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表情包摁了收藏,戚述持续灿烂。 他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告别都要说两次,现在大彻大悟了,分开的时候自己也恋恋不舍。 年底快下雪了,路边结出一层白霜,戚述却特意下车送人出去。 穿过马路,江知羽看向他:“你想到我那里坐一会儿吗?我买了新的红茶,可以尝尝。” 戚述说:“等会儿有个海外的连线,不吵你休息了。” 他握着江知羽的手,觉得触感有些凉,放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焐热之后没舍得松开。 暖黄的路灯下,江知羽眼神飘忽:“你要送我到门口?” 今晚天气不是很好,戚述承认:“嗯,给你挡挡风。” 江知羽勾起嘴角:“你别被吹糊涂了,来楼上拿把伞吧,耽搁不了几分钟,回去的时候自己撑一下。” 戚述哪还需要西北风来刮,几缕枕边风就足够晕头转向。 他没拂去江知羽的好意,站在门前接过雨伞,然后文质彬彬地道谢。 之后关上门,江知羽拉开丝绒帘布,趴在窗沿往下张望。 没过多久,戚述就出现了自己的视线里,低头摆弄着雨伞,却没有打开使用。 江知羽:? 戚述仿佛将其当做了纪念品,而不是日常使用物,回到停车的地方没消停,靠在法拉利前欣赏了一会儿,企图引起路人们的眼红。 江知羽:??? 他恨不得当面骂人撒癔症,随即发去语音。 “戚述,你要是不急着陪老外们开会,可以回来把伞还给我。” 收到警告,戚述由此老实了,还往江知羽的屋子多看一眼。 江知羽贴着书房飘窗坐下,目睹戚述离开,这才卸力般躺在榻榻米上。 手机打进电话,他看了下备注,接听之后喊了声“爸爸”。 “大晚上这么兴奋,是在开心什么?”江锦昆听出他的得意。 江知羽有种早恋被抓住把柄的感觉,含糊道:“今天去看了电影,还吃了冰淇淋,我刚回到家。” 江锦昆顺嘴问:“和朋友还是同事?” 江知羽打了个滚,怔怔望着楼下的停车空位,心里剧烈晃了两下,对此不再敷衍和回避。 “不止是朋友,他在喜欢我。”他没有移开目光。 似乎听不懂上一句中文,江锦昆诧异道:“你说什么?” “我也对他有感觉。”江知羽喃喃,“爸,你说感情到了什么程度,就可以做出承诺了呢?” 耳边几近死寂,实则对面一阵天打雷劈。 江锦昆被颠覆了,听筒传来的几句话太有冲击力,自己仿佛瞬间沧桑了十岁。 他怎么可能做军师,答非所问:“那人是谁?家住在哪里?是什么工作又是什么背景?他对你有没有认真?你一个人在京市,要保护好自己。” 江知羽被炮轰得受不了, 道:“你儿子没有那么笨,他对我有多用心我感觉得到,而且我26岁了说得好像能被骗走一样。” 江锦昆语重心长:“才26,被子都叠得七扭八歪,一天天的发卡通表情,你不要认为自己是感情大师。” “花里胡哨的套路我不懂,我也确实没接触过高深的玩法。”江知羽说,“但我清楚什么是陷入爱情。” 他不肯交代那小子姓甚名谁,江锦昆根本就猜不到,自己对京市的印象停留在松晟有多么疯狂,如今回想起来腿脚还隐隐作痛。 江锦昆急得团团转:“你不告诉我来历,是不是怕我反对?” “还没到那一步,以后肯定和你说,有些还需要你帮忙。”江知羽道,“同性结婚法什么的我都没怎么了解。” 江锦昆感觉心血管有些脆弱,好不容易接受了儿子的性取向,对方就要带男人大摇大摆进家门。 他在这方面有些传统,考量的更为保守:“你爹是法盲,先不要和我聊这些东西,话说我认不认识那个人,他的品德怎么样?” 想到戚述描述他和江锦昆谈笑风生,江知羽骄傲地说:“你见了就会喜欢。” 没让江锦昆追着询问,江知羽挂掉电话。 他选完答谢宴的陪同人选,整理了一会资料,年底有诸多管理事宜,他要协助周柯核准部门下属的绩效。 