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想不出来,太后为何会突然想到了沈姝宁。 严石道:“是,世子爷,那……西南王父子那边呢?据线人来报,西南王父子此次入京,好像是奔着找人的目的。西南王还特意命人留意了沈家。” 陆盛景,“……”沈家?难道又是和她有关系? 沈姝宁,你到底有多少秘密?又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沉吟片刻,陆盛景吩咐,“继续给我盯着。” 长寿宫内。 炎帝在皇太后面前来回踱步,显然是坐立难安。 皇太后叹气,“皇帝,你休要晃来晃去,晃得哀家眼都花了。” 炎帝的后宫,无一人给他生下女儿,故此,他对沈姝宁十分看重,此前将赵胤困在京中,也是想制止婚事,若是沈姝宁嫁入冀州,离着他就太远了。 “母后,儿臣……想要让宁儿认祖归宗!”炎帝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皇太后翻了个白眼,“皇帝啊,那丫头是沈家女,若是突然成了帝王之女,你让天下人如何看你?” 炎帝一噎。 皇太后也不想让皇家骨血流落在外,问出了内心的疑惑,“皇帝,你当真能够笃定那丫头是你的骨血?” 炎帝闻言,立刻有些受到了刺激,“母后,朕自己的孩儿,朕岂能认不出?!错不了的,宁儿就是朕的女儿。”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皇太后直至如今还对那女子记忆深刻。 说什么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说世间本该女尊男卑,在她们那里,都是一妻多夫…… 真真是让人瞠目结舌,不敢恭维。 皇太后一想到那名性情古怪,却倾城国色的女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太后沉着脸,“太医院都说了,滴血验亲根本不管用,皇帝……是不是太过草率了?皇家血脉非同小可,若是无法证实,还是莫要大意的好。” 炎帝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母后!儿臣能笃定,宁儿是儿臣的孩子!” 皇太后,“……”行吧,你高兴就成了,咱也不敢继续问下去了。 这时,宫人上前禀报,“太后娘娘、皇上,陆少夫人在外面候着了。” 炎帝立刻正襟危坐,皇太后眼皮子跳了跳,只觉自己的儿子有点……怕他女儿…… 皇太后摆手,“领她进来吧,哀家正要细细瞅瞅那丫头。” 很快,宫人就将沈姝宁带了过来,她低垂着脑袋,模样标致清媚,乍一眼就觉得这女子遗世而独立,是个轻易就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 皇太后看着就觉得舒心。 炎帝更是如此。 “给太后,皇上请安。太后王福安康,吾皇万岁。”沈姝宁提着裙摆,跪地行大礼。 炎帝担心娇娇女儿磕着碰着哪里,当即就道:“免礼,起身吧。来人,赐座!”一气呵成。 皇太后,“……” 沈姝宁有些懵,皇太后宣见她,为何皇上也在?而且皇上似乎甚是慈爱。 沈姝宁落座之后,人还是有些恍惚的。 皇太后问及她读了哪些书,寻常时候又在家中做什么,半句没有提及陆盛景,仿佛不知道她已是嫁了人的女子。 片刻后,皇太后就道:“今日时辰不早了,爱家听闻你写了一手漂亮的梅花小楷,哀家近日来心神不定,你若是愿意,这阵子就留在宫里替哀家誊抄经书吧。” 有这么好的事?! 沈姝宁内心雀跃。 留在宫里抄写经书,总比回去面对阴晴不定的陆盛景要好啊。 “回太后娘娘,臣妇愿意的。”沈姝宁站起身来,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子。 随后,沈姝宁就被宫人领去了偏殿。 这厢,皇太后也有所动容了,难道当真是血缘作祟,她瞧着沈姝宁,也是越看越是顺心呢。 炎帝脸上挂着老父亲的笑意,“母后也看见了,宁儿是朕的女儿,这总错不了了。” 不然,谁能生出如此出众的女孩儿出来? 