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要闭嘴,我偏不,这是我的地盘,不爱听你就出去。” 秦茵嘴边挂着红油同怀颂据理力争,不但不显脏污,竟别有几分可爱的意味。 看她那般天真无邪,怀颂也不好再斥责于她,摇摇头未再理会。 其实主要是因着这桌上的美食时刻勾引,否则他定要跟这丫头辩出个高低来。 被辣得嘶哈不已,秦茵卷起衣袖跑进内室去喝茶,借着这个时候,舒刃急忙朝自家痴捏呆傻的主子递眼色,双手大幅度地指着自己的嘴角,稍显亢奋。 你得给她擦嘴啊,温柔地说她小笨蛋啊! 怀颂不甘愿地点点头。 喝完凉茶的秦茵施施然坐回了椅子,又按了下耳畔的萝卜花儿,这才拿起筷子重新下菜。 “茵茵。” 怀颂鼓起勇气,端正坐姿叫了她一声。 “嗯?怎么了九哥哥?” 坐在那处的秦茵回过头来,却未曾察觉这微妙的气氛,鹿眼懵懂地瞧瞧怀颂,又弯起来看向他身后的舒刃。 而站在一旁侍立的连翘却双手搅在一起,激动得险些就要将衣角撕裂。 怀颂回头又看了一眼舒刃,似乎是在看他的反应。 瞅着那双带着些雾气,隐约还泛着点委屈的桃花眼,舒刃突然想要逃开,不敢再看他。 真是他妈闲的。 她是变态么,总想着给自己找不自在。 堪堪避过脸去,装作没有看到他的目光,舒刃垂下睫毛,缓慢地吞咽着口水,侧耳等待怀颂手指蹭过秦茵唇畔的摩擦声。 却听到了一句: “茵茵,你吃东西能不能注意一点,满嘴满桌都是油,脏不脏啊?你不吃别人还吃呢。” 作者有话要说: 颂颂:我有说错什么吗?感谢在2020-11-17 18:54:142020-11-18 12:4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木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chapter66 舒刃抱着肩膀悠闲地倚在听雪阁门口瞧着热闹。 这傻逼话一出口, 果然下一瞬间,他主仆二人就被连人带碗地丢了出来。 连号称被秦小姐所喜爱的她堂堂舒刃都未能幸免。 “殿下,您也是, 说什么都不能说一个姑娘家吃东西不……” “闭嘴。” 抬起拇指蹭了下唇畔,怀颂面色不佳。 舒刃乖顺地收了声, 掖紧衣裳往流云阁走。 听着身后拖沓的脚步声,不禁不耐烦地回头瞧了一眼。 “殿下, 属下想要小解, 先回去了。” 像她这样狂妄不羁的属下, 想来当今世上只有她一人了。 寒风凛凛, 回到榻上躺下的时候,舒刃果然有些发热起来。 腹中孩儿现在虽然只有豆子般大小, 但她仍是不敢去抚摸,长期抚摸形成习惯,孩子有可能会脐带绕颈。 药也不能吃, 只能躺在这里盖着厚被子, 发出一身汗许是就会好了。 无聊地看着床栏上的花纹, 舒刃轻唤了一句。 “你在吗?” 竭诚为您服务。 “你说, 养孩子需要多少钱?” 那要看你想要穷养还是富养。 “普通一点的, 两天能吃一顿肉的那种……等等, ”舒刃衡量了一下腹中孩儿的爹,想起他平日里面对肉食露出的那副气吞山河的模样, 又改了口,“一天一顿肉的那种。” 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离开慎王殿下? “昂,不然我怎么办,冲出去告诉他, 你那日醉酒后是跟我在一起,我就是我表妹?我其实是个女的,并且怀孕了,然后让他负责,让他娶我?” 一口气发出了连续的问句,舒刃急喘了两口气,又望着窗棂,嗤笑一声。 系统见机插话。 有何不可? 舒刃愣了一下,极快地眨眨眼睫,复又看向别处。 “我才不要。” 可是你离开他会死掉。 听到这里,舒刃急忙卷着被子坐直身体。 即便系统是存在于她的大脑之中,她还是觉得坐起来说会比较正式,也比较尊重人。 “我已经算好了,如果是女孩,15岁及笄,我便为她寻一好人家嫁了,我也安心了;如果是男孩,20岁弱冠,替他寻一位贤惠姑娘,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发愁了。” “假若我活到女孩儿及笄,那么我需要对殿下说十一万多句话,若是活到男孩儿弱冠,那么我需要说十五万多句话……现在我的肚子两个月,待到五月多显怀,我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 舒刃伸出无名指抹了下眼尾,清清嗓子。 “所以……我可不可以……把我要讲的话,提前说完。” 