今年的校招生们来了半年,从理论到实践逐渐起步,江知羽要做一对一的考评和谈话,推动他们更好地在职场发展。 能够进蒲音这样的外企,大家功底都很扎实,不过现场还要检验综合能力,双方态度尖锐时如何化解,怎样协助客户达到会谈目标,一个优秀的翻译师需要把控全部。 还有些细节,听着有些吹毛求疵,江知羽提醒新人:“你的头发如果不能勤快打理,下次干脆剪短一点。” 新人连忙答应:“国内是不是很挑形象?” “我的意思不是你必须要帅,别人花钱聘请最高一档的翻译,不仅需要专业的语言服务,他们也希望谈话方以此看出自己的重视和诚意,你的仪态代表了客户门面。” 江知羽解释着,这阵子与同事们挨个交流,太考验自己的嘴皮子,上班路上又被灌了冷风,搞得喉咙有些干涩。 他难得不碰咖啡,乖乖喝热水:“这个月你被投诉了,为什么你让对面的翻译一直在讲话?” 他所在部门面向大客户,要求自然更高一点,工作往来产生投诉和建议也很正常。 正撞上年底,索性直接探讨问题,新人坦诚地描述详情。 那场谈话涉及到两方公司,各自找了翻译,他对面那位资历很深,双向传递节奏适当,他听着没什么错处于是插不上话。 “他们都请翻译,除了担心单边有立场偏向,也是想保证沟通有主动权,对面的人那么活跃,你这里就显得弱势。” 分析着,江知羽说:“你要把自己当成甲方的帮手去促进谈判,不是简单的转换工具。” 新人低着头:“徐老师已经批评过我,??Ⅻ?驛??轵??apapaprdo 彬?钘隙?apapapldo?豔??厐絙?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说那次沟通没其他问题,也填了回访说满意,年终奖不会扣你。” 新人很内疚:“给您添麻烦,永煊这个项目我会全力以赴。” 与下属谈话要松弛有度,江知羽随即让氛围舒缓。 “这个职业永远要学习,更别说刚入行了,所有人都会出错,你有心去补足就很好,一个公司的本就互帮互助。” 有些领导做1v1盘点是随机抽取,想到哪个喊哪个,江知羽则是按照众人行程来排顺序。 请假赶着合家欢的就早点聊完结束,省得掰着手指还琢磨绩效,留在公司有工作的可以拖慢一点,人家手头还忙着准备资料。 新人是排序的最后一个,江知羽回办公室伸了个懒腰,开始写部门的年度回顾。 他给戚述发消息:大过年的,不会有人在手搓报告和图表吧! 最近戚述在葡萄牙出差,已经过去好多天了,碍着公务进度还没有回来。 随即,江知羽说:哎差点忘了,还有人在里斯本吃鱼呢,想买一盘饺子都够呛。 两人有时差,戚述却秒回:你晚上吃什么? 江知羽没有准数,京市的温度天天零下,让他不想出门,下班之后点了一碗小米粥,拍照发给了对方。 戚述格外敏锐:你是不是嗓子难受,这个天喝清粥? 江知羽吃着榨菜:没,我还配了好多东西,只是不拍进去。 逞强完没多久,他就遭到了反噬,隐约发了点低烧。 眼前就是永煊的股东会,时间节点很特殊,蒲音的高管要么回家团圆了,要么在外地有事,唯有他留在京市。 这时候不能掉链子,江知羽冲了药剂,晚上多盖了一条被子,然而第二天醒来没什么好转。 幸亏头脑和表达能力尚且灵活,他听着播客磨耳朵,又核对了一遍出席人员和职务。 整场会议按部就班,永煊的班底很多都有血缘关系,比起严肃又谨慎的商业场合,实际上有点类似家庭聚会。 江知羽从而见到了戚述的爷爷,集团的荣誉墙上有他照片,画面上已经白发苍苍,但举止尚且精神抖擞。 不过他亲眼看到的时候,戚立晋的行动略微迟缓,说话也没视频里有中气,瞧着像是近期病过一场,亲戚们会在台下主动搀扶。 “您好,这边走。”江知羽引导方向,在岗位上滴水不漏,“小戚总先去饭店了。” 戚立晋道:“该打点的昨天就该做好,哪犯得着这时候费劲。” “戚诺在慢慢学嘛,你要给他时间的呀。”