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元得看的出他妈的心思,却没打算退让。 又缓声道:“要是妈不愿意,那院子就各分一半,妈两头都能住,住谁那谁养,半年或者一年轮流都行,但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再给。” 那哪成?! 乔山和杜春花险些跳脚! 现在家里东西和钱都是妈把着,妈又是偏袒自己的,以后等她死了,家里所有东西不就顺理成章到了自己手上? 现在把房子分了还能讨的到好? 乔山连忙压低声音对妈说:“妈,分了家也好,他们都走了屋子和自留菜地都是咱们的了。” “哥只说每个月给你10块,又没说几个人,那就是一个人给10块,到时候一个月给妈多少还不是妈你说了算?” “就算你和我们住,他家有肉还能不给亲妈留几口?” 曹艳听儿子分析说完,心里的火气顺了不少,想想也是,自己是他亲妈,就算分了家该有的还是有。 最后,她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前头的提议。 乔水水总算松了口气,从军绿色的包里拿出备好的字笔,刚想写份协议突然想起她这一世是不认字的村姑。 于是便把字笔递给了村支书,“李叔,还得麻烦你写个字据留个凭证,不然到时候有人闹起来没处说理去。” 李大恒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丫头能想到这一层,他把纸笔接过来。 “嘿你个死丫头,有什么可写的?支书…这别写了吧。”曹艳小心翼翼开口。 “曹奶奶,这白纸黑字才是硬道理,谁也耍不了赖,写了对谁都好,是个保障。” 人群里一个斯文的男知青解释。 李大恒边写边笑着说:“对啊,婶儿,还是有文化人会说话,有文化就是好啊。” “都把字签了吧。” 他把纸分给两人。 乔水水在他动笔写的时候,就安静的站在了他身旁看,确定没有问题后才退回到了沈臻身旁。 沈臻温柔的目光追着她,待她走到自己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问:“现在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水水抬头的视线刚好能看到他泛红的耳廓,她抿着唇笑道:“嗯。” 沈臻听着她含糊不清的话,有些着急,嗯是什么意思?昨晚的力度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待看到她俏皮的眼睛,这才发现是被自家媳妇耍了。 他故作生气说:“回去我要看看。” 乔水水瞪她一眼,娇嗔道:“说什么呢!” 吃了飞绳嘴巴子的乔家美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乔水水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在这么多人面前明目张胆的勾引沈哥哥! 乔家除了乔宝贵,没一个是上过学的,眼下又没有印泥,乔元得也担心他妈反悔,二话不说直接咬破了手指,盖上了指印。 他盖好后,把手指上的血揩到了她妈手上。 曹艳一生要强贪财,岂能在这上面跌份? 她板着脸把手上的血擦了,也咬破了手指,盖了上去。 李大恒一家给了一张字据,看着乔元得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看向周围人群,挥了挥手:“都散了,秋收不好就不上工了?赶紧回自己队去。” “你们也赶紧去,别耽搁了今天的劳作。” 他朝乔元得和乔山说完带着一众人离开。 乔水水从她爹手中接过那张字据,放进了包里,在包中收进了空间。 人散了吼,曹艳立马变了嘴脸,生怕乔元得他们拿了自己的一砖一瓦: “分了家就赶紧滚,东屋的东西没你们的份,都赶紧走!” 她抓起墙边的扫帚挥起来赶人。 “走吧,元得。” 殷芳回头看了眼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家,落下了泪。 不知是因脱离了苦海而喜极而泣,还是有了感情不舍得。 乔水水想,大概都有吧。 她牵起妈的手,“妈,不要担心,还有我和美美在,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乔美美照猫画虎地要去扶自个瘸爹,也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表表孝心。 比如等你老了把泥地跺烂烂的,让你好走。 结果还没碰到,差点就被拐杖给打了。 吓的她只好跟着妈走一块。 哼,让他自己走!以后脸朝地摔掉大门牙! 回了沈臻的院子,乔元得和殷芳吃着粗面馍馍就水,三两口吃完不知为何,总感觉身子轻松了不少,也有了不少力气。 两人都认为是今天分家的事让心情好了,干活也有了奔头。 其实是乔水水端水的时候,在里面加了一些灵水,也不敢放太多,万一效果太显着,也解释不清楚。 他们吃饱就去上了工,乔水水将乔美美留了下来,准备教她认字,等过了雪灾送她去学校念书。 现在是1973年,再等四年,她们都可以去参加高考。 沈臻比较特殊,他不用上工,以前跟着老猎户住山里,都不算村里人。 自从老猎户死后,当时的村长看他可怜,便入了户籍成了河洛村村民。 沈臻打猎很有一套,完全能靠此为生,每个月还会上交一些给公社,便不用跟着生产队劳动。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村民想把女儿嫁给沈臻的原因,女儿嫁过去也不用干活啊!享清福! 整个上午,乔水水带着乔美美和沈臻一块识字。 乔美美指着泥地上五个字,一脸的不可置信:“姐,你咋个认字了?” 乔水水不仅会中文,英语日语等多国语言都张口就来,第二世出国留学学的。 但她能说吗?当然不能。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搬出村里唯一读过书的江子龙。 “是江子龙他以前教我的。” 话音刚落,一根树枝就从她眼前晃过,落到了不远处。 沈臻站了起来,“不学了。” 乔水水一脸懵:“???” 她一把拽住要走的沈臻,给他拉了下来,“不学你试试看,给我学。” 一上午就五个字,这都不学? 快到晌午的时候,黑着脸的沈臻去了厨房,剁菜剁的砰砰响,炒菜的声音很大。 “姐,你说姐夫这是咋了?他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学字啊?” 乔美美虽然七岁还塌鼻,但也爱美要面子,感同身受一下,那么大人了和自己一个小孩一块学习,肯定是不愿意的。 不想?当然不是,一开始喊他来的时候,沈臻明明很高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江子龙! 原来他在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