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 一整个春天,宋慈的伤一直没好,腰上天天缠绷带,这种自虐式的行为引来了医生的数次劝解,“伤口这样反复会引发溃烂感染,狱长,您真不能再隔三岔五地动武了,养好伤再说吧。” 宋慈漫不经心地垂下了长睫,“上班,没办法……烂……就烂吧。”手指掐了细白的烟,披上西服走了出去。 宋慈捧着一大束玫瑰去谢宅叫门,“谢乐天,出来。” 谢家的佣人忙进去找人。 开了春,谢乐天就经常坐在院子里发呆,这时听宋慈来了,拄了手杖过去看人,一件宋慈捧着一大束怒放的玫瑰,顿时变了脸,“宋狱长,什么意思。” 宋慈叼了根烟,吊儿郎当道:“谢主席费那么大劲,动那么多人脉,整死鄙人了吗?” 谢乐天气得脸微微发白,“来人,送客。” “别,”宋慈拿着花束甩了甩,吸了口烟,微笑道,“谢主席,我给你个机会,让我留下来陪你到生日之前,你生日那天我束手就擒,怎么样?” 谢乐天抬手拿起手杖抽了过去,将一大捧玫瑰打出一片花雨,“滚。” “谢主席,机不可失,”宋慈晃了晃,面上笑容放肆,“你心里清楚,现在没人能接我的班,你整不倒我……还是你在害怕?”宋慈压低了声音,目光闪烁,“怕你爱上我?” 乐天:就冲你这制造机会的能力,我已经爱上你了。 谢乐天最恼怒的其中一点就是对宋慈‘动了心’,当下一受这个激将,就让宋慈登堂入室了,他不是要跟宋慈做那笔可笑的交易,而是要证明——他从来没有爱上过宋慈。 宋慈进了谢宅,脱力般地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谢乐天,我伤口疼。” 谢乐天拄着手杖走到他面前,举起手杖狠狠在宋慈腰间一抽,宋慈闷哼一声,转过脸,脸色又白了一层,露齿一笑,“真狠。” 谢乐天冷漠道:“宋狱长铜皮铁骨,区区一点枪伤会疼到现在?” 宋慈手垂下,轻声道:“你开枪打我,我本来是很伤心,后来我想了想,你明明有机会打死我的,还是留了我一条命,对我也不算毫无感情吧……”宋慈挑起眉,“我这样是不是贱的有点过头了?” 谢乐天不为所动,“宋狱长唱作俱佳,别自贬身价。” 宋慈微微笑了一下,眨了眨长睫,“我爱你。” 谢乐天脸色变了,厌恶道:“恶心。” 宋慈轻咳了一声,张大了嘴夸张道:“不至于吧。” 谢乐天冷道:“看你这样做作的表演,很倒胃口。” 宋慈静静地笑了,“谢主席,你的风度呢?喂狗了吗?” 谢乐天转身就走。 宋慈在他身后笑得咳嗽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按住腰际的伤口,心道:真他妈的疼,他得想办法止疼。 谢乐天心烦意乱地上了楼,扔了手杖坐到床上,眼睛瞄到床边挂着的大衣,忙将大衣扯了下来扔到床底。 等他做完这个动作,宋慈推门进来,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 一场无声的角力展开,十个谢乐天都不是宋慈的对手,被宋慈脱了裤子,他恼恨地抓住宋慈的短发,用尽了全力拉扯,“你他妈放手。” 宋慈不理他,弯腰俯身直接亲了下去。 即使分开了这么长时间,谢乐天的身体还是记得宋慈,还是渴望温暖的触碰,谢乐天咬着唇在久违的濒死般的快乐中仰起了头,面前一阵阵白光闪过。 宋慈的伤口渗出了血,不过他不在乎,疼也好,快乐也好,都是谢乐天给他的,他照单全收! 做完之后,谢乐天再一次浑身脱力,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气息微弱道:“你弄伤我……我杀了你……” “冤枉,”宋慈探过身,指了自己腰上的绷带,“是我的血,你可以怀疑我背叛你,不能质疑我在床上的能力,让自己的床伴流血也太没品了。” 谢乐天听到‘床伴’两个字,眉毛微微一抖,抬手给了宋慈一巴掌,咬牙道:“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也是拿你来解闷而已。” “是吗?”宋慈低头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我可不是随便跟人上床的,我爱你。” 谢乐天一时又是语塞。 “小时候,有人说我像芭比娃娃一样可爱,想强x我,我差点没被恶心的吐了,”宋慈轻描淡写道,“一想到这种事就很反感,”宋慈低头望向谢乐天,黑色眼眸的那一点灰温柔缱绻,“除了你。” 谢乐天神情变幻,最终还是归为冷漠,“滚。” 何灵对宋慈出现在谢家感到万分不解与恐惧,谢乐天对她道:“没什么,忍过去就好。” 在这种精神受到冲击的情况下,何灵受到一个男人的安慰追求,两人达成了感情成就,乐天没耽误,马上把名下财产秘密转移给了何灵。 系统判定任务完成的时候离乐天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 宋慈在谢家已经待了两个月,谢乐天与他的关系处在一种诡异的和平里,真应了当初谢乐天说的‘床上是情人,床下是仇人’。 “我爱你。”宋慈抱着汗津津的谢乐天,低头亲了他的额头。 谢乐天无动于衷。 