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 凌未希冲着罗洋邪魅一笑,“罗副统领想要解释?好呀,本郡主现在就给你一个解释!” 她径直走向那滚落在路中央的人头,血淋淋的人头被她徒手拽着头发提起,弯腰起身的一瞬,刚好一滴血从她鼻尖滴落在地。 那画面太阴森骇人至极,所有百姓垂眸捂眼不敢看,可凌未希却淡定的沿着断口之处,缓缓的剥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 人皮之下,分明是一张年逾半百的男子之脸! 她将那人头提到了罗洋面前,“罗副统领看看,这个解释满意吗?这算不算是有人居心叵测刺杀太子妃、谋害皇嗣的罪证?” “可…这么重要的犯人,你万不该当场给…” 罗洋的话还没说完,她一个死亡凌视看过去,“他既能伪装成老妇人自然也可以伪装成其他任何一个人,你们兵马司只负责维护治安又不擅长查案,罗副统领确定能抓住人吗?” “我…” “还有,你没有看到他体内有蛊虫控制着吗?你放心,幕后主使必定另有其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多问,直接把人头和面具一起交给刑部吧!” 说完凌未希就是直接将两样东西丢给了罗洋,自己转身示意哥哥们一同离开。 原本她以为自己杀的是那术士,手起刀落的瞬间还有种别样的快意,可当提起人头时,她发现左眼眼白之处的黑点没有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眼里的黑点就是那术士控制人的蛊虫,而那蛊虫在脱离人体之外的一瞬间还想要控制她。 或许玉王府那位也不见得是正主,或许那人在大内、在太后娘娘冷悦心的身边吧。 冷悦心是能将冥幽草那般世间难寻的药草,连同其他同样珍贵的药草,一起制成药丸当糖豆般撒给惊蛰吃的人。 她的身边必定有位不输于苗疆圣女的厉害蛊师,同时也是个精通占卜的得道术士。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了,萧怀玉真是半点空余时间也不给留,好像不管他们如何努力的棋差一步,徒劳无功。 三兄妹纷纷驾马离开,径直前往将军府,他们还得回去给秦婉交待刚才之事,当下情况断不能让她再出状况了。 在距离将军府还有一道街口的地方,朱逸之直直的站在马车旁,看起来像是专程等他们的,只是神色异常冷冽凝重。 “怎么了?”一行人下了马,凌未希开口问道。 朱逸之的眼神朝着不远处的一个茶楼望去,“他在那里。” 几人几乎同时望过去,三楼上窗口旁,萧怀玉做了个特漂亮的转花扇动作,并潇洒的甩开在胸前自扇。 “我去会会他!”凌景佑第一个忍不住要过去,被凌景德给拉住了。 他在路上已知晓那梁良娣是萧怀玉的人了,也猜到了那伪装成老妇人的男子便是他派出的人。 萧怀玉本是想要一切看起来极为正常合理,毕竟凌未华是自己非要出宫的,三岁孩童也只是捡一个拨浪鼓而已。 可他万万没想到凌未希竟然敢当街直接杀人,还剥开了人皮面具,这一突变让正常的发展变成了不正常的阴谋。 凌景佑咬牙切齿道,“未希,我们真不过去吗?” 凌未希的眼神始终与萧怀玉对视着,也没有回头,“大哥看不出来吗?他这是故意在激怒你,等你过去后他再来个激将法逼你出手,到时就百口莫辩了!” “是啊大哥,大伯母肯定也得知了长姐出宫惊马的消息,此刻说不得心里有多慌乱忧心呢,我们还是先回府吧!”凌景德也在一旁劝着。 只是凌景德好说歹说的才将人劝住,凌未希却拉着朱逸之的手说道,“大哥和哥哥先回府,我们去会会他。” “什么!!” 凌景佑表示不服,“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他在故意刺激我们动手吗?” 凌未希转头,“对啊,但我又不像你们那么冲动,他的激将法对我不管用,我是绝不可能动手的!” 凌景德与凌景佑纷纷拳头紧握,汝听这是人话吗?也不知刚才是谁盛怒之下当街一剑砍了人头。 “既然决定要去,那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吧!”凌景佑的语气明显带着怨。 “不行!”她严厉的拒绝了,“此去不知要多久,必须有人去安抚大伯母!” “那就让大哥回府向他母亲解释,我们三个人去会会他!”凌景德立刻钻了空子。 “可…哥哥莫不是忘了,你还得去找萧世子求药草啊?” “我…”他哑口无言。 她不提醒他还真的忘了,这是他们原本的计划,他要去找萧怀庄求血芝草和回神草给无眉炼药丸。 凌景德有几分心虚,“我就不能先会完他再去找萧世子吗?” 他是真的不想去求萧怀庄啊,那个人与他一开始是知心好友,后来是背地里刺杀他的仇人,再后来又变成了多次救他妹妹的恩人。 如今,他是他欠了两个不容拒绝的条件的债主! 凌未希笑道,“呀!哥哥,你该不会是怕他吧?” “笑话!谁会怕他啊!去就去!” 凌景德一边说话一边拉扯凌景佑,“走走走,大哥,我先陪你回府,再去找萧世子!” 凌未希望着哥哥的背影,她就说他经不起激将法吧,果真是一点也沉不住气啊。 “我先去马车里换件衣服,等会儿我们夫妻俩去会会他!” “好,为夫替你守着。”朱逸之笑道。 之后,两人亲密的拉着手,闲庭信步般朝着不远处的茶楼走去。 朱逸之轻声道,“希希,你希望我一会儿做点什么?” 她偏头看他,“你就不说话,若是一会儿我气得想杀人的时候,你就捏捏我的手示意稳住,或许风轻云淡的帮我理理发丝什么的忽视他,说不定他会被激得先动手。” “难道我就不能帮夫人递刀吗?”他现在就开始捏她手了。 凌未希没好气的笑了,“那你现在的意思是让我稳住呢?还是让我动手呢?” 朱逸之弯腰凑近她耳朵,“怎样都行,全看你心意。” 三楼上,萧怀玉看着在大马路上牵手腻歪、不知廉耻的两人,气得牙痒痒的。 他一直都没弄明白,自己好歹也是亲王啊,当初怎么就突然输给了他,一个除了皮囊好看了点的落魄庶子,还是个残废! 不过萧怀玉此次不是找事的,他别有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