皇太后,“……” 她实在不忍心打击炎帝,想当初,那个大胆妄为的女子,还扬言要“嫁”五个男人…… 皇太后道:“丫头也不能一直留在康王府,你虽说陆盛景暂不能人道,可他与宁儿好歹是同宗族的血亲,长期以往下去,就怕闹出大事来。哀家暂时将她扣在宫里,陆盛景那边,皇上尽快想法子处理。他到底是康王之子,皇上不要闹得太失人心。” 炎帝也为此苦恼。 若是旁人,直接杀了就是。 偏生那臭小子是康王的儿子。 康王府已经收到了沈姝宁暂住宫中的消息。 夜色浓郁,外面唯有夜风拂过墨竹的沙沙作响声。 陆盛景再一次睁开眼,这一晚睡意全无。 到了后半夜,他起身去了外院透气,无意中看见一双红色的眼睛,先是面无表情的震惊了一下,下一刻就认出了小景。 他推着轮椅上前,与兔小景对视片刻,总觉得,这小畜生也是夜不能寐。 他弯身将它提起,掰开了兔小景的腿看了两眼。 还真是个雄的。 严正悄然过来时,就发现世子爷正盯着兔子的……那里细细查看。 严正,“……” 他走了过去,假装方才什么也没瞧见,垂首道:“世子爷,属下可能查到了一个秘密。” 陆盛景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他将兔子搁在双膝上,“说。” 严正担心隔墙有耳,压低了声音,“世子爷,西南王父子不仅调查了沈家,还在查沈夫人,而且大公子也在查沈夫人,属下还发现……皇上、老西南王,以及咱们王爷,都与沈夫人是旧识。” 陆盛景一手抚摸着兔小景,一边出神了,眼神愈发幽暗。 所以,那妖精……也有可能不是康王的女儿…… 第五十三章 她母亲(二更) 魏屹刚从外面归来, 他踏着皎洁月色,心情甚好, 以至于步子也十分轻盈。 他今日见到弟弟了。 他不仅有妹妹,还有一个弟弟。 弟弟是个懂事知礼的少年,长得俊俏高大,与他还有几分相似。 魏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家寡人。 刚迈入垂花门,他被独自一人杵在那里的魏昌吓了一跳,“……父王,这样晚了,你在这里作甚?” 讲道理,魏屹很是心虚。 虽然, 母亲所生的孩子, 都是他嫡亲的弟弟妹妹, 可……父王未必会高兴啊。 魏昌饮了酒, 手里还提着一坛子陈年老花雕,他眼神涣散, 透着无尽哀伤,一看就是为情所困。 “我儿陪为父喝几杯。”魏昌道。 魏屹不忍心拒绝, 父子两人到了院中亭台下落座, “父王, 可是心中有事?” 魏昌看了他一眼,“为父已经知道你去见谁了。” 魏屹无法辩驳,“父王,是儿子不对, 可……沈定也是母亲的孩子,儿子没法对他视而不见。” 魏昌摇着摇头,似乎并不动怒, 加之沈重山上回摔了一跤,眼下还不能下榻行走,他得知这个消息,简直高兴得不行。 京城的男子,除了比他长得好看之外,还有哪里比他优质的? 魏昌并不后悔当初的强取豪夺,最起码他如今有了一对十分好看的儿女。 “父王,我母妃……她到底是什么人?”魏屹已经疑惑太久。 魏昌喝多了,逐渐打开了话匣子。 他目光望着被月色笼罩着的花圃,回忆是令人欢愉的。 “你母妃是白家贵女,身份尊贵。她当年是要路经西南,再去京城。可为父对她一见倾心,当日就抢了她入府。” 说到这里,魏昌得意一笑。 魏屹张了张嘴,千言万语都显得苍白,他无话可说。 若是父王不抢母妃,这世上也就没有他与妹妹了。 “那后来呢?”魏屹又问。 魏昌摸了摸脸上的刀疤,“你母妃并没有反抗,她的性子并不像一个深闺小姐,她还说……她这辈子不可能只有一个男人,她也不排斥我,但不能嫁给我。” 魏屹,“……” 好了,这下他更是无话可说。 魏昌接着道:“你母妃崇尚女子自由,还扬言男儿本该屈身在女子之下,她说她会爱惜我,但以后也会爱惜其他男子。” 魏屹终于忍不住了,“父王,这你都能忍?!” 魏昌摇头失笑,“我儿不懂,为父是真的爱惨了她啊。她太好了,不同于世间任何女子,你看见你妹妹,就知道你母妃当年有多美了。为父这副相貌,实在配不上她。她已经替我怀上骨肉,又生下了你,为父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魏屹,“……那父王为何不将母妃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