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冯澄的情绪一瞬坠至极点,长睫低垂,眸里的光也黯淡了下来。 冯止停了话,起身提了一个医药箱过来,从箱子里找出碘伏,给她消毒,换上新的纱布。 微蹙的眉头似在对她表示着无奈。 “郑舒忆的事情我提不得,你的朋友,我也提不得,最后反倒什么事情都成了我的不对,你说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冯澄注视着他,弱声道:“我没有怪你。” “还说没有怪我。”冯止沉了一口气,道:“见你受伤,看你不开心,我心里也不舒服,不亚于家里其他人,我凶你几句不对吗?” 一句话瞬间戳中了冯澄心里柔软的那块,“小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煽情了?该不会凶了我几句,怕我变得没良心吧。” 话风冷不防一转,冯止顿了顿,丢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有过良心。” “小叔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就不给你了。” ……冯止瞬间无言以对。 换好纱布,冯止道:“明早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麻烦了,我明天自己去找医生。”说完,冯澄打开行李箱,找出一个小礼盒,递到他的手上,“给你的礼物。” 冯止眼里闪过一抹异光,笑道:“不是说不给我吗?” “你不想要的话,……” 冯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盒子就被他抢了过去。 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款大牌限量款手表,表盘刻有罗马数字和月份缩写,独特的黑色和奶油色搭配,设计简洁而优雅。 冯止取出手表,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表光滑的表面,随后戴着左手腕上,欣赏了几眼,脸上浮起似有若无的笑意,“算你有点良心。” “知道就好。” 冯止笑意渐隐,问她:“给你其他叔伯准备的什么?” 冯澄道:“找人帮我设计了一款香水瓶,应该已经寄回家里来了,小叔你有收到吗?” 前阵子,是收到了一个快递,见是她的东西,他便没拆,随手搬进储物室了,“我去给你拿。” 说着,他已起身,走向储物室,把那箱子搬了出来。 冯澄拆开箱子,四边堆的是礼品袋和包装盒,每个香水瓶都放在单独的泡沫隔层里。 冯澄取出一个香水瓶,转动观赏了一阵。 城堡瓶身,外观晶莹剔透,水晶铃兰和四叶草点缀相互辉映,在光下折射出优雅的流光。 即便不装香水,也能作为一个颜值很高的装饰品。 狗子被吸引,好奇地走了过来,而在见到冯止后,又怯怯地往冯澄身旁靠了靠。 冯澄把香水瓶放了回去,看向了冯止,“小叔,麻烦你帮我把箱子搬到我的调香室,我今晚就把香水全部调配好装瓶。” “不急,离回江城还有时间。” 冯澄道:“今晚搞定吧,不然会惦记着。” 回来一堆的事情,要不是小叔提醒,她都快忘了礼物这事。 见她坚持,冯止只好顺着她,帮她把箱子搬到后院的一栋小屋。 张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打扫,打开门也没什么异味和粉尘。 灯一开,把这一室照的清晰宽敞。 回国之前,她就让小叔帮她备好了香精,配方她也早就写好了,故调制好一瓶香水根本不费劲,就是称重的过程比较繁琐了一些。 她目光落在冯止身上,心生一计,“小叔,你有空吗?” 见她眼里的狡黠,便知道了没有什么好事,“说吧,要我干什么。” 冯澄笑盈盈道:“帮我称重,就两种香料,很简单的。” 看着简单,但箱子里整整有六十个香水瓶。 冯止问道:“调的是你哪个作品?” “新的配方,没打算上市,是我专给家人和朋友写的。现在还没取名呢,到时候回去让我妈取一个。” 冯止问:“我也有吗?” 冯澄笑着说:“小叔想要多少都可以。” 冯止勾唇,眸里的暖光透过鼻梁上的镜片折射而来。 随后,这个小屋,就变成了一条流水线,冯止便用台秤称重着固体香料,装入瓶中,冯澄再滴入液体香精调匀,最后冯止收尾盖瓶。 灯光下,两人专心地忙碌着,无人打扰。 和美的氛围里,张妈拿着冯澄的手机敲门闯了进来,道:“小姐,你的电话。” 冯澄在纸上作了标记,随后拿着手机到外面接听,只回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电话是警方打过来的,说跟踪她的人弃车逃了,没抓到人,监控看,像是两个外国人。 原本她是往何妍夕身上猜的,现在看来,跟踪她的人另有其人。 沉思半晌,冯澄抿了抿唇,淡定地走进了调香室。 中途,冯澄对冯止道:“小叔,帮我找几个保镖跟着。” 冯止动作一顿,担忧地看向她,“遇到危险了?” “感觉有点不太平,保镖跟着安心一点。” “明早给你安排。” 此后无话,一直忙到十一点,才大功告成。 香水瓶里装满了绿色液体,像装进了一片森林般,透着一股清新的格调。 冯澄拿出一瓶分别喷在了试香纸和自己的手腕上,闻了闻。 又捉住冯止的手,喷在他的手腕上,靠近闻了一会,“果然味道还是有差别的。” 冯止问:“香水都是一样的,还能有什么差别吗?” “对比起将香水喷在纸片上,皮肤上的温度会让香气层次感会变得更丰富,柔和的香调也会更加明显,而且不同的皮肤也有不同的效果,有时候一些女性香水喷在男性身上会变得更优雅一些。” 冯止按照她方才做的,也闻了一遍,确实有些不同,像她说的那样。 他对香水是不感兴趣的,没有鉴赏能力,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同,但听她的描述,便感受到了具体差别在哪。 冯澄看了一眼时间,收拾了一下,和冯止一起出了调香室。 月已升至正上方,院子里,狗子见他们出来,朝冯澄走了过去。 冯澄摸了摸它的脑袋,“该睡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