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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1)

他伸手拿衣服,第一下,拽不动,再拽,还拽不动,再用力,就见荆希抱着他的衣服直接避开了他的手。
赵钰:“…………”
无言的看着荆希一边嫌弃一边把他的衣服披身上,还拽的死紧。手上是一副生怕别人抢走的模样,脸上却带着赤裸裸的嫌弃。
赵钰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一矛盾处理的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
眼不见为净,赵钰别过了头。
洗过澡后,三人又坐在了小四儿的房间,这次又搬来两张椅子,每个人都有座位,桌面三碗辛辣的姜汤,然而没有一个人肯喝。
瞅见赵钰掏出一个手绢在椅面上擦了又擦,小四儿小声的问荆希,“王爷的椅子上我瞧着挺干净的吧,有什么可擦的?”
“心理安慰呗。”荆希随口答。
等到赵钰终于坐下,荆希把自己捡的那块铜牌放到了桌子上,“看看这是什么?我在那片地方捡到的。”
“哎哎哎,这个,这个我见过!”小四儿激动得屁股都坐不住了,在那儿扭来扭去。
“你见过?你哪儿见的。”荆希问,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
赵钰也看向小四儿。
“这个啊,我不是说我那天在街上碰到那人钱多嘛,我就跟了上去,然后我看见他的腰上拴着这么一块腰牌,我看它是铜的,不值多少钱,我就没多看。然后就一路跟着他到了今天咱们去的那地儿,就看到他站在尸体跟前,我吓到了,出了点声,就被他发现了,然后他就威胁我啊还叫我帮他办事,给我钱之类的。最后他还让我去镇上找一个人,告诉他这具尸体就在这儿。”
“就是第一个……”荆希一开口,听到自己的嗓子沙哑了许多。
她干咳了几声,再说了几句,还是这样。
“那个,希姐,你喉咙那儿……”
“我喉咙怎么了?”刚说完,荆希就回想起在河边的那一幕了,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赵钰身上。
赵钰沉默着,目光闪了闪,没有回视荆希。
“啧,赵大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做亏心事了,为什么不敢看我啊?”
赵钰:“……抱歉。”
荆希当然也就是故意调侃他,收到这句话也就偃旗息鼓了,只是多了一个爱好,把自己同样被掐的青紫的手腕大剌剌的摆上了桌面,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赵钰:“…………”他深刻的认识到了此女睚眦必报的本性!
“方才说到哪了?”荆希把自己的手腕摆弄了几下,上面的颜色很深很重,可想而知赵钰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可正如之前判断的一样,她没有感知到任何疼痛。
“就,跟踪那人到河边,他让我找一个人……”
“哦,对,”荆希想起来了,有意无意把受伤的那手搁在了赵钰眼皮子底下,“你找的那个人,就是第一个被感染的人吧。”
说着话,荆希的余光却瞄着赵钰,看到他因为看到她的手腕而憋了一口气的面瘫样,心里早就笑成了个傻逼。该,叫你再敢让我脸面扫地!脸冲下趴地上,那是何等耻辱的姿势!
“对对对,就是他,那个人好像认识那具尸体,看见了后抱着那具尸体哭的可伤心了。”小四儿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还在那儿一脸认真的描述自己知道的情况。
“那那个人呢?”荆希笑够了,回过身,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小四儿沉默片刻,道:“……死了,他们是最先害上病的,连带着他们亲人一家人都死了。”
“那也就是说,那具尸体的身份是有人知道的,比如第一个感染瘟疫的人,那这就说不通了,乡长怎么会不知道呢?”
“时间不对。”赵钰忽道,“第一例死亡是在此月庚子日……”
“庚子日是什么时候?”荆希打断他,在赵钰面前晃了晃腕子,花式敲了敲桌子,成功引到两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手腕上,才心满意足的开口,“说人话!”
