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宋时眠恨不得把厉潮烧傻了算了。 他一巴掌呼在他头上。 “给爷爬。” 厉潮强撑着还想要跟宋时眠说话,可他发了高烧又吃了药,眼皮沉得厉害,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等到天亮的时候宋时眠在老板家找到一支体温计,一量发现三十九度。 他把还在补觉的陆林叫起来,“我们得走了,厉潮高烧一直不退,吃了药也不见好,我问老板,离度假村三十分钟的地方有个卫生院,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下了一晚上的暴雨,第二天也不见放晴,天气雾蒙蒙的飘着小雨,再加上这边是山区,雾看着更大了。 老板见他们要走有些担心,“这雾太大了,要不还是等等吧?下山的桥被冲垮了,另一条路是条小路,路边也没个护栏,你们没走过,太危险了。” 宋时眠看了眼陆林,沉默了会,把背着的包放了下来,“我们听你的,等到中午再去。” 如果只有他和厉潮还好,但他不会开车,不敢把陆林的安危也给赌上。 陆林张嘴,“其实我……” 宋时眠打断他,“就这样决定了,等会吃了早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养好精神。” 他又给厉潮吃了颗退烧药,不过一直不见好。 早上九点的时候电路终于维修好,宋时眠给手机充了电,刚一打开手机上面全是未接电话,有厉潮助理的,更多的是江清韵。 他拿着手机给江清韵回了个电话,把发生的事跟她大概说了下。 “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厉潮也不会这样。” 江清韵安慰他,“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非要过来找你的,别着急,我安排医疗团队过来了,等到中午雾散了你们再下山,到时候你们直接在山下汇合。” 果然有钱能解决绝大部分的麻烦。 宋时眠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挂了电话,他用毛巾将厉潮身上的冷汗擦掉,“你说你,不是说身体很好吗,发个烧退烧药都吃不好,要是傻了,我真的就不要你了。” 男人没说话,费力地抬起手,攥住了他的指尖。 等到十一点到时候,外面的雾终于散了。 宋时眠对于麻烦了别人感到很不好意思,从包里翻出几张现金放桌子上,带着厉潮马不停蹄地往山下赶。 也不知道江清韵怎么安排的,他们到山下的时候,路口边就等着一辆专车,上面配备着专业的医护人员。 一路回到a市,厉潮都没醒。 江清韵正站在病房门口等着他们,瞧见厉潮时她第一个就冲了上去,“怎么样了?” “打了针已经稳定下来了,睡一觉应该就可以退烧了。” 宋时眠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最后是江清韵发现了他,她拽过宋时眠,将他里里外外打量一番,“吓死我了,你跟 团团的电话一晚上打不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宋时眠垂下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非要去度假村,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厉潮也不会……” 江清韵把宋时眠拉进来,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暴雨只是个意外,我们谁也预料不到的。” “可是因为我,厉潮才变成这样……” “眠眠啊……”江清韵道,“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他这样是他自己选择的,跟你没有关系。出了事,我不仅担心他,也担心你,他是我儿子,你也是。” 她看着宋时眠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说到底是团团任性,给你造成了麻烦。在团团做手术前夕发生的那件事,虽然江瑾瞒得很好,可我多少也发现了些端倪。” “团团不愿意跟我说,说明在心底跟我还是有隔阂,他不说,我也不敢问、不敢查,这次你去了那个地方他那么紧张,说明之前的事跟你有关吧?” “我……”宋时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你们不想说妈妈也不会问,我只希望你们过得好,人这一辈子很短,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过好未来才是关键。” 她伸手拍了拍宋时眠的肩膀,“我让人送了吃的过来,旁边还有一张床,待会你吃了饭也好好休息一下。” 宋时眠没推辞。昨天到现在他大脑里一直有一根弦在绷着,现在这根弦松懈下来,疲惫如潮水顿时将他淹没。 病床上的厉潮挂着点滴还没醒,宋时眠吃完饭又给他测了次体温,发现温度的确降了下去后松了口气。 点滴有医护在看着,他就没管,脱了外套上了他旁边的那张床沉沉睡了过去。 宋时眠睡得很死,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半开着的窗帘漏了点灯光斜斜照进来。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腰上还搭着一只手,一回头,厉潮的脸顿时在他跟前放大。 男人被他的动静吵醒,懒散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合上,声音里带着沙哑,“再睡会。” 宋时眠往旁边的床看了眼,厉潮手上的点滴不知道什么拔的,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瓶子挂在上面,而人却跑到了他这边。 他伸手推了男人的肩膀一把,“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身体好了?” 厉潮抓过他的手顺势亲了口,“你很关心我?” 宋时眠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 忍了忍,还是忍不下去。 “厉潮,你不会真的烧傻了吧?” 他话音一落,原本还躺着的男人顿时支起身子。他伸手钳住宋时眠的下巴,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格外阴翳,“宋先生,我看烧傻的不是我,是你吧?还是说,你眼睛到现在都没治好,能把我错认成你老公?” 宋时眠,“……” 他凑近宋时眠,看着青年眼底闪过一丝屈辱的神色,“如果现在有人开门看见我们俩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说到这,他愉悦地笑了声,“你那个废物老公还在公司加班吧?