无论宋慈说了多少遍,‘安排何禀成,是因为何禀成好控制,上面已经对谢乐天动了杀心,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谢乐天’,谢乐天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宋慈心道:强求不了,那么就在他生日的时候分开吧,到时候或许他已经不那么疼了。 那天谢乐天与宋慈在院子里,一人一个藤椅,静谧得仿佛什么事也没生。 宋慈轻声道:“谢乐天,你累不累?” 谢乐天闭着眼睛,安静得像一幅画。 宋慈偏过脸凝望着他,“我挺累的。” 宋慈自顾自道:“这么累,我怎么放不了手呢?” 没得到回应,宋慈也见怪不怪,转过脸也闭上了眼睛,斗吧,就这样斗一辈子,疼……就疼吧…… “谢乐天,”宋慈闭着眼睛放狠话道,“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也扳不倒我。” 他等着谢乐天反驳,怒骂,再给他一个耳光,可是谢乐天静静地躺着,再没有回应。 谢乐天死在一个盛夏,心脏骤停,那天谢家幽灵般的佣人看到他们的主人被人抱在怀里四处求救,“叫救护车,快他妈叫救护车!”面色比幽灵更可怖。 何灵第一次见到宋慈,她没了兄弟,后来,她失去了父亲,再后来,她失去了生命中最后一个避风港。 三次葬礼。 何灵从旁观者变成了主持者。 她冷静克制地念完悼词,连同她的最后一丝天真与那人一起埋葬。 “宋先生,”何灵微笑着面对宋慈,将手上的黑色大盒递给他,“谢主席的遗物,有一份留给你的。” 宋慈点了点头,木然地伸出了双手。 严冬在他身边看着他,怕他出事。 宋慈捧了盒子走到车上,打开大盒,里面是一把枪,一枚戒指,下面垫了一件大衣。 严冬坐在前座,回头小心翼翼道:“狱长,没事吧?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何灵也拿你没办法。” 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杀了谢乐天。 宋慈摸了一下戒指,摇下车窗举起手中的戒指,日光透过戒指,宋慈扭了一下戒指,轻摸了摸戒圈里头,骤然笑了,“他戴过。” 严冬道:“啊?” 宋慈闭上了眼睛,在盛夏的日光里长吁了一口气,“他戴过啊……” 严冬听不懂,只觉得有点恐惧,悄无声息地开了车,一路沉默。 到了中顶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回头去叫宋慈,“狱长,到了。” 宋慈罩着大衣闭着眼睛,面带笑容,只是没有回应,粘腻的热风从车窗外吹入,严冬忽然觉得有股熟悉的味道,他大惊失色地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 微笑的人胸前一大片血色漫开,严冬腿一软倒在了地上,“狱长!” 宋慈在那一年冬天中了一枪,一直疼到了夏天。 第360章 恶毒男配1 薛氏乐天,才情出众书画双绝, 样貌灵秀, 立若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年十二时在江南一代已是出了名的仙童,凡只要提及此子, 无数人皆会感叹,一是感叹少年美好如斯, 二是感叹家道中落薛氏破败, 可惜可叹了这么一个绝世无双的少年。 系统无情道:“你是恶毒男配。” 乐天:“……有多恶毒?” 系统:“心在臭水沟里里泡过三天三夜那种恶毒。” 乐天:“……”谢谢,有被恶熏到。 这个小世界里的男主名为范宣, 与薛乐天一般大,薛乐天是他一表三千里的表哥,仔细算来两人其实没有半点血缘上的粘连。 乐天:“谢谢哦,交待的挺清楚。” 系统心虚,“哎,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做人要大度。” 乐天:“那我不做人了。” 系统:“……还想不想继续听?” 乐天眨眼睛,“快讲。” 范宣与薛乐天境遇截然相反。 范氏三代承袭皇商, 虽说士农工商里商贾一流算是下流,但皇商可不一样, 朝廷亲授爵位,正经的一品大员,比之异姓王爷那也是平分秋色, 出生在这样钟鸣鼎食富贵逼人的家族之中,范宣却是个愚笨至极的傻子。 乐天:“第一次听到有男主是傻子的,那我比他聪明那么多,凭什么他是男主?”说好的男主各方面条件都优于他呢? 系统:“范宣是傻子,穿过来的不是傻子啊。” 乐天:“穿过来?” 系统:“是的,这是一个有穿越元素的小世界,男主设定是痴傻多年的范宣暗地里受人磋磨多年,之后被人痛下杀手,然后来自现代世界的真男主——也叫范宣,穿越到了傻子范宣身上,随后逆袭打脸,与同样穿越而来的女主喜结连理的故事。” 乐天麻木道:“我就是那个对男主痛下杀手的?” 系统友情提示:“前面磋磨多年的也是你哦,你是恶毒男配,一直蹦跶到最后,一路作妖,从未停止,戏份还是挺足的。” 乐天:“……”够了。 薛乐天与范宣本没有交集,他们的交集就从今天开始。 薛乐天唯一的母亲也去世了,他一个人无依无靠,此时恰巧范氏到处在为范宣找寻‘伴读’,说的好听叫伴读,其实就是‘保姆’+‘玩伴’。 薛乐天因为优越的主客观条件:父母双亡,有颜有才,一举被范氏选入府中陪伴范宣,今天就是薛乐天入住范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