赵钰:“……”
小四儿:“希姐,你的手腕怎么了?你不疼吗?”
“没事儿,姐不疼,姐姐一点也不疼。”荆希故意睨着赵钰。
小四儿一脸佩服,殊不知荆希说的是大实话,完全没有任何深层含义。
作者有话要说:  荆希: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杀我?!
赵钰:……失误。
荆希抱出一盆污水,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在赵钰身上。
荆希嘻嘻嘻:失误失误,瞧我,怎么把洗脚水倒你身上了?
赵钰:………………
想死的死人脸jpg
听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会卖萌的蠢作者有甜甜的营养液喝吗?卖个萌0
第18章 烂喉丹痧(12)
“庚子日就是今夏六月二十七时,”赵钰僵着脸,生硬的把话题拉扯回来,“而乡长发现尸体的日子却是在六月三十日。期间,隔了三天。”
好在有个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小四儿在,不管怎么样的生硬转移话题法,在他身上都可奏效。
小四儿不负赵钰所望接下了话头,“对对,就是这样的,那个人当时发现了尸体,但是他拖不回去,就先回去了,看样子打算找人,后来就在第二天下午,我就听说他死了。之后,他的亲戚也在三十日前死了。”
小四儿说着说着神色就黯淡了下来,整个人都变得颓丧起来。
荆希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就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也就是说,这是最开始找到四儿的那个人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不让人知道最开始的那具尸体的身份和来历,以隐藏一些目的。”
“嗯,看起来如此没错。”赵钰颔首,“我方才在尸体躺过的地方看到了一些痕迹,因为时间太久我也不是很确定……尸身似乎有被挪动过。”
“往哪边?”
赵钰看了荆希一眼,“河里。”
“那也就是说,他可能最开始并不想找到四儿作为媒介,他是想直接让尸体顺游而下漂到镇子里的河道,通过水源或者直接通过尸体污染。”
赵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这样不就矛盾了吗?”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下来。
“王爷,希姐,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矛盾不矛盾的?”小四儿听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一通讨论,还什么矛盾,他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是这样的,”荆希难得耐心好了一次,解释了起来,“我们所说的矛盾,是从你背后那人的行为说的。真实情况是,他找到你,并叫你引来了认识尸体的人,在三日内隐藏了尸首,在此期间让可能知晓尸身身份的人都死了,这可以解释为他害怕我们查出尸首的身份……也就等于说不论有没有你,那个人和他的亲戚都会死。”
最后这句话似乎只是荆希不经意说出来的,但小四儿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赵钰摩挲了一下指尖,收回目光垂着眼继续听荆希说:
“但假设你没有跟踪他,从他移动尸体的行为看来,他打算直接利用尸首造成瘟疫,那这期间,认识尸首的人极有可能会指认出尸首的身份,这就可以看出,他其实并不怕有人会认出这具尸体。”
“那,这不就说不通了吗?”小四儿听懂了,呆呆的挠了挠脸。
“也有第三种可能。”赵钰沉吟道。
“你是说……”荆希思虑片刻,随即了然的点头,“确实也有。”
“不是,爷,希姐,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第三种可能啊?”小四儿简直恨不得抓心挠肺,你们俩懂了,我还没懂啊!
“第三种可能,”赵钰淡淡道,“就是说你找的那个人以及他亲戚的死只是偶然,主要目的是他想隐藏他自身的存在。”
“不错。”荆希接下话头,“发现一具尸体,任何人都会去报官,但不认识尸身的人不会贸然靠近,这就大大降低了被瘟疫感染的可能性。而找一个认识的人来,这个人就可能会靠近尸体,甚至搬运拖动尸体,大概也不会报官,从而感染瘟疫的概率就会增加,瘟疫也就能更快的扩散出去。借此,掩饰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前面小四儿还挺明白的,可最后一句话出来,他又懵了,“不是,怎么就又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啊?”
