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渺几乎是下意识的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跑出去。 容景行丢开手里的毛巾,快步走过去一把将从床上下来的女人扯入怀抱,然后紧紧地抱住,不给她丝毫逃避的机会。 沈思渺挣扎,她愤怒的用脚踩着他的脚背。 脚面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感,但是他没撒手。 直到她踩累了,不动弹也不挣扎了,他才抚着她的背说:“妈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沈思渺一口咬上他手臂,狠狠地咬住了他。 她用了十足的力气,自己好像还能听见他的肉在齿间“嘎吱”作响。 男人当然是痛的,他低呼一声,眉心深深地皱起,但是依旧没有松开她。 司徒健说,她现在只是初发症状,好好地进行沟通,能够转好。 这个时候他说的话,她也是能听得进去的,可若是后面情况变得糟糕的话,就不一定了。 容景行站在那里不动,就那么任由她咬,她心底憋着气,若是这口气能就这样发泄出来的话,他无所谓让她咬。 沈思渺后来大约是觉得牙酸,松开了他。 男人搂着她,附在她耳边低喃笑道:“容太太是属狗的,专喜欢咬人。我以后见你,是不是还要穿防护罩?” 沈思渺猛地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却身子一轻,她被那个男人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容景行拧开保温壶道:“家里的保姆炖了你喜欢的青菜粥,喝点?” 姚乐乐说她吐的厉害,他晚上打电话的时候特意和李嫂说了这事,李嫂说家里两个儿媳妇怀孕的时候也孕期反应严重,她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容景行将稀饭舀出来递到她手边:“吃点?嗯?” 女人空洞的目光扫过那只碗,却在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倏地瞪大眼睛,抬手猛地一把掀翻看那晚稀饭! “砰”的一声,那只碗摔在地上粉碎,外面的人也跟着推门而入。 姚乐乐快步走过去,便见沈思渺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容景行的身上狼狈的沾着青菜粥。 男人的目光和姚乐乐对视一眼,随即弯腰问沙发上的人:“不喜欢这晚饭吗?我让他们重新弄?” 沈思渺起身就往外走,容景行要跟上,被姚乐乐制止了:“我来吧,你先换个衣服。” 男人脚步一顿,终究没有再跟过去。 她现在应该正处于情绪激动的时候,这个时候追出去无异于火上浇油。 男人低眸看着地上的狼藉,凝眉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一番思索后,他想到了症结所在。 依稀记得,于念秋住到别墅之后,熬的几次粥都是青菜粥。 她看着这粥,必然是想起什么来了,难怪要情绪激动。 姚乐乐在医院的花园里追到了沈思渺,她没忘记司徒健说的话,思渺现在身体状态不好,最好得静养。 她走那么快,姚乐乐真是担心要死。 追到她之后,她拉着沈思渺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晚上十点多,小花园根本没人,隐约听见虫鸣声。 姚乐乐抓着她手道:“我知道你是想起伯母了,可也不能不吃饭啊,你不喜欢青菜粥我给你做其他的,面条怎样?” 沈思渺垂头坐着不答,目光盯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什么。 姚乐乐抓着她的手握在掌心说:“不吃饭怎么行呢,你这样拖垮了身体阿姨在天上也不会放心的,事情的原因还没查清楚呢,你这样以后要怎么去查呢?怎么给阿姨一个交代呢?” 沈思渺放下膝盖上的手微微握了下,姚乐乐再接再厉道:“走吧,回房间我给你煮碗面条,吃完好好休息下,我陪你好不好。” 沈思渺依旧没答话,但也没表现出明显的反抗。 姚乐乐拉起她,牵着她往病房走去。 远远便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男人,赶紧眼色示意容景行离开。 男人眉峰皱了下,但到底还是退开了。 姚乐乐拉着沈思渺回到病房的时候,地上的狼藉已经收拾赶紧,保温壶也被收起来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给沈思渺倒了杯水去了厨房。 好在她下午的时候有备一些东西,不然这会儿上哪儿去买这些东西? 姚乐乐速度极快的端着一碗清汤面出来,递给她。 司徒健说她现在孕期反应很严重,不适宜吃太油腻,现在又是晚上了,姚乐乐就做了碗最简单的。 病房外,容景行见她吃饭之后起步去了司徒健的值班室。 那小子查完房刚准备睡下,便听见敲门声。 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人,不由叹息道:“被撵出来的?” 他就说沈思渺现在不会愿意见到他,偏不听他的,碰一鼻子灰还不是得回他这儿? 容景行起步踏进去,在沙发坐下便摸着口袋里的烟。 司徒健抬手道:“赶紧给我停下,我晚上还得在这睡觉,你抽一屋子烟味我受不了!” 容景行抬眸递了他一眼,但也确实没再抽,将那盒烟给扔去了一旁。 司徒健给他倒了杯水递去说:“眼下小嫂子怀孕,你这烟还是得克制点。孕妇和胎儿不宜闻你这二手烟。” 容景行抬眸掀了他一眼问:“胎像什么时候能稳住?我若是将她接回家呢?” “接回去我是无所谓啊,但是现在的问题恐怕是,她不愿跟你回去。”司徒健不客气的一语中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屈尊在我这医院住一段时间,最好还是等胎儿稳定之后再说。” 容景行坐在沙发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想想沈思渺现在的状态,到底还是打消带她回去的念头。 家里有于念秋住过的痕迹,谁也不知道她会在哪个角落找到那些回忆。 沉默中容景行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要三个月之后我才能带她回去?” 孕期一般前三月是危险期,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司徒健耸肩道:“我说的胎像稳定可不是危险期,她现在的情况比一般孕妇差许多,人家的危险期稍微注意下就过去了。可她的不稳是随时有流产的可能,比所谓的危险期可危险多了。至于多久稳定下来,得看这个孩子和你们到底有没有缘分,还得看她配合程度。” 古语说的好,神医也救不活一个一心想死的人。 要是沈思渺执意不要这个孩子,还又能留得住呢? 容景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暂时先不要告诉她怀孕的事情,这件事我以后慢慢和她说。” 司徒健怔怔盯了他半晌随即说道:“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