怀颂抖抖黑色的狐毛大氅,翻手披在身上走出水木芳华。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去,对上了小侍卫和煦的笑眼。 “……你?” “殿下是去上朝吗?属下陪您一起啊?可用过早膳了?要不要属下带上这食盒里的枣泥糕给殿下备着?今日是骑盗骊还是乌云踏雪呢?” 舒刃露齿一笑,眼尾弯弯地拎着食盒凑到自己的脸前晃了晃。 被他的笑晃得滞了一会儿,对着他这么多问题,又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怀颂咬住嘴唇,缓慢地开口:“骑……乌云踏雪,枣泥糕,备着吧。” “哎,好嘞殿下,可有需要属下拎着的暖炉等物?殿下不必客气,尽管交给属下便可。” 面对他罕见的殷勤,怀颂微微蹙眉,似是不大习惯。 “你今日……” 看他要打断自己,舒刃急忙先下嘴为强,抢断怀颂的发言。 “殿下当心,前面有石子,您可千万不要摔了,您若是摔了,这天下人都会为您感到心痛,而属下的心,也会碎成一片片……” “舒刃,你疯了?” 怀颂站定脚步,不再向前行进,回头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侍卫。 脑中不断回想近日舒刃的受伤情况,听闻宫中太医说过,这人啊,若是伤到了脑子,是极有可能变成痴傻之人的,整日语无伦次,想什么便说什么。 想到这里,怀颂再度怀疑地将视线落在身前为他扫清石子路面的舒刃身上,颤巍巍地伸手阻止他,“你,你要不,还是别与我同去了……” “嗳——”舒刃直起腰身拉了个长音,回头朝怀颂不赞同地摇摇头,“殿下,这宫中,属下是定要陪您同去的,您的安全,属下保护。” 又无视怀颂的惊恐眼神,转而向树上和屋檐挥挥手,“兄弟们,走起,护送殿下入宫!” 被舒刃搅和得丝毫无心朝政,怀颂立在敬和殿中,满脑子都是舒刃多嘴多话的模样,心中忧思郁结。 下了朝后,还未走到宫门,舒刃便捏着枣泥糕迎了上来,手掌虚握成拳为他挡风,一块枣泥糕喂到了唇边。 心下虽是存疑,但没有道理和食物过不去,怀颂微张了口,就着他的手咬下枣泥糕的一角。 刚要开始咀嚼,却被舒刃又用力一捅,剩下的半块也进了嘴,撑得他唇角一疼。 天干物燥,怀颂在朝堂上待了这许久,自是连口水都未曾有机会喝,如今被这并不是太软的枣泥糕猛力一怼,干燥的嘴唇登时裂了口子,溢出一丝血迹来。 瞧他流了血,舒刃这才敛了坏心思,蹙眉道歉,“属下失手,请殿下治罪。” 对这小侍卫时常的捣蛋心思一清二楚,怀颂状似愠怒地瞪了他一眼之后,便挥挥手示意无事,咀嚼着口中的吃食,径自朝宫外走去。 迈出宫门的最后一步,怀颂却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继而才彻底消失在宫城之中。 怀玦靠在宫墙之上的身影被烈烈旌旗隐去,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形。 看到怀颂回头,不禁笑了一声,也未闪躲隐藏,只好整以暇地瞅着他同身边那清瘦有趣的侍卫互动。 “殿下在看什么?属下帮您看?站了这么久肯定是累了吧?想不想如厕?属下替您去?” 怀颂似是已经忍无可忍:“舒刃,你若是得了疯病就快些去治,我给你寻太医。” 摆出一副教育学家最擅长的‘非也非也’之态,舒刃稳如老狗,随便他训斥。 看他这幅样子,怀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卷起朝服的袖子,指着舒刃怒喝起来,毫无方才在宫城中与各位阁老告别时的雅正风范。 “我怀颂!若是犯了国法,大可以让京稽卫来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受你这疯言疯语!给我回家!别在这丢人!” 舒刃被他揪着单薄衣领藏进宽大的披风中挡了个严严实实,认怂地跟随着主子的脚步灰溜溜地回到府中。 一路被扯着回了水木芳华,怀颂脱了披风搭在椅背,复又叉起腰看他,“你不是爱说吗,边做边说吧。” 舒刃惊恐地瞪大了眼。 做?做什么? 看穿他眼中的懵懂无知,怀颂继续开始扯腰带,指节已经搭上了领口。 “做什么?殿下您先别脱,先歇会儿!” 再不开口任凭他脱下去,估计就不能过审了,舒刃急忙出言打断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