微蹙道:“医院我就不去了,你给我留点消炎药。” 她说完这话,微微偏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司徒健余光扫了一眼站着的容景行说:“那这人就放在你这儿照看?” 他这么一问,沈思渺也不由地偏头看过去。 何染见他不答,赶紧开口叫了声:“景行,我……” 男人这才看向司徒健道:“暂时住在我这里,你叫人送些药水过来吧。” “那……”司徒健原本想说什么,可后来又止住了。 他怎么忘记了,容景行之前也是医生,想来住这儿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点头道:“行,我会安排。” 何染闻言微微地松了口气,这样对她来说,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我医院还有事,我得先回去。”司徒健拎起自己随身的药箱往外走。 容景行起步去送他,沈思渺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何染抬手问:我扶你去房间? 大约是因为失血的缘故,何染一张脸依旧惨白。 她痛苦的皱着眉点头,沈思渺起身走过去将人从沙发扶起。 大门外,司徒健到底忍不住好奇问道:“何染那伤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像是被东西割伤的,谁能下那么狠的手? 容景行微微蹙眉道:“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应该是容丽平。” “容丽平?”司徒健有些诧异的喃喃自语:“这虽然不是亲生的,好歹也养了十多年了,下手这么狠?” 容景行挑眉道:“也许你看完她带来的东西,就不会这样说了。” 那东西确实是容丽平的致命文件。 司徒健怔了下,随即又忍不住狐疑道:“这么说,何染是选择投靠你?她就这么过来,你信?” 容景行没有回应他这话。 要说一点疑惑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司徒健见他没答话,叹息一声改口道:“也许是我想多了,毕竟容丽平本来就有精神分裂症,想必何染忍不了也很正常。” 这几年还好点,前几年何染可是经常被容丽平打的半死不活。 这种事容家也不会去声张,何染自己也不愿被人知道在豪门过的到底什么日子,所以每次受伤几乎都是偷偷去他的医院。 身上那些伤痕,真是触目惊心。 这么一想,司徒健觉得容丽平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了。 容景行眉心微微皱蹙了下,对他说:“你去忙吧。” 司徒健点了点头,拎着东西转身大步离开。 他的车开出院子之后,容景行果然接到了容丽平的电话。 她显然是知道人在他这边了,所以这电话无论如何他是得接的。 客气生疏的语气问:“姑姑,有事吗?” “哼!”容丽平怒哼一声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清楚,我就问你一句,何染是不是去找你了!” 容景行握着电话微微眯眸道:“是,她受了伤在我这里养几天伤。” “受伤?”容丽平语气像是诧异了下,随即怒声道:“在你那里养伤算怎么回事,叫她给我回来!” 隔着电话都能听见她语气里的恼怒,似乎带着杀气! 容景行仔细分辨着容丽平话语里的真实性,随即平静的语气道:“姑姑身体不好,还是照顾好自己吧。她伤的太重,暂时就不将她送回去打扰您的清净了,过几天再说。” 他说完这话便挂了电话。 何染的卧室内。 沈思渺刚给她倒了水,何染吃了止痛药这会儿觉得好了些。 看着床边的人有些歉意道:“真对不起,我这个样子打扰到嫂子了吧。” 沈思渺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她抬手比划: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转身要走,却听何染叫道:“嫂子,你……” 何染欲言又止,像是在为难说与不说。 沈思渺转身,有些不解的目光看向她。 对于何染,她心底多少还是带着防备的。 哪怕现在何染受了伤这样躺在这里,这防备在心底没有冲减丝毫。 何染微微弯了弯唇,随即又为难的摇头:“没事了,毕竟伯母的事情要是真的弄的太明白,对你和景行都不好。” 她是什么都没说,可却是比说了还要多。 沈思渺怔了片刻,很快明白过来,她口中的伯母是她自己的母亲! 之前在老宅的时候,她就听见何染在劝说容衍说出那晚的事情,眼下又故意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沈思渺一时想不透她的动机,但是她确实很好奇,他们瞒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抬手想要问些什么…… 何染见她这动作,眼底光芒一闪而过,她就等着沈思渺来问! 然而,门外突兀响起一声开门声。 打断了沈思渺的动作,也打断了何染的思绪。 两人纷纷扭头看过去。 瞧见来人,何染虚弱的勾唇道:“景行,你来了。” 男人点了点头看着她说:“姑姑刚刚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叫你回去。” 何染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白了,人也随之一颤,眼底的恐惧清晰真实,她这个样子不像是装的。 容景行将她眼底表情一丝不露的收纳眼底,随即再度开口道:“我拒绝了,我说你受了伤,暂时要住在这里养几天伤。” “谢谢。”何染道了谢,心下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可那口气还未彻底放下,她想到什么,又不由再度提起来。 暂时住在这里? 那意思等她伤好了,还是要离开的?他……并不打算一直护着她! 想到这一层意思之后,何染暗暗地咬了咬牙。 随即白着一张脸,看向站着的男人虚弱的语气道:“景行,我和妈已经水火不容了。那个东西交给你之后,她更不会让我好过,我……根本无处可去。” 卧室里沉默片刻,沈思渺隐约意识到何染带来的那份东西到底有多重要。 不过她说无处可去,是打算在此长住了吗? 半晌听见男人说道:“先好好养伤,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男人说完,牵着发怔的沈思渺往外走。 从三楼下来,沈思渺忍不住抬手问:你要打算一直收留她? 她对何染有防备,这份防备让她对何染没什么好印象。 短住可以,若一直常住的话,她觉得别扭。 沈思渺压根没注意到,自己问这话的时候那满脸的怨气多重。 她没反应过来这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