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点了她的穴道,放心,一个时辰后自会清醒的。” 惊蛰轻蔑的弹了弹手指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至极。 “你是来找那粒药丸对吗?我去取过来给你。” 也不管他要如何回复,凌未希径直就下了床,从置物架上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你可以走了。” 惊蛰轻嗤一声,“小丫头,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她淡淡的回,“我知道啊,传说中的大内巅峰高手啊,你若要杀我横竖不过一瞬的事,可你始终没动手那定是还有所顾忌暂时不敢吧?” “你这性子,果真和你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只可惜身手太差了些。” 见他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走,凌未希内心白了他一眼,干脆搬了个椅子坐着奉陪到底,看他究竟要干嘛! 惊蛰仔细端详着她,这小丫头是真能沉得住心性啊,或许比她父亲年轻时的沉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久。 他开口问,“解药呢?研究出来了吗?” 凌未希平静的笑看他,“研究出这解药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不管是强装镇定还是真不怕,但惊蛰还是被她的表现给惊艳到了,轻声道,“那份钳制圣上的秘密证据就在你藏身的暗室。” 他带着几分戏谑,“不知这个好处如何啊?” 凌未希不回反问,同样戏谑道,“可我瞧着有没有解药您好像也无所谓,对您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啊。” 惊蛰没有想到这小丫头竟敢窥探他的秘密,而且猜测得这般准,杀意在一瞬间涌起又在瞬间消散了。 他的确不需要什么解药,不过是为了让那人安心使用他,心甘情愿服下毒药,成为那人指尖的棋、手里的刀、裙下的狗。 只是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人的内心深处竟依旧惦记着凌天启,得知他要回来竟然兴奋得像个少女。 他在床上做了十多年的替身,是时候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谁,有些事也该清醒着以他真实身份去做一做了。 所以他为凌未希策划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宫中历险,那路痴宫女秀儿是他找到的,疑似当年圣后产下的女婴,太后心生愧疚让他带回宫先养着。 其实惊蛰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只是在秀儿身上撒了点致幻粉,让她只记得去荒殿的路而已。 至于凌未希。 若她能通过他的测试,他愿意给她个顺水人情将来帮一把,若她没能通过测试便是她的命,毕竟身在旋涡没点脑子也是活不久的。 惊蛰放下脑中的思绪,“小丫头,我不得不承认,你不仅聪明果决还有超强的意志力。其实早在去年你中落花散那日我便注意到了你,非要讨论起来是我放走了你,同时也隐瞒你身边那位巅峰高手的存在,你应该感谢我!” 凌未希被他的话震惊到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那夜之后东叔也没提及过周围还有巅峰高手的事,是不是意味着惊蛰的实力远高出东叔? “嘿嘿,那可真是谢谢惊蛰叔叔了!”她面上带着点傻里傻气的笑,心里已经在颤抖了。 惊蛰叔叔?? 呵—— 能屈能伸,比起她父亲来说,这点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当年我与你父亲不打不相识,后来也算是半个朋友,你这声叔叔我也是当之无愧!” “是吗?”凌未希得寸进尺的,“那惊蛰叔叔为何还想要与我父亲一道决杀呢?” 惊蛰轻嗤了一声,“小丫头,这大人间的恩怨情仇你就别瞎掺和了,我的时间不多,你赶紧说有没有解药吧!” “问题不大,不过至少需要大半个月时间,另外要黄金万两。”她小声的开口。 惊蛰起身递给她一个锦囊,“黄金万两我有,三日后你直接 去这个地方取。至于解药,你大婚那日圣上会观礼届时我会护驾,找个时机给我吧。” “好。” 接过锦囊的瞬间,人就消失在黑夜之中了,凌未希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坐在椅子上不知沉默了多久,才将锦囊打开仔细看清里面的白纸黑字,随后又将两把椅子搬过去放好才上了床。 翌日,五月初一。 按理昨晚发生了萧怀庄与霍思思那样的事儿,刘弃疾作为朝堂官员、现场证人之一应该去上朝的,可他照例休沐了没去。 原因也是众人皆知,江南大宗刘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月初一所有刘氏子孙不仅要沐浴焚香叩谢祖宗保佑,还要在家族祠堂里向祖先汇报家族事宜。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得耽误这日行程,哪怕是家族有人死了需要马上入殓,也必须得放一放,而刘弃疾作为刘家的少家主那就更不能坏了规矩。 这便是凌未希与他选择每月初一,约去岐山搞地下工作的根本原因。 这日,她向他如实告知了她在内宫的全部经历,还谈及了诸多个人猜测。 “玛德!果然现实远比小说狗血啊,这究竟怎样的爱恨情仇纠葛啊?老子脾气这般好的人,高低都想骂几句脏话了。”刘弃疾震惊得灵魂都成碎片了。 “不是你那便宜父亲究竟什么来头?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独特的魅力?太后与圣上都喜欢他,结果这两人不仅莫名其妙滚一起了还互相埋怨?” 面对刘弃疾的责问,凌未希也很无语啊,她一直都觉得圣上对她好是因为他与自己父亲是结拜兄弟的关系。 她哪里知道圣上还有那种心思? “这我哪里知道啊?我都没真正见他一面!”凌未希没好气的。 刘弃疾叹了无数个气,“你知不知道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之前做的大多部署都得打翻重来!” “那我能怎么办?哪怕给我灵魂来上几刀我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啊,你不是特别熟知小说内容吗?连番外篇都没有放过!” “你…我…,原书他也没写啊,我哪里去知道呢?” 听着她的叹气抱怨,刘弃疾也觉得心累头疼,两人的唉声叹气比相遇后这段时日加起来还多。 “我问你,真的确定惊蛰远高于东叔吗?” “可能性比较大,一会儿我去问问东叔看他怎么说。”凌未希用力揉着太阳穴。 他看向她,“那你确定你在暗室离开时听到了,太后叫惊蛰阿启』?” 凌未希发誓,那一刻她真的希望自己耳朵立刻失聪,可她在捡药的刹那实实在在的听到了。 她回视着他,无奈又无语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