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景昨晚几乎没睡,眼下心情不算好,“我与宁儿是夫妻,大哥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另外……宁儿不是你我的妹妹,望大哥日后知道分寸。” 陆长云,“……” 他知道陆盛景也有他自己的路子。 既然陆盛景如此自信,那必然是查到了一些事。 陆长云问道:“二弟,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陆盛景不会出卖岳母,只道:“总之,大哥还是恭喜我吧。” “……”讲道理,陆长云一点不想看见陆盛景嚣张狂放的样子,“弟妹的孩子,还好吧?” 昨晚的事,他已经听说。再者,今日一早,陆盛景就命了倪郎中煎药,这让陆长云不得不操心。 无论沈姝宁是不是他的亲妹妹,在他心里,已经将她视作妹妹。 提及孩子,陆盛景当即俊脸一沉。 “二弟,你怎么不答话?可是孩子出了什么事?” “……无事。” “算着日子,来年开春就该临盆了吧?”第一次当大伯,陆长云的心情也有些激动。 陆盛景倒也想来年开春就当爹,但事与愿违,不知能不能赶上来年入夏…… “我会尽快让宁儿怀上。”丢下一句,陆盛景掉头离开。 陆长云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才明白了过来。 沈姝宁没怀上孩子,他竟觉得有些庆幸。 这厢,陆盛景回到后宅,就看见沈姝宁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娘子。” 沈姝宁转过身,一脸惊愕,还有慌乱,她立刻伸出双臂挡住了陆盛景的视线,“你别过来!也不准看!” 人都有叛逆心思,越是不让看,就越想要看。 陆盛景上前,一把拉住了沈姝宁的细腕,他的视线越过去,目光所及,就看见花圃一旁,兔小景正摁着一只小白兔,它身子正很有节奏的颤抖,两只兔子叠加,那姿势…… 顿时,气氛诡异的尴尬了起来。 沈姝宁方才也是不小心撞见这一幕,谁知陆盛景会过来。 现在可好,四下无人,她与陆盛景,此刻正面且直接的面对着正在交配的兔子…… 沈姝宁挣扎了一下,想要离开,陆盛景却抓着她没放开,明知故问,“娘子,小景这是在作甚?” 沈姝宁已经撇开了脸,不看兔子,也不看陆盛景,反正……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给兔小景洗澡了! “我又怎知?!你放开!我要走了!”沈姝宁懊恼,又挣扎了几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兔小景似乎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陆盛景先没熬住,放开了沈姝宁。 得了自由的沈姝宁,提着裙摆就跑开了。 陆盛景看着她的背影,她耳垂彤红,蔓延至脖颈。 这时,兔小景和那只小白兔钻进了花圃里,陆盛景突然只觉得胸口燥热。 刚刚入夜,一场秋雨过后,夜风颇凉。 皇贵妃迈入内殿,随着目光凝聚在一道倩丽的身影子上,她怔然了稍许,直至那人转过身来,对她绚灿一笑。 皇贵妃眼眶突然红了,对身后宫婢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四下无人,皇贵妃走上前,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有些局促不安,害羞一笑,“你、你回来了啊。” 白明珠抬手捏了捏她丰腴的脸,“嗯,顾妹妹,你近些年可好?你一个女人,却困在这后宫方寸之地,真是难为你了。” 皇贵妃轻轻摇了摇头,面颊滚烫,“不、不为难的。那……你还会走么?” 白明珠又笑了笑,“暂时不走,今晚特意来看看你。” 皇贵妃眼中突然闪过受宠若惊,千言万语,无法诉说。 这时,殿外响起宫人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贵妃立刻警觉,白明珠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后就从偏殿离开了。 确定了白明珠已经彻底走了,皇贵妃这才魂不守舍的去接驾。 “臣妾给皇上请安。”她有气无力。 炎帝四下看了看,发现内殿无人,很是纳闷,“怎么一人关在殿内?” 皇贵妃似乎没听见,一直在晃神。 “爱妃?” “……皇上!您说什么?” 