荆希简直想撬开小四儿那脑瓜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无语片刻,荆希还是忍不住吐槽,“我说四儿啊,你那脑袋长着能不能别只当摆设,偶尔也得用用好不?难怪你丫的在赌场上输的精光,你这样的,不输才怪!”
小四儿:“……怎么又和我赌钱扯上了,我脑子不好和赌钱有啥关系?”
荆希:“……”
怜爱的摸了摸小四儿的猪头,荆希满是慈爱,“答应我好嘛,以后出去,千万别说你还有脑子!让人误会你是个人就不好了。”
小四儿:“……”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赵钰。
赵钰嘴角的肌肉颤了颤,死死抿紧了唇,眼里似乎有笑意,然而还没等人看到,他就默不作声的避开了眼。
小四儿:“…………”累觉不爱!!!
“唉,”荆希叹口气,于心不忍道,“傻四儿,你说你都没想过报信那件事儿,他为什么让你做吗?他难道没有嘴吗?”
“哦!”小四儿终于反应过来了。
毕竟如果最开始突兀的出现一具感染了疫病的尸体,所有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尸体上,顺带也就集中在了尸体的来历上,可是换成第一个人感染就不一样了,人们目光会集中在第一个染上疫病的人,尸体即使在三日后被发现了,因为第一个感染人的死亡,无人知道第一个人接触了尸体,发现的尸体只会被当作继第一个人死后死亡的,也就将尸体的作用淡化了,连带后面的人的存在感,也被淡化了。
荆希摇了摇头,用关爱傻子的目光怜悯的看着小四儿。
小傻子四儿还有些疑惑,“但是,他不怕我把他抖落出去吗?那毕竟,也是一条条命……”
“那你现在抖落出来了,你说说,你知道他啥?你是知道他身份呢?还是知道他住哪儿?还是知道他姓甚名谁啊?”
小四儿:“……”
荆希最后会心一击,“你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人家怕你抖落?还等着他来捞你,呵,我敢保证,他十有□□早都跑路了,就在你闹事的当天。”
小四儿:“……”他忽然觉得他真的好蠢!
“那这个令牌呢?这个令牌我真的在那个人身上也看到了,这不就能说明他的身份了吗?”小四儿拿起桌上的令牌。
“确实有可能。”
荆希接过令牌,令牌是铜制的,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的,竟然没有锈蚀多少,保存的相当之好。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荆希把令牌递给赵钰,“你看看,上面的鬼画符你认识吗?”
赵钰接过令牌,看了一会儿,忽的放下,从怀中又摸出了一块。
“咦,你怎么也有?”
两人凑过去看,赵钰摸出来的那一块儿与捡回来的那一块儿上还是很不同的,赵钰那块儿材质虽说也是铜,上面却镀了一层银,外形比起捡回来那块儿好看的多,是心形的,不是花瓣似的心,是真正意义上心脏的心,上面大致勾勒出了血管的形状,下面按照心的走向打磨得很光滑,闪闪发光,若说与捡来的这块儿有什么是一样的,那大概就是令牌上用金笔描画的相似的鬼画符了。
“这都是什么啊?这些令牌的形状看起来怎么这么怪?”小四儿露出嫌弃的表情。
确实很怪,古代的令牌多多少少都喜欢加上一些菱形或者圆形,寓意着吉祥,而且令牌上正面往往会写一个“令”字,就像时及的行医令,但这两个令牌上非但没写令,还画了一圈鬼画符,正中间也不知道画了个啥玩意儿,背面也是,根本认不出来是什么字。
“怎么样,这字你认不认识?”荆希看赵钰把令牌翻来覆去的看,有些心痒痒。
“不认识。”赵钰摇摇头,“但是,这上面的文字很像我曾经见过的一种祀文。”
“甲骨文?还是金文?”荆希凑过去看,她对文字没多少研究,看不出来什么金文还是甲骨文。
赵钰摇摇头,放下了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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