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卓佑脸上收敛的锐气仿佛藏着锋刃,淡淡道:“不用客气。” 准备了一大堆话的周依寒:“?” 就这? 不对啊,这个段卓佑会不会太好说话了一点? 好歹也要骂她一句不要脸吧? 既然如此了,就不能怪她周依寒更加得寸进尺了。 周依寒故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脚踝,然后妖娆做作地倒抽一口气娇嗔道:“嘶……好疼啊。” 段卓佑懒懒靠在位置上,饶有兴致看着周依寒:“哪里疼?” 周依寒说:“脚上疼,估计是刚才不小心崴脚了。” 她说着抬起头又是一脸柔弱地看着段卓佑,“段先生,你能帮我看看吗?” 段卓佑的目光落在周依寒脸上,声线暗哑:“你想让我怎么看?” 周依寒咬了咬唇,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自己的左脚横放到段卓佑的大腿上。 随着她的动作,原本就不长的裙摆撩起到大腿。她知道自己底下穿了打底裤,不怕会真正走光,所以很是肆无忌惮。 段卓佑扬着眉看着周依寒大胆的行径,却并未阻止。 他低头看了眼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的脚,她的剪指甲修剪得圆润细致,上面涂了粉粉嫩嫩的指甲还带着细闪。 周依寒的皮肤细腻白皙,双腿笔直且修长,小脚脚底虽然沾染了一点灰,却丝毫不会影响整体的美感。 且她的脚很小,明明她本人有一米□□的个子,但脚却只有三十六码。小小的脚再微微蜷缩着脚指,看起来更小。 此时周依寒的内心不可谓不忐忑。 她吃不准段卓佑会是什么反应,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自己被扔下车的准备。 死就死吧,横竖也让她出了风头,不不亏的。 却不想,周依寒看竟着段卓佑从扶手暗格里拿出了一条纯白色的毛巾。继而,他一只手扣着她的脚踝,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她脚底上沾染的污渍。 都已经在帮她擦脚了,周依寒索性就把自己另外一只脚也拿上来放在段卓佑的大腿上。 段卓佑似笑非笑地看着周依寒,目光凌厉问她:“你干什么?” 周依寒朝他眨眨眼,“这只脚也脏了呢。” 段卓佑冷嗤道:“真当老子是擦脚的?” 周依寒鼓了鼓腮帮,朝他伸手:“那你把毛巾给我吧,我自己擦。” 不料,段卓佑反倒不给。 他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毛巾,低头一并给她另外一只脚也擦拭干净。 从周依寒的角度看,段卓佑的侧脸弧度锋利又完美。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眼窝很深,眼角狭长,相反,在暖橙色的灯光下反倒有几分柔情的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周依寒的内心竟然微微触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对于别人的柔情总会放大数倍,觉得格外温暖。 段卓佑会这么做,纯粹是因为有洁癖。看着周依寒被擦得干干净净的小脚丫,他才满意地舒展眉头。 昏暗的灯光下,他注意到她的脚踝上有个纹身。 这个纹身的颜色并不是传统的黑色,反而是白色,不仔细看其实根本不会注意到。之所以段卓佑会注意到,是因为这个纹身的中心有一抹淡淡的红色点缀。 是一朵花。 俗不可耐。 周依寒知道段卓佑看到自己右脚踝上的纹身,解释道:“这里小时候受过伤,摔了一跤,缝了十针。因为有了伤疤,索性我就去纹了一个纹身。” 段卓佑闻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周依寒问他:“这个纹身好看吗?” “丑死。” “哦。”她的眼角微微耷拉着,稍一垂眸就淋漓尽致地展现什么叫做可怜巴巴。这招还是在拍摄《火烧火燎》这部电影的时候学来的。 其实丑不丑的,周依寒也并不在意段卓佑的看法,但装装样子也是有必要的。脚踝上的纹身是一朵花的形状,长长的疤痕是花柄,花心中间有一抹红。 脚踝上这个伤疤的回忆对周依寒来说非常不美好,她至今清楚记得,那一年自己被继弟推了一把,一头栽进了花坛里。当时脑子倒是没有磕到,反倒是脚踝被花坛旁边锋利的石头划伤。 最讽刺的是,受伤的周依寒反倒成了众矢之的,继母和亲生父亲随之而来,继弟装模作样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指着同样摔倒在地上的周依寒开始血口喷人。 脚上的伤和流出的血都没有让周依寒哭,反倒是爸爸不听解释的指责让她委屈地流出了眼泪。 去医院的时候,医生根本没有给周依寒打麻药,针线就直接从她的脚踝处一针一针地穿过去又穿出来。 想到这些,周依寒的脸上竟生出几分悲凉。 段卓佑看着她的脸色,微微蹙眉。 周依寒随即收拾好情绪,又是一脸乖巧的笑意看着段卓佑:“段先生,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呀?” 段卓佑闻言,捏了一下周依寒那只受伤的脚踝。 “痛!”周依寒轻嗔道。 说话间,车辆已经停在了烽市某家私立医院的门口。 周依寒看了眼窗外,心里更加意外。 她知道这家私立医院的,虽然并非公办,这里也拥有三甲的认证。不仅如此,有很多病人大老远的从其他城市来这里看病。 私立医院的服务好,设备齐全,但相应的,看病的价格也会更高。据说这里经常会有明星来生孩子,光是普通顺产的费用就是几十万。 钱不钱倒也是后话,想要拿这里的号通常都要提前数日或者数周排队。 周依寒意外的是,段卓佑居然一声不吭地带她来医院。 什么情况啊这事? 再这样下去,就不要怪她胡思乱想了。 车辆停稳,段卓佑轻轻拍了拍周依寒还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双脚,道:“下车。” 周依寒鼓了鼓腮帮,“可是,我脚疼呢。”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