炎帝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被敷衍了,不过不碍事,他今晚是有事而来,就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爱妃,朕打算给宁儿重新安排一个身份,届时,她就以你为母妃,朕要接她入宫,册封公主身份。” 闻言,一惯是解语花的皇贵妃立刻否决,“皇上,不行的!白姐姐会生气,宁儿是白姐姐的孩子!” 炎帝一噎,“你到底是听朕的?还是听她的?!” 皇贵妃提着裙摆,突然跪地,“皇上……恕臣妾不能答应!” “你……”炎帝指着皇贵妃,气得手指发颤,无奈之下,拂袖而去,“你再好好想想,朕给你考虑的机会!” 这一日,沈姝宁以休养为由,没有在陆盛景跟前露面。 陆盛景知道她还在为了今日白天的事而尴尬。 兔小景真是只坏兔子,这几日好像招惹了好几只小白兔,陆盛景一瞧见它就觉得烦躁。 次日,二殿下府邸举办雅集,邀请的都是一些京中有头有脸的贵公子,陆盛景也在应邀之列。 原本,按着陆盛景的脾气,他是不会给二殿下任何面子的。 但心腹查出了一些事情,严正上前如实禀报,“世子爷,上次西南一行,正是二殿下派出去的杀手。另外,二殿下与冀州赵胤早就暗中勾结。今日二殿下邀您参加雅集,不知会不会做什么手脚?世子爷若不……还是别去了。” 陆盛景幽冷的眸眯了眯。 二皇子要杀他,又要将沈姝宁掳走,这无疑是刺激到了陆盛景的逆鳞了。 “去,当然要去。” 陆盛景道了一句,又说,“去通知大哥,让他我与一道赴宴。” 陆长云事务繁忙,康王是个不管事的,康王妃一直沉浸在痛失爱子的阴霾之中无法走出来,整个康王府里里外外,大小事宜,基本上皆是陆长云在操持。 他是庶子身份,虽得康王器重,但在京中贵圈,始终是不够分量,此前也鲜少收到帖子。 出门之时,陆长云大步前来,见了陆盛景,“二弟,你是怀疑二殿下曾经对你下手?”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陆盛景无利不起早。 陆盛景只淡淡笑过,“大哥这一身衣裳不错,我听说你要和曹家结亲,你也应该多出去走走了。” 陆长云唇角一抽,“……” 他弱冠了,康王有意让他接近曹家旁支的姑娘,那女子是曹太子妃的堂庶妹,按着身份,的确与他很相配。 但对方似乎不愿意嫁他,所以,他也不强求。 毕竟,世间女子皆想高嫁,他虽执掌王府中馈,但这辈子都不可能袭承爵位的。 二皇子冠礼之后,就搬出了皇宫,他在宫外的宅子位于城东寸土寸金的一带,府邸修葺精致奢华,雕梁画栋、飞檐斗拱。 太子今日也到场了,大婚之后的太子仿佛经历过洗礼,为人不再那般浮躁,也没再想寻陆盛景的麻烦。他很安静的坐在一侧,心不在焉。 二皇子旁敲侧击,“皇兄,陆世子今日也来了,你不会与我置气吧?” 太子深深地望了一眼二皇子。 他脑子里尤记着太子妃的话。 太子妃说得没错,他身为太子,才貌双全、身份尊贵、才高八斗,自是引来无数人的嫉妒,尤其是二皇子。 太子时刻保持着警惕,他过分优秀,难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太子妃有远见,早就看出了二皇子的心机。 太子高深莫测的淡淡一笑,“说笑了,孤岂是那般容易就置气的人?陆世子是否露面,与孤又有何干系?” 二皇子,“……” 他眼中异色一闪而逝,旋即恢复正常,笑道:“皇兄说的是,是我肤浅了,皇兄岂会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呢。对了,皇兄成婚已有数日,感觉如何?” 二皇子继续刺激太子。 世间没有哪一个男子能够忍受得了曹氏那样的女子。 然而,太子却是突然浮想联翩,又想到了昨晚高难度的动作。他的太子妃真真是太厉害了,那样的姿势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太子白皙的俊脸倏然一红,“还有孤驯服不了的女子么?成婚后,自然是……妙不可言!” 太子实话实说。 太子妃日理万机,时常出宫办事。 他独守东宫,就快要守成一座望妻石了,每日都在安静的等待着夜幕降临。 二皇子,“……”太子这反映,和他所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啊。 男子们集聚在一块,一旦就酒过三巡,美人与风花雪月,就成了必聊的话题。 陆盛景如今已经可以饮酒,他沉默寡言,旁人也不找晦气,不主动接近他。 这时,不知谁人道了一句,“王公子,你那娇妻如今还闹着和离么?” 平阳伯府的嫡长子,是个武将,长得五大三粗,不久之前迎娶的那位娇美人,出阁时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满城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