有人打着圆场,“我看他这次招人和布置都做得蛮妥帖。” 大概是身体状态日渐无力,戚立晋有些阴晴不定。 “你们夸他如果是对他有好处,那他的手腕该比他弟弟厉害得多。” 二叔插话:“阿树的心思更野,家里肯定是关不住的嘛,我听说他今天出差回国了呢,但连股东会都不参加,估计咱们的答谢宴也不会来。” 彬????????辖???偗暏沏????葶暏??????????虎?鞘蒅瞃??汸???????銑? ????魎????n??絙げ???? ??????獙?n????噓?灎虎窂??兘????げ葶???鲜?彎?虎??豛???詢?兘?げ??? ?饥????げ虎???????兘羕靟??????????楲??? ?虎????衭????祲??敧?羉???卟??襣h??捫葶??? apapapldo????????????げ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萧徽跟着他来饭店,听到他的计划,觉得不太恰当。 戚诺向来看人下菜蝶,嫌这位翻译多嘴。 “你读的是什么学科?企业里怎么打点,你明白么?你当他们玻璃做的啊?” 大价钱买来的藏品害自己狠狠挨了骂,他本就很不爽,这时说话更为刻薄。 萧徽捏了捏拳,拉出同事打圆场:“江总监就很讨厌噪音,上次我们大楼有电机,他觉得很不舒服。” 戚诺的思维向来很自我,对萧徽的说法嗤之以鼻。 “那他可以不干我这单活,我给他发了钱,就是他的上帝,难道要照顾他是什么心情?表决心闹出动静才有效果。” 抱怨完,他忽然来了灵感,看向萧徽使唤他去跑腿。 江知羽来的时候,发现有个同事不见了,继而戚诺向他解释,自己突然缺了点器件,有劳萧徽临时去买。 这样的做法着实不太尊重人,可是既然萧徽愿意,江知羽也不好多说,更何况他现在身体有些难受,没力气掺和这种事。 晚宴过半,江知羽也吃了小半瓶的润喉糖,戚诺酒过三巡,再让服务生搬上雕塑。 戚诺放下了酒杯,表示自己有诸多不是,害得爷爷百般操心,如今他痛定思痛要改掉恶习,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个见证。 说完掌声雷动,他再看向四周喊了个最近的人选。 “江总监,你帮我拿下。”戚诺道。 往地上砸掉雕塑,怕是会溅起碎片,仔细想来的确不太好,万一没碎那就太尴尬了,所以他让人去买了电动锯子。 众目睽睽之下,江知羽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神色登时有些僵硬。 但没有让人感觉不对,他迈步过去,稳稳地拎起来,骨节用力到发白,然后递给了戚诺。 台下的视线落在江知羽身上,瞧见他脸颊白净得几近透明,朝大家扯了下嘴角,看起来漂亮得耀眼。 紧接着,所有人无瑕欣赏,注意力都被戚诺吸走。 或者说他们很难不被扰乱,电锯不比锤子或者榔头,声音快要被掀掉屋顶。 有人捂住耳朵,有人捧场欢呼,有人冷眼旁观这场作秀。 服务生扫掉残渣狼藉,戚诺把酒倒满,让江知羽陪自己去招呼了几位外国友人。 他热情洋溢地到处社交,最后有些不胜酒力,适当地没再吵闹。 横竖这场宴会临近散场,他随便挑了一个空位歇下。 就在大家准备陆续离场的时候,门被推开,有人立即顿步,喊了声“戚述”。 什么,为什么戚述来了?戚诺冷不丁惊醒,怀疑自己幻听。 但他扭过头,戚述的确出现在这里。 面对其他人的嘘寒问暖,对方不冷不热,无论哪种话题,都表现得没什么兴致。 戚述只是目光扫了一圈全场,继而走到了戚诺那边去。 “江知羽在哪里?”他懒得跟人装。 戚诺道:“他兢兢业业上着岗呢,刚还做了我的特别搭档。” 回答完,他迟缓地发现…… 江知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