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半晌,许是哭累了,楚南湘倒了盆清水重新把脸洗干净,直到眼睛看起来不再那么红了,方才作罢。
似乎栓子听见楚南湘的哭声,一直躲在后屋不敢出来,这会悄悄扒着门缝,见楚南湘不哭了,才小心翼翼的端杯热茶出来,“南湘,天这般冷,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对于寻找阿恒,栓子自知帮不上半点忙,索性也就不自找没趣,力所能及的地方,能给楚南湘一点安慰也好。
哭吧,哭够了生活还要继续,她接过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里面泡的是茉莉花。
相较于茶叶,楚南湘最喜欢喝的还是花茶,在她看来,这些花茶是最滋补身体的药膳,更何况花茶闻着还有淡淡清香,反而她最受不了的是茶叶味,尤其是红茶,光闻一闻就犯恶心。
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非常讨厌的味道,比如她的亲亲外祖母闻不得羊肉味,她的娘因得生下楚文煦和楚文熙这两个小魔头时,外祖母为了能让她多下奶水,所以常常连哄带劝的逼她喝母鸡汤,所以从那以后田谷最闻不得的便是母鸡汤的味道。
想起亲亲外祖母、娘还有她的兄弟姐妹,眼看着年关到了,她心里满满的乡愁。
乡下的那条弯弯绕绕的土路,想来此时应该是一片白雪皑皑了吧,腊月隆冬时节,正是河上的冰冻得最结实的时候,每到这时,村里的男娃女娃便喜欢在河面结上一层厚厚的冰上抽陀螺、坐冰车。
其实说起乡下的冰车制作起来倒也见到,就是把家里破旧的凳子两边的腿上钉铁板,然后系上用作牵引的绳子。
乡下家家户户都会养狗,而这时正是那些看家狗们干拉车兼职活最忙的时候,整个村子里都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想到这,楚南湘又一次合上了书籍,回到秦大夫分给她的寝房里,一股脑的躺在床榻上。
“砰砰砰!”“南湘!南湘!”听闻外面问诊厅里有人敲门,楚南湘正趴得舒服,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不过仔细听来...这声音是娘来了!
蓦然,心里那朵乌云消散得无影无踪,这时的她正是渴望有亲人在身旁陪伴的时候。
思及此,楚南湘一把捞起随意丢在一旁的兔毛斗篷都出推开寝房木门。
赶到医馆大门前,栓子早已经先一步打开房们,“诶呦,是田婶子,外祖母,文修哥,南清妹妹,这大冷天的你们怎么来了?”
“这不是过来看看你们两个娃娃吗?”外祖母一向跟谁都是笑眯眯的,给人的印象很和蔼。
“嘿呦!栓子!瞧你现在这样子,到越来越像个大夫了。”楚文修把驴车的纤绳系在马厩上时,作为同村一块长大的男娃,见面自是不忘打趣一句。
楚文修的这个驴车是大前年添置的,当时因着来县城挑毛驴害怕被坑,还特意请来了牛爷爷。
“你小子,啥叫越来越像大夫了?我现在本来就是大夫!”栓子硬着头皮挺直腰杆,却有些心虚的揉了揉鼻子说道。
这时楚南湘已经从后堂出来,眉眼弯弯的接过话茬道:“就是,咱们栓子现在都能给人诊脉开药了,大哥贵为秀才,却这般用词不当,啧啧啧,二妹都替你觉得丢人。”
“嘿...”楚文修被自家二妹怼得哑巴吃黄连,又苦说不出,谁让怼他的人,是自家二妹呢!
“二姐!”数月不见,楚南清分外想念自家二姐姐,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想抱抱。
只不过楚南湘到底忽略了两个被田谷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小魔头,二人很有默契的撅起嘴,嚷嚷道:
“二姐...我也要抱抱...”
“二姐...我也要...”
楚南湘嘴角抽了抽,遂一手一个把两个弟弟捞进自己的怀里,打趣道:“呦,都这么大了,还叫二姐抱,羞不羞?若是你们以后长大娶媳妇了,还要二姐抱,那你们的媳妇岂不是要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