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怯怯地问：“大姐，您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郭喜妹抬起头，平静的脸上突然堆满笑容。 “哎呀，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顾及你们那边我的老客户吗？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郭喜妹顿了顿，又说：“我们服装厂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基本上是根据需求量来定价，不过我可以帮你们策划，关键要看你们需求量有多大？” 文秀忙问：“需求量大，是不是按斤或者按件数算？ 郭喜妹惊讶地盯住文秀看：“看来你懂的挺多，这些商业秘密你都知道。” 文秀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咧咧嘴笑了，赶忙说：“其实我也不懂，有一个叫古灵香的姑娘，她给我讲的。她给我说有好几种合作办法，让利度最大，我们最能赚钱的合作办法是半成品加工。” 郭喜妹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猛地站起来，她脸色都变了，瞪大眼睛，眼珠一动不动地盯住文秀看，表情十分惊讶。 她愣在那里，怔怔地看文秀，文秀的脸唰一下变得通红，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两只手不知所措地搓了搓。 “古灵香，古灵香……”郭喜妹嘴里轻声念叨着，她的眼圈一下子变得通红。 小翠端着茶盘，上面放着一壶沏好的茶和几只茶杯，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见郭喜妹经理那副样子，刚才还好好的，就是谈生意嘛，也不至于呀，莫名其妙的变化，她整个人一下子蒙了，慌忙走过去把茶盘放在茶几上。 小翠走过去轻拽一下郭喜妹的胳膊，“郭经理，你咋的了？” 郭喜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不好意思的欠了欠身子，坐下来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快快，你们请喝茶。” 她说着忙端起茶壶，给三个人面前的杯子里斟茶。 小翠赶忙弯下腰，伸出手要接过郭经理手里的茶壶，替她倒茶水。 郭喜妹摆摆手，说：“小翠，你快去忙你的，去招呼其他的客户，有什么事叫你。” 小翠转身走了出去。 “唉……”郭喜妹长叹了一声，眼睛紧盯住文秀看，“你认识古灵香？你跟她……” 文秀抿起嘴，严肃地摇摇头，说：“真有这个人吗？” 郭喜妹再次愣怔的望着文秀，“你说什么？你们不认识？” 郭喜妹抬起头，茫然地望着屋顶，目光呆滞，眼泪在眼里打着转转，喃喃自语：“古灵香是我入这一行的领路人，说起来她比我大不了几岁，我常叫她灵香姐姐，灵香姐姐……” 郭喜妹自言自语，眼泪已经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慢慢从衣兜里掏出洗得干净的花手帕，抹擦一下脸颊上的泪水。又揩揩眼睛眼睛。 郭喜妹突然破涕为笑，说：“你看我今天是怎么了，实在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已经把许多心事藏在心底里。今天你这么一提起，我又忍不住伤心了。” 郭喜妹牙咬住嘴唇，强忍痛苦和不安，茫然地望着茶几，想起了往事。 “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古灵香是我的好姐姐，她是我们服装厂的副厂长，兼销售经理。” “我就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现在全国各地的许多商户，都是我跟香姐在那个时候一个个建立起来的……” “唉！我们的成功经验，让许多服装厂家眼红，他们都跟风学习，呵呵……不管他们怎么学，都学不来。”郭喜妹尽管边叹气边说，但一说起高兴的事，脸上闪过一丝幸福的笑容。 “我们首先十分重视服装的品质和样式，以及款型。其次是价格合理，把最大的利润让利于各地的客户，最后才是合作模式。” “香姐在这一行业做的风生水起，许多人都眼红她的竞争手段和业绩。” “突然有一天，香姐莫名其妙的出事了，我们每个人都接受不了……” 郭喜妹儿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文秀受到感动，也用手背摩擦眼睛，怯生生地问：“古灵香姐姐不在了。” 郭西妹抬起头，望着文秀点点头，“都是以前的旧事了，我长提醒自己，尽量不去想，怕心里承受不住。” 看郭喜妹现在的那副样子，心里是难受极了。 但是文秀还想知道，那后来灵香姐究竟出了什么事，她手背抹擦一下湿了的眼睛，忙接着问：“那后来呢？” “你真想知道？郭喜妹盯住文秀看。” 文秀紧抿着嘴，点了点头。 郭喜妹的脸色变得更加沉重，望着面前的茶几，接着说。 “唉！世事难料呀……要是那一天我们返回来就没事了……”郭喜妹突然仰着头，闭着眼睛，十分悔恨地哀叹一声。 她平静了一会，睁开眼睛看着文秀：“古灵香姐姐去参加一个剪彩仪式活动。” “我们的车子开到半道，突然刹车失灵，差点与前面的大货车相撞，还好司机师傅硬是一把方向，把车开进路边的田地里，才停了下来。幸好一车人都安全无恙，香姐穿着高跟皮鞋，脚有点扭伤。” “我们的车子从来就没有这样过，因为隔一段时间都要检修保养，所以大家怀疑有人做了手脚，香姐的脚当时扭伤了，都劝灵香姐姐返回去。” “但是她还是执意要去，后来我们坐出租车过去的。” “剪彩的地方，是一个刚开始在建的服装加工厂。” “剪彩现场，许多工人当时还正在工作，都临时停下的。” “剪完彩，香姐步行走出工地时，一辆挖掘机正在挖掘土方，旁边的一根水泥电杆突然倒下来……” “古灵香姐姐虽然戴着安全帽，但她的头部还是被倒下的电线杆砸击一下。” “我们把她送到医院，昏迷了十来天，最终宣布脑死亡……到现在……我怎么想……这件事都不是意外……肯定有人在故意预谋陷害她。” 郭喜妹说着，再次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这是人为还是天意，她只是这样猜测。 文秀忍不住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珠里打着转转，王慧敏和孙少良都默不作声地手抹着眼睛。 文秀沉思一会，望着郭喜妹，安慰说：“凭我的直觉，灵香姐肯定是被陷害的，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