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盛景的眼底依旧充血,目光凝聚在美人身上,眸中沸腾的波澜终于平静了下来。 两个人意识都不太清晰,沈姝宁完全凭借着理智挨近陆盛景,她的唇凑了过来,吻上了陆盛景的。 可恨男人的唇紧抿,无法让她进一步的侵犯。 美人因为不满,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哭声,还有呜鸣。 她也不离开,赖在那里胡乱折腾,恨不能从陆盛景身上上撤下什么。 陆盛景的身子彻底僵住,有股异样,痒痒的,直涌而上,冲击四肢百骸,他飘摇在外的理智被抽回了一丝丝,看着面前美人的眼神竟然有了一丝神智。 “想?嗯?” 沈姝宁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一只手又开始捣乱。实在顽皮的很,像撒泼的孩子,没完没了了。 然后一直往下去。 陆盛景摁住了她碍事又调皮的柔荑,嗓音低低沉沉,附耳道:“小乖,看清我是谁……你要记住我是谁……” 他意识不清,只知,她得记住他,好歹明白今日是他和她…… 林中小风悠悠,树阴匝地,十分静怡。 不远处传来打斗声,然,林中二人毫无所觉,这一刻仿佛与世隔绝。 这里闹出的动静显得尤为惹耳了…… 陆盛景仿佛恢复了理智,又仿佛依旧入了魔,他从未碰过任何女子,但仅从数年梦境中所学,就足够令他当场挥发所长。 怀中人突然哭了,想要推开他,却又想凑过来,又傻又艳。 陆盛景手背上的青筋要炸了,再也不管不顾,只剩下顺应本能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盛景的眼眸逐渐恢复正常,里面的猩红退去,但并不清明,取而代之是湮灭不掉的……情欲。 其中滋味,比这些年的梦境真实千万倍。 结束后,陆盛景基本上恢复了理智,但小景却尚未清醒。 怀中人泪眼斑驳,人已昏睡在自己臂弯里,她娇颜酡红,红艳的双唇微微泛肿,鬓发微湿,沾在细嫩的肌肤上,一副被人狠狠欺负过之后的模样。 陆盛景见此景,只能暂时偃旗息鼓,恢复理智的他,总觉得自己还刚刚开始…… 从未经验的陆大世子,自然无法做出任何对比,他以为这是常态。 不远处有打斗声,必然是陆长云的人马在绞杀流匪余孽。 此地不宜久留,陆盛景还没想好怎样收场,将沈姝宁收拾好,就抱着她放在身上,推着轮椅走出了林子。 严力与严石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两人眼观鼻鼻观心,身子僵硬笔直。 近一个时辰! 世子爷他终于结束了! 陆长云带着人马杀上来时,他二人担心陆盛景走火入魔,就一路追踪了过来,可谁知还没靠近林子,就听见女子低泣呜鸣声传出。 以免世子爷与少夫人的“好事”被打扰,他二人尽心尽力站在外面守着。 陆盛景衣裳整齐,玉冠纹丝不乱,除却脸上还残留着异样的红之外,再看不出任何刚刚纵情过后的样子。 “此事,不得泄露出去半个字!” 陆盛景沉声吩咐。 严力与严石觉得古怪,少夫人与世子爷是夫妻,即便在外面……野合了,也是形势所逼,这有甚么好藏着掖着的。 他二人觉得不对劲,但也不敢多问。 不过,严石很担心一事,拧眉问道:“世子爷,那您的身子?” 陆盛景的武功尚未大成之前,不可碰女色,否则难以保证他的身体不会遭受重大创伤。 当然,此时此刻,陆世子脸上却是尚未褪去的情潮之外,再无其他异色。 “无妨,回去。”陆盛景言简意赅,抱着沈姝宁时,将她的脸藏在了自己怀中,旁人皆看不见。 西南王府。 得知沈姝宁被带回来,且陆家兄弟二人还抓光了流匪余孽,魏屹神色微妙,“看来康王府不可小觑。” 他原以为炎帝指派了陆盛景过来,只不过是在试探西南王府。 不成想,倒是他低估了陆家兄弟俩。 魏屹已经知道,所谓的月儿姑娘,乃京城沈家嫡女,名为沈姝宁,他问道:“陆世子带回来的姑娘,可伤着哪里?” 心腹道:“回王爷,那位姑娘一直在陆世子怀里,人被抱入屋后,就一直不曾出来,陆世子也没让任何人进去伺候。” 魏屹,“……” 虽然陆盛景等人就在王府,但西南王府的人接近不了那座院子,魏屹想要打探消息,还得偷偷摸摸。 陆盛景给沈姝宁擦拭干净,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她还在昏睡,但气息正常。 陆盛景也不明白她为何还不醒来,看着榻上美人紧闭着双眼,她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唇瓣上还稍稍有些嫣红。