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迎着她的视线,忍不住笑了,“我若不让他扯谎,等我回来,你怕是去跟玉儿一起睡下了。” 贾滟正色否认,“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如海笑而不语,他取了屏风上的白色中衣,跟贾滟说道:“我去耳房洗洗就回来。” 林如海人走了,贾滟坐在床上发呆。 林如海洗得很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身上还带着些许水汽。 见贾滟坐在床上发呆,走过去示意贾滟往里挪,接着他便坐在了床的外侧。 林如海:“在想什么?” 贾滟抬头看向他,“在想老爷在想什么。” 林如海笑了,“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在想什么。” “怎么可能?” 贾滟低垂着睫毛,轻声说道,“即便是真正的夫妻,也不能做得比我眼下倾力去做的更多了。” 她跟林如海是利益共同体,她怎么可能不会在意林如海的想法。 林如海闻言,眉峰扬了下,问道:“你是在责怪我一直没跟你圆房?” 这人一旦喝多,就跟平时冷静持重的模样大相庭径。 贾滟抬头横了林如海一眼,语气有些羞恼,“老爷在乱想什么呢?我只是在想老爷心中既然有盘算,何不直接与我说明白,非得要我从他人的话里才能得知。” 林如海神色自若地“哦”一声,“你无端说什么真正的夫妻,不能怪我乱想。” 他将床上的被子摊开,盖在两人的身上,又问:“你方才说我心里有盘算却不跟你说,我心里到底有什么盘算。” 贾滟抱着薄被,清澈的美眸看着林如海,“你是不是希望我带两个玉儿先进京?” “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我并没有这样盘算,一切以你的想法为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贾滟不上当,“我不信。” 林如海侧头看向贾滟。 她的长发已经解了下来,披在身后。乌浓的长发显得她的脸更白更小,当然,模样看上去也比平时小。 如今抿着红唇,蹙着秀眉,增添几分娇纵的感觉,不令人厌烦,却会因为平时极少见到的风情,觉得可怜可爱。 林如海笑了笑,靠着身后的枕头,问:“为何不信?” 贾滟转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胸前,她望着林如海,说道:“今日我与晴川聊天,她说裴五爷问她是否愿意戴着辙哥儿与我一同进京。你若没有盘算着让我先带两个玉儿进京,晴川又怎会跟我说这些话?” 林如海一怔,随即朗声笑了起来。 他很少有笑得这么畅快的时候,眉目疏朗,十分英俊。 可惜贾滟心里有些不痛快,无心欣赏男|色。 她瞪着林如海。 “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别瞪人了吗?” 林如海没有再笑,但脸上的笑意仍在,他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亲昵意味,说道:“你这么瞪人,不像是与我生气,倒像是眉目传情。” 贾滟气结,不免生出几分恼意。 她想反驳林如海,又担心林如海还有说出更令人气结的话来。 他们之前的相处,其实并不像现在这样。只是自从林如海从京城述职回来后,就有意拉近两人的距离。 有时与他同室共处,总是有些不自在。偶尔抬眼,能看到他那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对这些事情,贾滟并不是毫无感觉的。 她也不是排斥跟林如海更进一步,只是林如海有时实在恶劣,弄得她十分羞恼。 为了避免她做错什么说错什么,又让这个多喝了两杯的男人说出更可怕的话来,贾滟干脆别开眼,懒得看他,也不说话。 林如海看着她的模样,笑道:“这就恼了?” 贾滟不说话。 林如海:“不过是逗你玩,怎么就生气了呢?” 贾滟十分有志气,还是不理他。 林如海挑了挑眉,伸手碰她的脸。 贾滟心中猛地一跳,抬手将他的手挥开,看向他。 被她挥开的手顿在半空中,林如海那双像是被夜色渲染过的黑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我不能碰?” 贾滟默了默,“能碰。” 林如海:“那你方才为什么要躲?” 贾滟轻轻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不习惯。” 是真的不习惯。 林如海顿在半空中的手微动了下,然后缓缓地落在她的侧脸。 温热的掌心,碰上她白皙微凉的肌肤。 林如海将她的脸捧起来,两人四目相对。 贾滟:“……” 突然感觉有点紧张。 就在心中小鹿乱撞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林如海不行。 再能撩又能怎么样呢? 他不行。 被撩得七荤八素的贾滟想起这件事情,感觉瞬间被泼了一桶来自极北苦寒之地的冷水,冷静得不能再冷静。 她甚至胆大包天地反客为主,侧脸往他温热的手掌蹭了蹭,像是一只贪恋主人体温的猫咪似的,杏眼抬起,眼波勾勾转转。 林如海的眸色变得深沉,露在白色中衣衣领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贾滟见状,心里很得意。 就让你看得见,吃不着。 老狐狸,坏东西,撩死你。 贾滟心里暗骂,声音却变得轻柔,“我不躲,老爷受得了吗?” 林如海愣住。 这是在挑衅他? 他嘴角微勾,忽然倾身向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呼吸交缠,不分你我,十分暧昧。 林如海的唇几乎抵上贾滟丰润的红唇,低哑的声音含笑,“怎么受不了?你还能做些什么,会让老爷受不了?” 他的唇靠得这么近……贾滟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微微颤动,她有些紧张,可是输人不输阵。 再说,林如海不过是只纸老虎,有什么好怕的? 想着,她暗吸了一口气,下巴微抬,柔软的唇已经贴了上去。 林如海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愣了下。 贾滟却不管。 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都亲了,怕什么? 于是她浅浅地尝到了林如海的唇上还有淡淡的酒香,那点酒味明明不会醉人,却已微醺。 浅浅轻吻,贾滟觉得自己完成得很可以了。 于是离开。 只是她的唇才离开,男人的一只手已经扶上她的后脑,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唇舌已经被人吞噬。 跟她那蜻蜓点水似的不同,林如海吻得很深,仿佛连她的呼吸也要掠夺。 窗外鸟虫在幽暗中鸣叫,窗内一室昏黄迷离的灯光,静得能听见黏腻细碎的水声。 贾滟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一度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双手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