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裴苏苏心情好,不欲与他计较太多。但若是再继续下去,她定然会有所怀疑。 纵然再不舍,容祁还是收起所有属于他自己的情绪,重新戴上面具,离开了裴苏苏的住处。 他走后,裴苏苏回想起他最后那个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受。 她从未在闻人缙眼中,看到过那样压抑而疯狂的感情。 可一个眼神而已,又能说明什么呢。 许是,容祁也吃了那颗糖,有些醉了吧。 生辰过后,裴苏苏一直在为一件事发愁。 容祁修炼速度飞快,迈入结丹后期已经有了些时日,可就是卡在元婴期这个门槛上,怎么都迈不过去。 以他的天赋,不应该存在任何修炼瓶颈,早该直接进入元婴期才对。 唯一的解释是,当初自己亲手摧毁容祁的元婴,损伤到了他的根基,所以才会害得他被卡在元婴期门外,即便灵力储存已经足够,却还是怎么都没办法跨越过去。 这样下去,他何时才能迈入大乘期? 见裴苏苏愁眉不展,弓玉提议道:“大尊,若是您实在着急,其实有一种办法,或许能帮容祁快速突破。” 裴苏苏忙问道:“什么办法?” “双修。” 裴苏苏眸光微动。 想到那个死在她手里的元婴,裴苏苏心中涌上一阵愧疚,心口如同压了块巨石,让她呼吸都有些艰难。 终归是她欠他的。 犹豫良久,裴苏苏叹声道:“把容祁叫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娇祁,卒。死因:活活醋死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梗曦10瓶;小小懿二伞3瓶;锦色2瓶; 第44章 拥有 容祁过来后,弓玉就退下了,屋里只余裴苏苏和他二人。 “你卡在元婴期门槛多日,迟迟无法凝聚出新的元婴,或许是上次损伤根基的缘故,你可怨我?” 容祁收敛起面对别人时那份疏离,眉眼温润,“我知你难做,又怎会怪你?况且修炼本就不急于一时,顺其自然便好。” 可裴苏苏急。 她希望容祁能早日记起过去的一切,早日重回巅峰。 于是那句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弓玉刚才想出个法子,或可一试。” “什么?” “合修。” 容祁闻言,漆黑瞳孔骤然收缩一下,双手紧握成拳。 是他听错了吗? “合修?”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激动。 裴苏苏看着他,微微颔首。 这一次,容祁终于确信,他没有听错。 他再怎么想压抑内心的情绪,呼吸还是不免急促了几分,胸臆间隐隐发烫。 “你怎么想?”裴苏苏问。 容祁垂下眼睫,喉结滚了滚,遮住眸中翻滚的情绪,低声道:“能快些突破,自然更好。” 只是说到后面,尾音还是不由得颤了颤。 “那随我来吧。” 温声说完,裴苏苏转身朝殿外走去。 容祁跟在她身后,脚步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有种极其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微垂着头,耳尖发烫,胸腔里心跳如雷,如同疯魔了一般。 碧云界有个特意建造的合修台,就在空旷的后山上。 只是步仇没有道侣,所以从建造之初,这个合修台从未有人用过。 掩映的树影下,裴苏苏将灵石放入各个阵眼,中间圆台上刻着的繁复纹路泛起莹莹绿光,旁边有潺潺溪水流过,水声清透。 只是,这个合修台为何会如此大?几乎笼罩了整个山头。 “蛇族性淫,合修时喜欢用妖身。”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裴苏苏解释道。 容祁忽然想起,之前她曾说过,龙族似乎也…… 还不等他多想,裴苏苏就已经在巨大的石台上放好了床铺。 “过来吧。” 容祁喉结滚了滚,看似平静地朝着裴苏苏走去。 可实际上,他此时脑海中几乎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忽然起了一阵风,树叶哗啦作响,映在台上的树影摇晃,带来一阵凉意。 看到容祁身上遍布的天罚印记,裴苏苏眼眶微微泛起红。 “你是如何扛下来的?”她指尖微凉,划过他肩上的烙印。 容祁浑身紧绷,喉结滚了滚,须臾间就想好了借口,“你送我的剑,帮我挡了些天罚。” “幸好。”裴苏苏并未怀疑。 容祁同样觉得庆幸。 面对面盘膝坐在锦衾上,裴苏苏轻轻捧住他的脸,两人额头相贴,她将合修功法传了过来。 容祁闭着眼,用神识翻看功法和口诀,脸上温度不断攀升,如玉般脸颊泛起绯红。 “可记得口诀了?”退开后,裴苏苏问道。 容祁忍着羞意点头,墨眸泛着水光,从脖子到耳朵都彻底红透。 裴苏苏的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息,有些恍神。 她似乎很久都没看到过,容祁这副羞涩情态了。 不过毕竟现在的他失忆了,从未接触过这些,会觉得羞耻也是理所应当。 收起思绪,裴苏苏叮嘱道:“你待会儿要记得守住元关,真阳不可轻泄。” 容祁眸中蕴起浅浅疑惑。 裴苏苏解释道:“你修为低,若守不住,你便会成为我的炉鼎。” 她是来帮他度过瓶颈的,不是来吸他修为的。 容祁似懂非懂地点头。 独属于她的气息靠过来,如花般的唇越来越近。 容祁下意识屏住呼吸,垂下浓黑眼睫,心头止不住的悸动。 他想与她肆意亲吻,想与她交换呼吸。 可最后,呼吸交错的瞬间,他只是很克制地歪头轻轻碰了一下,刚感受到柔软,便很快分开。 “你不必担心龙涎。”裴苏苏笑看着他。 就算中了药,待会也可以解。 容祁神色微僵。 他无法不担心,更无法将自己心中的担忧如实相告。 不管心中再怎么遗憾,他都只能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为了不让裴苏苏起疑,容祁抬起手,不甚熟练地去解她的佩环,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容祁对于这些事,向来半点不通。 即便看过了功法上的图画,他也不能像学习剑法一样融会贯通,反倒拘谨而无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与他的束手无策相比,裴苏苏却十分熟练,处处主导。 容祁舔了舔唇,挣扎许久,还是忍不住掀眸看向她,问道:“我们从前……有过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容祁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她和闻人缙当年结为道侣,情投意合,怎会什么都没做过。 果然,裴苏苏的回答是:“自然。” 容祁当即就红了眼眶,脸色发白。 一颗心像是被大手猛地攥住,疼得连呼吸都带起抽痛。 他死死抓着手下的薄衾,用力到指骨泛白,手背青筋凸起。 管他曾经有没有过又怎样?总归闻人缙很快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饶是再怎么自我安慰,胸中的酸涩不甘还是怎么压都压不住,妒意如同一团火,愈燃愈烈,火星几乎要爆裂开来。 只要一想到他们曾经的恩爱甜蜜,容祁就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出神,裴苏苏暂且停下,问道。 “没什么。”容祁立刻压下眼中的湿意,扯出一抹笑意,手指温柔从她发间穿梭。 再怎么妒恨闻人缙曾拥有过她,他都只能将苦涩全部咽下,藏在心里。 裴苏苏取下他头上的竹簪和镇魔绫,放在枕侧。 容祁顺从地躺下去,青丝于枕间铺陈开来,如墨如瀑,愈发衬得他肌肤苍白,少年墨眸清润,薄唇殷红,有种羸弱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