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接受不了其他答案。 季臻拿起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牙齿咬住烟头。 陆从焕给他点烟。 季臻吸了一口,被呛得咳嗽不止。 陆从焕帮他把烟头掐灭,“凭你这家世,这身段儿,这容貌,给人当备胎!?” “废话少说。”季臻嫌烟味儿太冲,端起酒喝,“你上回是怎么当的?” 提起这事陆从焕就来火:“上回那女的就他妈有病,同时钓着三男的,忒喜欢认哥哥,全班男生都她哥。” 他拍了拍桌子,开启吐槽模式:“就我上铺那个,没两天就全面沦陷了。我怀疑那女的立志要把我寝室全部攻略。不过我也因此认识了她不少哥哥,现在有几个好哥们儿,都是她哥哥。” 说着,冲外边儿扬扬下巴:“就我现任女友路欢,就是这群哥哥中的其中一员的妹妹。” “像那种喜欢认哥哥的女的,一块儿玩玩还成,当对象还是算了吧。人间不值得。” 季臻垂下眼。 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少年,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一身傲骨。 他低声说:“她值得。” 见他这副表情,陆从焕不敢再瞎扯了,正色道:“谁啊我日!你不一直喜欢宁可吗,人复读一年你就换人了?还这失魂落魄的样子?” 季臻:“她没感觉。” “没感觉你就跑去给人当备胎?”陆从焕觉得不可思议,“我就不信还有比你女神更好看的姑娘。” “谁好看啊?”路欢把买回来的烟丢桌上,“当我面夸别的女人,什么意思嘛。” “你好看,你最好看。”陆从焕油嘴滑舌,三言两语把人哄好了。 几人说着话,季臻不参与他们的话题。一男两女很快就又冷场了。 陆从焕突然说:“对了兄弟,郑诗雨跟你是校友,和宁可应该是同一届,也是你学妹。” “这么巧?”郑诗雨盯着季臻,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不过学长好高冷呀。” 季臻没说话。 郑诗雨有点尴尬。 “哎对了。”陆从焕打破尴尬气氛:“宁可怎么没来?” 郑诗雨问:“宁可是?” 这时,季臻才扫了她一眼,说:“我女朋友。” 陆从焕:?? 这不刚才还咨寻当备胎的经验呢么? 郑诗雨愣住。倒不是因为季臻提到有女朋友,而是她刚才和路欢打的赌。她一直认为长得好看的男人声音都难听,没想到这还有个例外的。 陆从焕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季臻,他怎么就成宁可的男朋友了。当了人家男朋友,咋地还咨询当备胎。憋了一晚上,每次想问,就喝酒憋回去。 结果喝高了。 季臻就近给陆从焕开了个房间。 把人送进房间,看到宁可发来的消息:【你今晚不回吗?】 时间是三十分钟前。 季臻把陆从焕扔地上,回复:【陆从焕喝醉了,我送他到酒店】 宁可收到季臻的信息。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进行反思。她好像也,管得太宽了吧? 她斟酌了一下,在聊天框输入她自认为很通情达理的话:【反正现在只是预备期】不用这么严格地报备去向。 季臻很冷漠:【哦】 “……” 宁可发觉,自从她主动提出要和他交往,他就变得好冷酷。 他“哦”她! 她想到宁妍汾说的那句话:“太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特别是男人。” 微信聊天打字看不出情绪,宁可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发语音:“玩得开心。” 消息发出。 她又觉得不妥。两个男生,深夜去酒店开房,怎么能叫玩的开心? 又在聊天框输了一大堆字,最后都删掉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 季臻给她回了一条语音:“陆从焕喝疯了,我怕他死这儿,今晚不回,你锁好门。” 和打字一样,听不出情绪。 隔天是周六。 宁可去采购了一些日用品,看到超市里的鱼挺新鲜,就买了一条,顺便买了些菜。 她想了想,给季臻发消息:【中午回来吃饭吗?】 季臻甩过来一个字:【回】 宁可:“……”她堕落了。 为了一个男人的美貌,变成了舔狗。 就他会甩单音节吗? 她也:【哦】了他一脸。 季臻又给她甩过来一个:【?】 宁可没再回他。 季臻:【不高兴?】 宁可没空回,把小菜拿去过秤。 打完秤,拿起手机看,季臻已经发来几条消息。 宁可过去排队扫码付款。 季臻的电话打过来,“生气了?” 宁可应得敷衍:“我在买菜。” “因为我在外面过夜?”季臻低笑,“我跟陆从焕还能闹出什么事儿不成?” 宁可回想起昨晚他的表情,以及他一系列的冷暴力。 决定回归真我,她语气平静:“是生气了,但不是因为这个。” 前面的人结完账,她上前一步,把购物车里的东西拿出来,“我先扫码结账,挂了。” 另一头。 季臻看着已经挂断的通话界面。 回想起昨晚,她红着脸跟他求交往。从羞得难以启齿的模样,到这会儿这冷冰冰的语调,这反差,导致他怀疑昨晚那都是一场梦。 陆从焕换了一身衣服,人模狗样的走出来:“兄弟,你打算怎么追宁可?” “这不追着么。”季臻晃了晃手机,轻描淡写:“发脾气,尥我电话呢。” “为啥?” “好意思?”季臻走向电梯口,语气不善:“同桌喝酒,你死了我得负责不知道?你他妈下回再喝老子跟你绝交。” 知道季臻这是被宁可挂了电话,火气无处发泄,陆从焕被怼得不敢回嘴,尬笑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妻管严。” 季臻:“滚。” 陆从焕:“一年多没见,我还挺想念我奶奶的。” 说奶奶,奶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季臻接起电话,轻声问:“不生气了?行。你要喝奶茶不?我给你带。” 语调无缝切换,陆从焕听傻眼了。 季臻接完电话,又恢复了凉飕飕的语调:“孙子,你奶奶让你过去吃午饭。” 蹭饭成功,陆从焕把“备胎的自我修养”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季臻。 说到一半,忍不住感慨:“高二那年宁可出事儿,你跟她也算历经风雨。后来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的,这都两辈子的室友了,她居然也没对你投怀送抱,这不科学啊。” 季臻没吭声。 陆从焕接着分析:“不科学就不科学吧,反而在追求者死缠烂打的时候找上你,还张嘴喊老公——” 他一脸同情地看着驾驶座上的超级富二代,“这我觉得,确实像是拿你当备胎了。” 季臻表情从容,仿佛将要去当的不是备胎,而是登基称帝,一统天下的雄图霸业。 “看来经过昨晚的自我精神摧残,你终于想通了。”陆从焕对他这能屈能伸的本领佩服得五体投地:“兄弟,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能这么忍辱负重。” “还能怎么着?”季臻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声量低不可闻:“自己喜欢的姑娘,忍着呗。” 下了车。 陆从焕惊叹:“你这车牌号,有点刁。不说这豪车,就这连号开出去,美女还不都主动给你抛媚眼。你说宁可她怎么就拿你当备胎了呢。” 他突然想起:“哦对!她的理想型是一穷二白,奋发图强的男生,还得是性格温和,不野的。这些你都不具备。” 说完就挨了一脚。 季臻的野性是藏不住的。有钱也藏不住,最多骗骗家里那小傻子。 他掀起眼皮:“能闭嘴?” “对不起,提起你伤心事儿了,对不起。”陆从焕将功折罪,提了一嘴:“我跟路欢刚认识不到半个月,就我昨晚跟你说的那才女,她人品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