他知道我们俩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apapapldo?????窘?葶?偛?摛??葶???內蕟虎n婦???膍???葶?首授殈?瑥葶聟?`?幘???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是他平日里满足不了你吗?所以宋先生才这么饥渴……” 宋时眠,“……” 他冷静地推开厉潮,伸手按了下床头的呼叫铃。 “你好,麻烦来个人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厉潮,“……” 精神病院还是没去成,退了烧医生就让他们回家了。 回去是助理开车送的,一路上,宋时眠严阵以待的看着厉潮,生怕他当着助理的面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不过好在男人一路上都靠在椅背上闭目眼神,没说出什么令人误会的话。 到了家门口助理就走了,宋时眠揉了揉酸涩的肩膀,用指纹开锁。 门口,厉潮站在他身后,盯着他面前的房子,神色不明。 “宋先生,我就送你到这了,这门后面的世界应该不欢迎我。” 他说这话时,嗓音平缓温柔,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感。 宋时眠握着门把手,扭头看他,缓缓张嘴。 “哈……?” 高大的男人身上穿着医院宽松的病号服,面色有些苍白,发丝垂落,搭在他的眉梢,眼睛被掩盖在一片阴影下面。 下一秒,他抬头看着宋时眠。 那一瞬,宋时眠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阴冷的毒蛇盯上。 不过下一秒厉潮就移开了视线,他牵着嘴角露出一个笑。 “昨天在度假村多谢宋先生款待,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 宋时眠眼睁睁地瞧着他就这么穿着病号服走了。 他站在原地呆了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他跑过去拽住男人,“你干嘛?穿成这样打算去哪里?” 男人垂眸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轻笑了声,“我一个外人,除了离开,还能去哪里呢?” 宋时眠,“……” 真是够够了。 大晚上的,夜风吹得宋时眠都冷,更别说只穿着病号服的厉潮。 宋时眠抓着他的手原地纠结了几秒,往周围看了看,没发现人后才艰难开口,“你跟我回去,我、我老公今天晚上没在家。” 男人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睛,“宋先生,你这是在邀请我?” 邀请你个头啊! 宋时眠道,“我只是看你可怜而已。” 他瞪着他,“你到底去不去?” 温柔的灯光下,男人身上的阴冷感如潮水褪去。 “求之不得。” 终于把人哄进了家。 他发高烧刚好,宋时眠怕他被夜风吹感冒了,连忙找出睡衣让他去洗澡。 厉潮抱着灰色的睡衣站在卧室门口,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宋先生,你让我穿你老公的睡衣?” “……” 宋时眠扬起沙包大的拳头。 男人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默默转身去浴室。 而宋时眠则拿着手机跟医生约见面的时间。 厉潮洗完澡后宋时眠已经把客房给收拾出来了。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焕然一新的客房,语气远没有脸上的表情淡定。 “你让我睡客房?” “有什么问题吗?”宋时眠拍了拍手,微笑,“毕竟我也是有老公的男人,我是看你可怜才收留你,要是让我老公知道我收留陌生的男人,他可是会生气的。” 厉潮微笑不说话,门把手在他手里发出抗议的吱呀声。 宋时眠把人往客房里一推,然后把门一关就喜滋滋地洗漱去了。 活该!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宋时眠没反锁卧室的门,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一整晚下来男人都安分得不像话,根本就没趁他睡着偷偷溜进来过。 等到第二天宋时眠起来的时候厉潮已经走了,客房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 男人的字迹龙飞凤舞。 【昨夜多谢宋先生收留,你老公的睡衣上还沾染着你的味道,我闻着睡得很安心。】 “……” 他拿起手机联系厉潮的助理。 【他今天去上班了吗?】 【来了,现在在办公室。】 宋时眠又问他。 【那你觉得他今天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厉总跟往常无异。】 话是这么说,可宋时眠完全放不下心来。 果不其然,下班的时候厉潮就失联了。 也不算失联,某人用他老实人老公的手机给他发了个要出差的消息后就关机了。 宋时眠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都没等到厉潮回来。 他估摸着人格分裂的某个人今天晚上是不会回来了,只能先去洗漱睡觉。 - 半夜,宋时眠是冷醒的。 当睁开眼睛发现他看不见的时候他心底慌了一瞬,然后才发现不是他眼睛出问题了,而是他的眼睛被蒙了起来。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手也被捆了起来。 空调温度也不知道被调低到几度,吹得他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宽敞的双人床被褥凌乱,青年像条待宰的鱼被束缚着。 他仰着头,修长的脖颈在灯光下延伸出漂亮的弧度,黑发、白肤,那双漂亮的眼睛被艳红的丝绸覆盖住,黑、红、白三色的交错下,让那张脸迸发出难言的艳丽来。 束缚住的猎物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危险的境地,他很轻地瑟缩了下,偏过头开口,“谁?”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无边的阴冷在房间漫延。 床上的青年蜷了蜷脚趾,衣襟被蹭得半开,诱人而不自知。 终于,房间里响起了脚步声。 那声音不急不缓,每一步仿佛都踏在猎物的心尖上。 高大的男人朝床上的人俯身,宽大的身躯将底下的人盖了个严实,他不说话,只是弯腰凑近青年,裹挟着满身的阴冷气息,朝他吹了口气。 宋时眠被这口气吹得打了个哆嗦。男人也不知道在空调底下待了多久,身上的温度凉得跟冰块似的。 他条件反射的想躲。 “真是……” 空气里泻出一句意义不明的叹息,宽大的掌心托着青年的后颈,轻易地就将人拽了回来。 指尖捏着后颈的软肉,缓慢而色情地摩挲。 “一点也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