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从戒指盒中取出那枚闪亮的钻戒,单膝跪地,轻轻地套在谈昔的无名指上,仿佛要将她的一生套牢。 所有在现场的宾客都见证着这神圣的一幕,他们屏住呼吸,视线牢牢地将这对新人拴住,掌声雷动,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 戒指交换完毕后,牧师说:“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霍祈掀开头纱,搂住谈昔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深深地吻了下去,极尽缠绵深情。 头纱被风吹拂着,模糊了二人的脸庞,其中的幸福与甜蜜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温婉含着泪对周亮说:“我们昔昔太幸福了,我都要替她流泪了。” 周亮平时贱惯了,突然见这么感性的一幕,一时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突然就来了句:“我们祈祈太幸福了,我要替他流泪了。” 温婉:“?” 这哪来的奇葩?霍医生这么正经的人竟然交了这种朋友。 走完婚礼的基本流程后,还有中午的宴会,谈昔这边的亲戚倒不是很多,主要是霍祈那边,还有一些商界名流都来参加婚礼,光是敬酒就很麻烦。 哪怕已经锻炼了很长时间,谈昔的体能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这一天下来,她的腿仍然累得已经快断掉了。 好在也顺利撑完了全程,比她想象得顺利。 到了傍晚,两人就彻底闲下来了。 本来谈昔打算回家休息的,可又有点舍不得,这个庄园又大又美,还是第一次来,这是她老公花重金包下来的,要真不玩玩心里还有点别扭。 霍祈看出她内心的想法:“我们走一走吧。” 于是两人换好了衣服,谈昔咬咬牙,还是决定利用最后的一点体能走一走。 哪想到,霍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观光的自行车,他扬扬眉,拍了拍座椅:“上来吧。” 谈昔说不出内心是何种感受。 没想到他连这种细枝末节都考虑到了。 她侧着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庄园静谧得很,有种安静的美好。 谈昔小声地问:“你怎么考虑得这么全面啊?” 本来准备婚礼就够麻烦的了,还要想这种细节的东西,她都替她老公头疼。 霍祈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知道你肯定想逛一逛,小财迷。”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尾音微微上扬,听着有点宠溺的意味。 霍祈声线本就好听,除了略微低沉之外,还有一点温柔的感觉,她每次听了都想闭目去感受。 五月份的风轻轻,灌到耳朵里,柔柔软软的,就像脸颊拂过了一朵白云。 霍祈骑车子很稳,谈昔的脚微微晃动着,她突然有种错觉——他们不是如今的他们,是刚迈进大学的学生。 就好像当年,他们并没有那样狼狈地分手,而是选择坚定地走下去。 谈昔将手环绕到霍祈的腰上,尽管隔着一层布料,仍然能感觉到他腰腹肌肉硬硬的。她本来想摸几下,却觉得霍祈的身体动了动,她才意识到这样有可能撩过火。 “霍祈,我闭上眼睛,就觉得我们好像才十八九岁的样子,好像徜徉在校园里。” 夜色慢慢笼罩下来,有盏盏夜风萦漫,混合着草木的清香,那种清净的感觉,像极了初夏的大学校园。 “可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霍祈嗓音里混着笑,来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这么扫兴,”谈昔狠狠剜他一眼,尽管他看不到,“我就是浪漫一点。” “好,”霍祈微微侧头,双眸淡淡地看她一眼,“如果我们在一个大学念书,我肯定能追到你。” 也不至于兜兜转转这些年。 “你少做梦了,那时候我是铁了心觉得我们没可能了。” “那不一定,”霍祈说,“你天天在你面前晃,你总不会一直铁石心肠吧。”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就这么确定啊?”谈昔笑笑,小梨涡都露了出来。 霍祈嗯了一声,嗓音低低:“其实你比谁都心软。” 谈昔这个人,就是想把所有的事都做好,可有时候她没有能力完成,所以到最后她反复纠结,为难的是自己。 霍祈也知道这一点,于是攻城略地,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谈昔想到这些事情,不免有些唏嘘:“其实,有时候我都会觉得不值,你这么好的人,怎么都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虽然她比之前是多了一些自信,摆脱掉了那些负面的阴郁与敏感。但她不像霍祈对自己有滤镜,她看到的自己更全面,也更具体。 她觉得自己脾气不够好,也不够温柔可爱。 “昔昔,你怎么不懂呢,”霍祈叹了口气,面色平静道,“我从来都不想要更好的人。” 霍祈眸光微动,唇角下意识弯了弯:“我只想要你。” 面对谈昔,他总是如此直白地说出他炽热的喜欢,谈昔被他的爱炙烤着,仿佛跌入了一场漫天的欢喜。 “谢谢你,霍祈。”谈昔微微抿唇,“今天的婚礼我很满意。” 很多人回忆自己的婚礼,就跟耍猴一样,没结婚之前她还隐隐担忧过,可过了今天,谈昔就多了一份珍贵又美好的回忆——是霍祈带给她的。 她知道,她是被认真对待了的。 “霍太太,”霍祈这么称呼她,眸底笑意深了些,“这是我们共同的婚礼,我应该做的。” 就在这时候,谈昔的肚子突然扫兴地“咕咕”叫了一声。 声音很小,但是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霍祈一下子就听到了。 霍祈扯了下唇:“晚上想吃什么?” 其实倒也正常,白天两人光顾着招呼宾客,真正吃下肚的食物寥寥无几。 庄园里当然不缺好吃的,可谈昔有这么一个毛病,平时可能会馋外面的东西,但真饿的时候只想吃霍祈亲手做的。 谈昔将头靠在霍祈笔挺的脊背上:“有点想吃重口的了。” 想大口大口地吃馒头,吃很辣的菜。 “嗯,满足你。” 今天他的昔昔辛苦了,想吃什么他都愿意给她做。 “就麻辣鱼吧。”她舔了舔唇,干脆简单一点吧,也不要太重口了。 “好,回去就做。”霍祈宠溺地勾了勾唇。 回去后,吃过饭,谈昔就大口大口地灌水,这一天下来,嗓子有点受不住。 正喝着水,身子突然一轻,被人腾空抱起,往里一带,来到了浴室里。 谈昔还以为他兽性大发,又要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正要出言阻止,心想这次真的是太累了,总算有了个合理正当的理由拒绝了。 只见霍祈找了个位置让她坐下,然后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帮她洗脚。 霍祈将水调到了最合适的温度,将她的脚放到盆里,初初被温暖与热意包围,仿佛一天的疲惫都要被扫干净。 他动作轻柔,浴室的冷白光打下来,他清冷的面容弧度柔和了不少。 谈昔白皙的脚在他手里肆意揉搓,心也慢慢地软了下来。 “你干嘛要给我洗脚呀?”两人亲密事做过无数次,第一次洗脚却让她挺不好意思的,“而且光是足浴盆家里就有好多个……” 谈昔总觉得,他的手那么好看,不是用来给她洗脚的,而应该去治病救人,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洗完之后,霍祈用毛巾帮她擦干净,这才淡淡地开了口。 “我很小的时候,听我外婆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内容我记不清了,就只记得故事里面有个传说,在新婚当天,丈夫给妻子洗脚,上天会保佑夫妻俩平平安安,恩爱到老。” 谈昔穿上鞋,扑哧一声笑了:“上次我还笑你迷信呢,还越来越迷信了。” 霍祈对上她的眸子,没继续这个话题,表情正经了几许,握住她的手,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畔:“昔昔,我爱你。” 霍祈性格比较内敛,很少说什么外放的话。突然的表白让谈昔有点愣怔:“这话你已经说过了。” 冷白光衬得霍祈面容清冷如玉,他神色正经又认真,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嗓音低低道:“可是怎么说都说不够。” 那我们就用一辈子来证明吧。”谈昔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声音也甜甜糯糯的,她声音低了低,“其实我也好爱你,三天没见面,就特别特别想你。” 这边还感性着,谈昔突然挑了挑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霍祈,我们在浴室表达爱意是不是奇奇怪怪的?” 霍祈无奈:“确实。” 然后,他轻轻弯下腰,又将谈昔抱在了怀里,掌心扣在她的后脑勺上,在她脸上印下浅浅的一吻,然后大步走出了卧室。 谈昔有点疑惑:“这一天你都抱我好多次了,你不累吗?” 霍祈失笑,将薄唇压下来,暧昧的声线萦绕在耳畔,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我体力好得很……” 这人总是正经不过三秒钟,没等他说出接下来的话,谈昔就伸手将他的嘴捂住了。 霍祈将她抱到了柔软的床上,今天是新婚,霍祈也俗气了一把,将床上洒满了玫瑰花瓣。 谈昔眨了眨眼睛。 “在浴室表达爱意奇奇怪怪的,”谈昔有些无法理解,“在床上就显得更不真诚了啊。” 霍祈无奈弯唇。 谈昔趿着拖鞋走到床边,今天的月亮很亮,盈盈的光柔软而模糊,像是被水晕过的一团。 霍祈知道她累,也不做什么过分亲密的动作,任由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霍祈,说真的我好幸福。” 从小到大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如此幸福。 她被疾病缠绕,总觉得自己失去了幸福的权利,可她想不到,在花团锦簇、芳草鲜美之处有个世界上最英俊最宠她的男人等着她。 霍祈眼眸漆黑,看向她的眼神温柔:“我也是。” 谈昔抿起唇,梨涡浅浅:“这就是我们余生的模样吗?” “是,”霍祈笑了,敛眸看她,“跟我在一起才是结局。” 谈昔想起过往种种,放电影般在脑海中掠过,她是如此幸福,甚至幸福得……想要哭泣。 霍祈抱着她的动作紧了紧,轻柔的吻犹如星辰落到她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