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布帘遮住了里面的病床,江越把手搭上布帘轻轻拉开。 “这位同学,你干嘛?” 身后传来中年女性的声音,江越回头,对上校医的目光,手放了下来,敛眸道:“没什么。” …… 外面乌压压的天,暴雨倾盆,虽然还是下午,宿舍楼里已经零零星星地开了灯,钥匙插入宿舍门,江越推开门,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神色一松。 过了一会儿,湿漉漉的丁乐天出来了,穿着鹅黄色的短裤,卡通图案的短袖t恤,头上罩着毛巾,双手努力地擦着湿发,对上同样湿淋淋的江越,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江越,你怎么淋得这么厉害……实验室里没有伞吗?” “嗯。”江越掩上身后的门,抬手捋了一把湿发,露出光滑的额头,湿发后捋令他清俊的面容显出一种薄情的俊美,转身抬起手臂勾住丁乐天的脖子,低头吻了下去。 丁乐天似乎是懵了一瞬,然后本能地柔顺地回应了过去,外头暴雨的甘冽水汽与沐浴后的淡淡香气混在一起,江越用力吮了一下他的唇,低声道:“再洗一次?” “……”丁乐天低下头,脸微微红了,浓密的睫毛遮掩着,默许了的样子。 江越一把拦腰抱起人进入了浴室。 浴室里残留着芬芳的热气,江越抬手脱了丁乐天的t恤,大掌在要贴上他的肌肤时迟疑了一下,眼神落在丁乐天腰部以上肋骨以下的淡淡红痕上,平静无波道:“哪来的?” “啊……”丁乐天低头看了一眼,慌张道,“教、教官让我配、配合示范擒拿,不小心碰了一下。” 他皮肤薄,江越一向知道,每天晚上都要把丁乐天剥光了,像检查私有物一样检查一遍,如果哪里多出了他不熟悉的痕迹,就一定得问个清清楚楚。 “他让你配合,你就配合?”修长的手指落在衣领的第一颗纽扣上,江越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衣的扣子,淡淡道,“好玩吗?” 丁乐天搓了搓双臂,嗫嚅道:“不好玩。” “自己脱。”江越冷淡道。 丁乐天乖乖地把自己脱了个干净。 江越脱下衬衣,身上被暴雨淋湿的黑色西裤紧紧贴在身上,包裹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丁乐天光着蜷成一团,都不敢看他。 江越直接把人搂到了怀里,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起来。 手指揉过黑发,落向丁乐天的耳畔,连耳朵内侧也不放过,眼神细密地从脖颈一路蜿蜒到丁乐天纤瘦的腰身,把人翻过来,蜜桃一样的两团肉白白嫩嫩,看着有点红,江越用力揉了一把,“这里,碰了吗?” “没有没有。”丁乐天猛烈地摇头,耳朵尖都红了,两只手抓住江越的臂膀,小声道,“真的没有。” “嗯。”江越低应了一声,低头咬了一下他的脖子。 “啊——”丁乐天轻叫了一声,双臀在江越的掌心被来回揉捏,已经习惯了江越爱抚的身体不由微微颤抖了起来,抬头吐出热气。 江越低头含住他的唇,拉开他的腿,淡淡道:“拿出来。” 丁乐天脸越来越红,似乎无论和江越做多少次,他每一次都是那么害羞,颤抖着手指放上拉链,金属拉链被慢慢拉开的声音无限延长,丁乐天低着头,薄削的肩膀并在一起,双手搭上江越腰际的黑色内裤边沿,轻轻咽了下口水,慢慢往下拉了。 笔直的物件弹了出来。 江越再次靠近,将面红耳赤的人推到了浴室墙边,按下淋浴,温热的水流洒下,冷淡的声音卷着浓烈的欲望,“自己玩。” 丁乐天沉默地伸了手握上。 “抬头,”江越道,“看着我。” 圆润的眼睛对上狭长的杏眼,双唇颤抖着张开,随着掌心上下的转动哈出一口口热气,丁乐天眼里氤氲了一点渴求的泪光,江越勾唇微笑了一下,“喜欢吗?” “喜、喜欢。”丁乐天颤颤巍巍道。 江越展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小一团的丁乐天,眼神锐利道:“那就自己来。” 站立的姿势实在太为难丁乐天,丁乐天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已经丢脸地哭出了声,吸着鼻子,又开始犯结巴的老毛病,“江、江越……帮、帮帮我……” “真没用。”