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妈妈那副样子，我心里一揪，忙扑了过去。” “活跃喧闹的操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同学们都愣在那里，静静地望着我们娘俩。” “我妈情绪失控，支吾半天，我才从她口里知道我爸在工地出事了，干活时从架子上掉下来，在医院抢救，当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文秀正开着车，小兰的话一下子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 “工地……”十几年前的往事突然在她眼前浮现。 她想起自己的爸爸，当时她也是这个年龄，爸爸同样也是在工地上干活，砸伤了腰，病情危急…… 与此同时，面包车突然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紧急刹车。 车体猛烈地前后摇晃。 文秀双手紧握方向盘，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老婆婆和小兰身体不由得向前俯冲，双手赶忙抓住前面的靠背。 惊魂未定，她们瞪大眼睛看着文秀。 文秀的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转。 她牙咬住下唇，强忍着失控的情绪，扭头望着老婆婆和小兰。 “对不起，我失态了，一时没控制住我糟糕的情绪。” “大姐姐，你怎啦？”小兰惊恐地望着文秀。 “姑娘，你也有心事？”老婆婆身子向前探了探。 文秀看一眼小兰，没能忍住，泪水夺眶而出。 “婆婆，我和小兰一样大的时候，和小兰的经历一样，爸爸在工地砸伤了腰，卧床不起，妈妈又病倒了，我还有个没上学的小弟弟，突然到来的变故……当时我美好的世界，一下子都崩塌了……” “大姐姐，爸爸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子没了，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下子彻底病倒了，家里一下子没了生活来源，我的天彻底倒塌了。” 小兰哽咽着，用小手擦擦眼睛，望着婆婆：“我们家里的生活来源，现在全靠我年迈的奶奶。” 小兰说着说着，低下头“呜呜呜”哭出声来。 “小妹妹，别哭了，有姐姐哩！”文秀慌忙抹擦一下脸上的眼泪，破涕为笑。 文秀重新振作精神，望着前方弯弯曲曲的土路。 面包车在七曲八拐的沙石土路上，摇摇晃晃地向一条宽阔的土沟里慢慢悠悠地爬行。 沟道向里边延伸，有着几条岔道，这时候网络定位似乎不太确定。 小兰给文秀指引路，车子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爬上了一段坡路。 于是便看见小兰的村庄。 村子不算很大，只有三十多户人家，被一些大树的枝叶笼罩着，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房屋。 老婆婆见快到家了，核桃皮皱脸上有了笑容。 “姑娘，我们家快到了，就前面那个村子。” “你看看我，和你拉了半天的话，还没问你叫啥名呢。” 文秀看着前方的路，稍微向旁边侧了一下脸，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眼她们，笑着说：“婆婆，我叫叶文秀，叫我文秀好了。” “文秀姑娘，车子到不了家门口，到了就停在村口的打麦场里。” “好嘞，婆婆。” 面包车停在打麦场边，文秀从车上取下一桶油递给老婆婆。 “文秀姑娘，你这是干啥呢？” “婆婆，这大米、白面、豆油都是我给你们家买的，还有那两袋子吃的也是给你们的。”文秀说着把油硬塞进老婆婆怀里。 小兰一下子乐坏了，家里的米面油都快没了，都快断顿了，这几天都是省着吃。 她们家里就等着用奶奶卖掉草药的钱，来买这些东西。 她感激地望着文秀，嘴角一扬笑了：“大姐姐，你真好，我们一家人也不知道怎感谢你。” “小兰，我跟你奶奶都说好了，帮我收购药材，等赚了钱，你们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大姐姐，我也认识药材，到时候我也帮你把关验收。”小兰手里提着两袋子食品，十分高兴。 “小孩子，好好学习才是正事，别乱掺和，这是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子懂个啥！”老婆婆瞅一眼小兰。 “奶奶，我学习用功着哩，我都是跟你学的认识草药，你能行，我当然也能行。”小兰歪着头撇撇嘴，有点不服气。 “你们婆孙真逗，好啦小兰，我说了算，到时候也算你一个。” …… 文秀来回跑了两趟，才把车上的大米白面搬到小兰家里。 这时候，文秀才注意看老婆婆的家里。 房子是三间砖混结构的平房，看样子盖了没几年时间。 “文秀姑娘，这房子是儿子还没出事前盖的。” “唉！儿子在工地上挣的钱都买了材料，是他的工友们帮忙盖起来的，也没要工钱，本来说好了儿子往后给他们换工的，可是好日子没过两年，他就……” 老婆婆说着又伤心了。 小兰的爸爸拄着拐棍，一只脚在地上划着圈，另一只脚一瘸一跛的，从东边的一间房里走出来。 “妈，药材都卖了吗？” “都卖了，小兰妈的药你煎好了没有？” “都熬过了，她刚喝过药不久，躺下才睡着一会。” “唉！喝了就好，她的身子得赶快好起来，多少能给你帮点忙……” “嗯……她是……” 小兰爸看一眼文秀，望着他妈问。 老婆婆的核桃皮皱脸又有了笑容：“今儿个集上一点都卖不动，药材全都卖给文秀姑娘了。” …… 老婆婆把文秀收购药材的事，跟儿子细讲了一遍。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感激地望着文秀，说着感谢话。 文秀让小兰拿来纸和笔，老婆婆说，她记录。 她把老婆婆附近村民常卖的各种药材价格，详细记录下来。 文秀拿出手机，把苏昊轩发过来的草药等级收购价格仔细看了一遍， 她大吃一惊。 村民们把优等品的药材，在集市上以最低品的价格售卖。 至少比苏昊轩的收购价格少了三倍。 文秀简直不敢相信，利润空间竟然这么大。 尽管这样，药材贩子和一些药铺还想压价收，他们的用量不大，往往村民们还是很难卖掉。 文秀今天第一天摆地摊卖衣服，好歹也算是生意人了，一炮打响开门红，赚了生意上的第一桶金。 她似乎也从中草药行业上，嗅到了新的商机。 文秀大概估算一下，给村民的收购价格提高一倍多点，几乎方圆的村民都会把药材卖给她。 再以低于苏昊轩收购的价格给他，尽管这样，五百万的药材，文秀从中至少赚取一百多万。 文秀吐了吐舌头，有点不敢想了，做生意天时地利到位了，赚钱快得马都撵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