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你真是的，洗完了头发也不吹干就这么晾着，老了以后会得偏头痛的！！” 少女一边不满意的絮絮叨叨，一边俯身凑近用灵力烘干了夏油杰的头发。 夏油杰笑着任由少女动作，微长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平白多了一丝蛊惑。 “咒术师的身体应该还很硬朗………好吧，我下次吹干了出来。” “夏油学长！洛学姐！！” 少女闻声看向来人。 “是灰原啊。” 灰原耍宝一样立正，特别有礼貌的说了一句： “辛苦啦，两位前辈。” 少女笑着摆手。 “灰原也是啊。” 夏油杰和灰原这个后辈的关系不错，便招呼他过来坐。 我没坐一会，感到有些口渴，便起身走去售卖机前。 “灰原你喝什么？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那就可乐吧。” 灰原雄一个大喘气差点没把我噎死。 “咳咳………给。” 我从售卖机里取出可乐递给他，顺便给我和杰一人买了一瓶。 灰原深吸一口气，舒服的想躺在椅子上，但是碍于礼节还是忍住了。 “洛学姐的身边一如既往的凉快啊………学姐学长们肯定超幸福。”他感慨着。 夏油杰听到这话，颇有些得意的挑眉。 “那是自然。” “好羡慕哦………” “那以后灰原都来我这里拿点冰晶走吧，但是它滞留能力不是很强，一个只能保留一天………” “不麻烦洛学姐啦～其实也没有很热，而且快要出夏天了嘛。” “好吧……不过没有很麻烦，如果灰原需要的话来找我要就好了。” 灰原雄嘿嘿一笑。 “那就拜托洛学姐啦。” “话说，明天的任务要跑很远啊………” “是吗，记得带伴手礼回来。” “明白！” “学长学姐们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灰原雄本想问问，到时候好买礼物。 结果这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来了一句： “悟可能也要吃，那就甜的吧。” 末了，两人相视一笑，少女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如果那边特产有烟酒的话，麻烦灰原带一些回来了～虽然大概率不会有这种东西。” 灰原敬了个礼。 “明白！” 灰原性格活泼，开朗的不像个时刻面临生死的咒术师。 我只觉得这样通透的性格很好，总比什么都想的复杂的好。 反正是这样，他和咒术师这个职业的适配度并不高。 “灰原的话……有时候会不会觉得不习惯咒术师这个职业？” “这个嘛……我这个人的性子就是不会去深入思考，但是努力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真的感觉很不错！” “那还真是不错～” 我点点头，深有同感。 一阵脚步声响起，我站在售卖机前，甚至不用回头就猜的到来人是谁。 为剧情里的杰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九十九由基。 女人走到近前站定，夏油杰和灰原雄将目光从少女身上转移到她身上，有些疑惑。 “你就是夏油同学？” “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夏油杰下意识的偏头看了一眼售卖机旁的少女，又迅速收回视线。 “你是哪位？” 一旁的灰原雄自然没错过夏油杰的动作，一脸八卦，脸上写的全是“磕到真的了”。 紧接着，为了缓解尴尬， 他大声地回答道： “我喜欢饭量大的女孩！” “哦？”九十九由基挑眉。 “灰原………” 夏油杰无奈的看向他的好“后辈”。 “没事，她不是坏人，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信心！” 夏油杰移开目光，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你坐我旁边该说的出这种话？” 我在旁边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杰有的时候还蛮坏的。” 我已经说得很委婉了，用硝子的话来说就是： “这两个都是彻头彻尾的人渣。” 灰原感觉势头不对，直接找了个理由开溜。 “告辞了～” 一阵风刮过，徒留我在风中凌乱，散着的头发被灰原带起的风吹起一些。 我理了理头发。 “需要我也回避一下吗？” 没等九十九由基说话，夏油杰率先开口。 “一直站着不累吗？月，过来坐。”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诶？好吧。” 正好，看看九十九的名场面，提防她给杰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样，九十九由基饶有兴味的问了一嘴。 “诶～是女朋友？” “？！！” “不是！！” 我连忙摆手澄清。 “………嗯，不是。”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垂下眸子否认了这件事。 九十九由基没再说什么，在少女旁边挑了个位置坐下，和少女贴的极近。 然后她被夏油杰眼神警告了。 “刚刚走的是学弟？很直率很可爱嘛。” 夏油杰略微有些不赞同。 “我倒是觉得，作为一个术师必须更多疑。” “话说，夏油同学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吗？” “……在这之前还是你先回答一下吧，你是哪位？” 女人很骄傲的仰起头。 “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听说过没有。” 夏油杰怔了一下，脑海中迅速浮现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原来你就是那个？” “很懂嘛？说说看？” 九十九由基以为少年知道她的英勇事迹，很期待的问他。 少女想了想，一拍手，捅了九十九由基一刀。 “是那个虽然是特级……但完全不接任务，整天在外国闲逛的………” 夏油杰迅速补刀。 “二流子。” 九十九由基整个人都灰暗了不少，半晌，她像是放弃了一样，伸了个懒腰。 “我讨厌高专。” “闹别扭了。” “开玩笑的，不过我和高专确实不是一路人。” “此话怎讲？” 少女举起手提问，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逗笑了夏油杰，他揉了揉少女的头，两个人一起看向九十九由基。 “这里的人采用的都是治标疗法，而我想用治本疗法。” “治本？” 九十九由基的表情正式又凝重。 “不是去狩猎咒灵，而是创造一个不会诞生咒灵的世界。” 两人怔了一瞬，神色各异，但都是不理解的表情。 “我来给你们上堂课吧。”她说。 “归根结底，咒灵到底是什么呢？” “人类泄漏出的咒力沉淀堆积起来，最终形成的事物。”夏油杰答道。 “正确。” “这样一来，有两种方法能创造不会诞生咒灵的世界。” “一，将全人类的咒力消除。” “二，让全人类都学会控制咒力。” “我当初觉得第一种的方法很棒，毕竟存在着典型案例。” “是指伏黑甚尔吧？”我抢答道。 “他确实很典型，唯一的0咒力天与咒缚。” “嗯哼——我本来想研究他的，却被他拒绝了。” “啊哈哈哈……” 因为钱没给够？ “所以我现在主攻的方向是第二种，让全人类都学会控制咒力。” “你知道吗？术师是不会产生咒灵的。” “当然，术师本人死后转化为诅咒的情况例外。” “术师的咒力泄漏比起非术师来说少得可怜，尽管部分因素是使用咒术时的咒力消费量和容量的差距。” “但最重要的还是「流动」。” “术师的咒力会在本人体内充分循环，笼统地说，全人类都成为术师，就不会再产生诅咒。” 她说完后，空气静默一瞬，少女缓缓举起手。 “内个……我说说我的看法吧。” “请。” 九十九由基微微颔首，洗耳恭听。 “我的修炼体系和高专甚至咒术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大家都知道的吧。” “而不管是我的修仙，还是现代科学的发展，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守恒。” “天地孕育万物，人类并不是世界真正的主人。” “同样的，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的天敌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成为了人类本身，所以人类并非没有天敌。” “咒灵因为全人类的进化所以消失，那术师存在的意义同样也会被抹掉，抑或者人类……不，术师们的敌人从咒灵变成术师死后所化的诅咒。” “法则会根据世界的发展调整相应的规则，所以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同理，世界也不会允许类似「全世界的人类都是术师」或者「非术师都灭绝，世界上只剩下术师」这种打破平衡的局面出现。” 就像悟出生后，咒灵的能力确实实打实的被增强了一样。 这是平衡，无法打破的平衡，是天地维系永续性的保障。 少女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所以，只有一个办法能够彻底消除咒灵。” “消除全人类，包括术师的咒力，让「咒术」这个体系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也就是你所说的——方法一。” 九十九由基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的方法一直没有进展……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看来还是要找伏黑甚尔试试啊………”她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不，他是极个例的天与咒缚，这样的情况并不适合运用到所有人身上。” “至少在我们目前所处的阶位，是做不到这种从规则中硬生生抹除一个力量体系的事的。” 少女金眸望向窗外，瞳孔中映着顺着窗户滑落下的雨滴。 夏油杰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对于世界的诠释，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晰了许多。 窗外的雨势头越来越大，凛风吹过，敲打在玻璃上。 室内一片昏暗，钟表的“嘀嗒”声清晰可闻。 “那要多强才行？”九十九由基笑问道。 “………和世界意识比肩，亦或者……超越祂。” 虽然天道不能插手人间之事，但归根结底……祂是天道，那就会无比强大。 九十九由基嘴角的笑意僵住。 这个………有点麻烦。 抱歉了我的梦想，今晚我就要远航。 少女摊开手，有些无奈。 “这种事很不容易的，不然千年前有这个想法和能力的术师就能做到了。” “但它直到现在都没被完成……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高专的制度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确实是当下还算可以的选择。” “或许可以换个方向？” 少女为她指出一条路。 “不如试试……研究研究怎么让有天赋的术师出现的多些？” 用绝对的实力压制它们，让它们掀不起任何风浪。 当然，如果达成这个需要更多的术师加入。 而目前咒术界的术师人数……不太够。 “我清楚，对于你来说，坚持了这么久的理想……突然被告知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完成会很难以接受。” 我现在所掌握的方法，也只够压制住咒灵的滋生速度，没办法彻底消除咒灵，而且我的修为也不够施展的。 九十九由基苦笑了一声。 “希望渺茫啊……这条路。” 万万没想到来传播自己理论的，结果被反推翻了理论又科普了好多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