雪肤、红唇、黑发,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 男人的呼吸突然粗重。 陆盛景浓眉紧锁,并不能确定自己一定给沈姝宁解毒了。 难道……还没做够? 久病成医,陆盛景给沈姝宁把了脉,确定她气息平稳,身子并无大碍了,陆盛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腹,又是陷入沉思。 陆盛景出了房门,将沈姝宁换下的衣物交给了严力,“拿去烧了。” 此言一出,陆盛景突然一阵猛咳,随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与上回中毒时情况几乎雷同。 严石大惊,已经猜出了什么,这次世子爷为了救少夫人,可真是豁出命去了,“世子爷!您……” 陆盛景抬袖擦了唇角,面上看不出异样,“此事不得让大公子知晓!可听清楚了?!” 严力与严石连忙点头。 却不知,世子爷是指少夫人的事?还是他自己吐血一事? 这时,月门处一高大男子款步走来,他人未到声先至,步履如风,“二弟,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陆盛景一个眼神扫过,严力与严石低着头退了下去。 陆盛景伪装的毫无破绽,但紊乱的气息依旧出卖了他,陆长云只当他是今日杀了人,差一点就走火入魔之故。 陆长云,“宁儿人呢?她有没有受伤?可是吓着了?” 陆盛景面不改色,“她无事,大哥不必操心。” 陆盛景就堵在门扉处,看架势就是不准陆长云进去探望。 四下无人,陆长云无奈,“二弟,宁儿她也是我的妹妹。” 他刚刚风尘仆仆赶来,身上还带着尚未散去的血腥味,一看便知他有多担忧二弟与妹妹。 宁儿她也是我的妹妹…… 陆盛景被这句话刺激的心尖一跳。 虽然仍旧面不改色,但他平生第一次恐慌了一下,今日在清风寨小树林,他的意识并不是很清晰,行为无法自控。 事已至此,如水覆地,再无回旋余地。 陆盛景移开视线,闷声道:“她受了惊吓,需要休息,大哥莫要打扰。” 听到妹妹无事,陆长云松了口气,可就当他离开别院之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陆盛景似是忧虑重重,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天色渐暗,陆长云处理好流匪余孽一事,又去见了魏屹,直至夜色渐浓,才带着一名女医到了别苑。 不知为何,陆盛景今晚歇下的格外早。 陆长云虽是心有疑惑,但也没有直接去探查,他这个二弟小气得很,不喜旁人窥视隐私。 陆长云碍于男女大防,并未进屋,对女医叮嘱道:“好生查看,若有任何异样,立刻告知我。” “是,大公子。”女医是陆长云从京城带过来的人,可以信得过。 女医进屋,当掀开沈姝宁身上的衣裳时,愣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雪肌肌肤上红痕点点,越是往下,红痕越是密集。女医的手轻颤,褪下沈姝宁的衣裙查看,脑子里冒出了“禽兽”二字。 顿时对沈姝宁无比同情。 好好的一个人都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女医给沈姝宁上了药,走来时脸色凝重,碍于陆长云的威压,不得不将实情说出来。 陆长云眸色瞬间一怔,随即眼神之中流露出十分复杂的情绪,有疼惜,但更多的是杀意。一个惯是温和的人,一旦狠绝起来,杀伤力是难以估计的。 他拳头紧握,考虑到隔壁还住着陆盛景,陆长云示意女医跟他走出了院子。 他喉结滚了滚,十分艰难,才哑声道:“此话当真?!” 医女不敢隐瞒,“大公子,少夫人她……的确被凌辱了,而且那些禽兽下手极重!” 女医身为女子,恨得咬牙切齿。 陆长云的拳头发出骨节碰撞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此事莫要让任何人知晓,你尽快调理她的身子,最好……是能让她忘记这事。” 女医立刻明白陆长云的意思,忙低头应下,“大公子,属下定当尽力!” 陆长云交代了一句,转身走远,身影很快就没入夜色之中。 不知为何,即便大公子没有当场发怒,但女医也觉得毛骨悚然。 地牢昏暗,死亡的气息无处不在,暗处仿佛蛰伏着巨兽,随时就会扑面而来。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