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镇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在兰城西边一座大山的西面。 孙少良开车到达西山镇时，东边远处的天地线上已经一片绯红，山川大地完全褪去黑色的夜衣，露出它们本来面目。 西山镇上这时候，走动的闲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来卖货的商户，他们都是这里的固定常客。 孙少良把车子停放在摊位后面的空地上，两口子先搭建简易棚。 文秀抱着孙小英，由于路途中车子来回颠簸，小英睡得更深沉了。 简易棚很快搭建好，他们把车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在棚里的横杆上。 小摊子支棱起来，挂上各式各样颜色各异的衣服，蛮像一家专卖衣服的小店。 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孙少良腰间系个小挎包，手里拿着扩音喇叭，已经开始叫卖。 “来来来……大家走一走，看一看……男人衣服，女人衣服，孩子的衣服，老人的衣服，还有少男少女的……贱卖了……” “一级料的新品衣服，亏本贱卖了……” “走过路过，别错过……” “大哥，进店看看，这身短袖短裤适合你，穿在你身上绝对显帅……” “来来，小姐姐，这身套裙挺适合你……” …… 孙少良的叫卖声，果然吸引来不少过路人来看。 “阿姨……”孙小英醒了，小手揉了揉眼睛。 “小英醒了，还记得阿姨吗？” “阿姨，我记得你，我妈妈说多亏了你，要不然他们都见不到我了……” 文秀喜欢孩子，小英懵懂的样子，十分可爱，她在孩子额头上喜爱地亲了一口。 王慧敏从文秀手里接过孩子，拿来碗筷和早上带来的保温桶，放在一张小桌子上，准备给孩子喂饭。 小英子吃过饭后，这张小桌子就成了她的小乐园。 她在桌子上摆积木，玩小玩具，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文秀这时候走过去对孙少良说：“大哥，你歇着，我给咱吆喝。” 文秀说着，就去拿孙少良手里的扩音喇叭。 “大妹子，吆喝要有勇气，我怕你面情薄，不好意思叫卖，要不来人了，你给咱招呼一下就行了，还是我给咱叫卖。”孙少良说着，拿着扩音喇叭的手忙向旁边躲闪。 “大哥，我不怕人笑话。” “少良，你让文秀妹妹试试，不适应一下，她摆摊了，一个人还怎卖货？”王慧敏边给女儿喂饭，边向老公笑着说。 孙少良把扩音喇叭递给文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头一回吆喝，怕你张不开口，难为情。” “大哥，我能行。” 文秀接过孙少良手里的扩音喇叭。 街面上人员稠密，纷纷攘攘赶集的人越来越多，到处都是嘈杂的喧嚣声。 “大哥大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崭新的新衣服，免费试穿……” “亏本大甩卖……大家都来买呀……” “过了这村，可没这店，机会难得……” …… 文秀嗓音甜美哄亮，人长的大气又漂亮，虽然脸上皮肤晒得有点黑，但也掩饰不住她的青春魅力。 文秀的叫卖声，吸引来许多男女老少围观。 “哎呦呦，新来的小姐姐，看看你呦，人美声音更美，这皮肤黑是有点黑，不过长的顺眼耐看，合我的眼，干脆叫你黑玫瑰得了。” 一个衣着打扮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撇撇嘴，邪恶的淫笑着，挤出人群站在文秀面前，不断地指手画脚，调侃文秀。 “小可爱，这么多人给你捧场，我也给老婆买几条胸罩和裤叉子，她和你的身高胖膄一个样，你给试试，我买上几套。”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文秀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挖苦嘲笑的小姑娘，第一次和大姐大哥摆摊就遇到这事，她不想给他们招惹是非。 文秀脸不红心不跳，她牙咬住嘴唇，平静地望着他，另一只空着的手握紧拳头。 孙少良长年摆摊，什么人都见过，这种人只会欺负面生的年轻漂亮女孩。 他可不惯着这种人：“哎哎，我说你怎么那么多的屁话，想买就买，不买赶紧滚蛋。” 孙少良说些难听的话噎他，可他嬉皮笑脸的并不在乎。 “买，我肯定要买，不过得让她试一下，我才买，买回去不合适怎办？” “那你就别买了，你想买我也不卖给你，你赶紧给我滚蛋。” “我今个儿还买定了，我有的是钱。”男人说着掏出一沓钱，晃了晃又揣回兜里。 王慧敏站起身，走了过来，拽一下老公的后衣襟，说：“小伙子，买可以，不过我们这不能试呀，这胸罩衣和内裤不能试嘛，你报准了迟码，买回去绝对合身。” “你说不能试穿，她说能免费试穿，我才过来买的。”二流子男人看看王慧敏，又瞧瞧文秀。 文秀瞪他一眼，没给他好脸色，说道：“看你这人，说话怎这么的不要脸呀。我说的是免费试外衣，你想在这里试内衣，那你在大家面前脱光了试呗，真是个神经病！” “咦呀！没看出来，你个碎女子还和我杠上了。” 文秀瞅一眼那男人，心说这个二流子货色，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说人话。 “你来试穿，合适了我全买走。”那男人步步紧逼。 这里一吵闹，围观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文秀这时候气得脸有点绯红，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看样子你不是真心来买衣服，是来找茬的，你这种货色我倒是见的太多了，你到底想干嘛？” 当这么多围观人的面，男人被文秀这一顿数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孙少良见这男人也不是善茬子，搁往常他忍气吞声吃点亏也就算了。 今儿个看来再这么继续忍着，那人想动手，文秀定要吃大亏了。 孙少良走过去，把文秀往旁边拉一下，直面对着男人。 “她是我妹妹，头一天来就遇到你这货色，你欺负人欺负惯了，是吗？” “我就欺负她，咋的？” 孙少良见说服不了他，猛地把他往后推一下：“赶紧滚！” 二流子男人向后踉跄几步，他气势汹汹地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扑向孙少良。 王慧敏也急眼了，赶紧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