江越冷淡道,手臂垂下,箍紧了丁乐天,俯身给了他一个深吻,直吻得丁乐天哼出了声,猛地将两条细腿盘上自己的腰际,江越撑着墙壁慢慢占有了他,丁乐天双手攀在江越的肩膀上惊叫连连,边哭边道:“不、不行……太胀了……” “行的。”江越面无表情道,“抓紧。” 一场浴室里的欢爱直做到了丁乐天手指泛白,浑身软成了一滩泥,在江越身上都快挂不住才结束,呜呜咽咽地由江越抱着回到了宿舍狭小的单人床上。 江越抽了毛巾,给躺在自己胸膛上的人擦头发。 丁乐天抽抽搭搭地委屈道:“我、我腿好酸……明、明天军训怎么办?” “那就不去了。”江越淡淡道。 丁乐天把眼泪抹在他胸膛上,小声啜泣道:“不、不行的。” “行的。”江越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人抱了个满怀,平静道,“我说行就行。” 之后丁乐天果然没再去军训,江越申请了个助手的名额,直接让丁乐天陪他一起去实验室,丁乐天怯生生地跟在他后面踏入天才之地,江越什么也不要他做,叫他乖乖地坐在实验室的休息室里吃点心,玩电脑。 中午,江越带上丁乐天去吃饭,丁乐天眼睛亮亮道:“江越,你们休息室有伞,你昨天没发现,是不是?”脸上带着窃喜,像是发现了江越这个天才也会犯错一样的凡人的欣喜。 江越‘嗯’了一声,丁乐天听出了他的鼻音,“你感冒啦?” “没有。”江越忍住了去摸鼻子的冲动。 下午的时候,江越感冒更厉害了,连打了几个喷嚏,同组的学长惊讶道:“天才也会感冒吗?” 江越起身,“我先走了。” “行,你走吧,昨天你就说不舒服,你去不去……”学长在江越冷漠锐利的眼神中慢慢把‘校医室’三个字憋回去了。 敲了敲休息室的门,江越推开门,对上满嘴点心渣子的丁乐天道:“回去了。” “好。”丁乐天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忙起身站到江越身边,看了一眼江越泛红的鼻头,小声道,“要吃药吗?” “不用。”江越皱了皱眉。 “你昨天是不是没有吹头发?……又淋了雨,不吃药……那要喝、喝粥吗?我们班有人军训发烧晕倒了……天然也还是会发烧感冒,你、你要当心呀……” …… “咚咚。” 门被敲响,江越猛地睁开眼睛,“进。” “江院,”门外助理道,“晚上郑局想请您一起吃个饭,您看?” “不了。”江越起身,身上西服笔挺,抬手看了一眼左手上的腕表,修长的手指上一枚简单的戒指闪着微光,“明天我休息。” “知道,”助理暧昧地一笑,“您结婚纪念日嘛。” 江越不置可否,神情是一贯的冷淡,褪去青涩动人的少年感之后,他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了锐利无匹的疏离感。 只有在他身边工作了四五年的助理才敢轻轻对他开这样一个玩笑。 反正是江院的结婚纪念日,那种日子还是能稍微轻松一点的。 助理目送着江越离开,心里再次感叹,江院的另一半也太幸福了,江院人帅不说,性格又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却能年年都坚持过结婚纪念日,无论去哪出差,都会买一盒当地的糖果,说他的另一半喜欢吃糖。 羡慕,太羡慕了,助理悄悄摇头,怎么好男人都结婚了。 关上车门,江越深吸了口气,又梦见以前的事了,总是在快临近的时候才舍得让他做一点梦,江越虚无地笑了笑,真是吝啬。 明朗的天气阳光大好,绿树投下了浓密的阴影,蒋渠抱着一束百合进入墓园,远远地已经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墓前。 “来了。”江越淡淡道。 蒋渠‘嗯’了一声,沉默地把手上的花放到墓前,墓前已经放了一束白玫瑰和几个精致的糖盒子,他的目光落在照片里男孩羞涩的笑脸上,眼睛又是一瞬酸涩。 十年了,他还是没有办法忘记那个总是哭哭啼啼的小结巴。 两人安静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年少的剑拔弩张随着那个男孩的离开一起埋葬了。 蒋渠待了一会儿,对江越道:“走了。” 江越点了点头,目光凝结在灰白的墓碑上。 他一个人长久地坐着,静静地在流逝的时间中享受他的纪念日。 九月十七。 丁乐天的忌日。 他学会爱的纪念日。 ——小结巴,江越仰起头,无声地唤了一声,十周年纪念日快乐,我……有点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