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有工作人员帮带的一天后，许胤和何婧一致决定要将两个小的一起带去市场。 美其名曰“体验卖菜生活”，实则是两人一上来各种抓瞎，根本忙不过来。 光是蔬菜的种类就有几十种，光是认清谁是谁就花了不少工夫。 更要记住每种蔬菜的批发价和卖价，最好还要张口就来！ 此外，还需要学习称重、使用电子秤，学习如何码菜才能减少损耗。 实在庆幸现在是电子时代，二维码的使用大幅度减少了收钱找钱的次数，但他们还是要学。 因为总有一些老人不习惯使用电子支付，买菜时还是要给纸钞。 而最不好学的一步，便是与人讨价还价。 便是六人中最擅长与人打交道的许胤，也搞不定这一招。 前一天便因为硬不起心肠、拉不下脸让出去不少菜钱。 这天早上到市场前，两人便相互打气，今天坚决不松口，只当自己是超市的售货员。 许是因为这家房主一直自产自销的关系，在市场上还是有点口碑在，每天来买菜的老主顾不少。 又见到摊位上有摄像机在，不少人昨儿就在周围看热闹。 今天卸货的时候，更有些来逛早市的人跑来问东问西。 一开始许胤还回上几句，后来见多是看热闹的，便闭嘴当鹌鹑了。 只让两个小的当好监控器，看好自家摊位和货车上的菜，别被人顺走了。 待到开始摆上菜，两个小的又被派上了新的用场。 先是认识常卖的十几种菜，再是记住它们的卖价，最后便是盯着每个顾客收钱到位了。 小朋友的记忆力一向比大人好，小山两人对于价格倒是记得很快，嘴里时不时嘀咕嘀咕，神情郑重倒像在背诗。 有了两个小帮手，虽说并没有为许胤两人节约什么体力，却是分担了一些琐碎的耗费精力的事情。 比如随时来问菜价的，逛集市的多是先比价或先看菜的品相的人，多是问了却不买的。 昨日两人边整理菜边还要去看笔记去想菜价，很是费神。 偏偏又不是问了价就能成交，虽然这个过程也能强化他们对菜价的记忆，可是他们宁愿慢慢来。 “小朋友，这个空心菜多少钱？” 小山迅速报出价格，那人有些迟疑地嫌贵。 “这都是我们家菜地里自己种的，有机菜，营养价值高。”弘时张口就来。 倒是惊得那人多看了小小的弘时好几眼。 称重的时候还跟何婧说，“你们家这小朋友厉害的咧！还没放菜的水泥台子高呢，广告词就一套一套的！” 何婧憨厚一笑，“小朋友说的都是实话，可不是广告词，您吃了我家的菜就知道了。” 待他走后，何婧揉了揉弘时的头，夸道，“小弘时是天生的商人！” 许胤也夸道，“小山报价准确还很迅速，带你们来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两个小的对视一眼，嘿嘿傻乐。 一早上的时间，慢慢磨合，两组家庭还是累并快乐着的。 快到中午时，迎来了一波卖菜的小高峰。 “你家这个菜花怎么卖？” 一个操着魔都口音的小个子男人在摊位周围转了几圈才开口问价。 “一块八。”小山照常报价。 “矮油！人家都卖一块五的咧！”男人皱眉道。 “我家这种是有机菜花，自家种的，这几天都是这个价的。”小山也学会了弘时的广告词。 “人家的也是有机菜花的咧！有啥子不一样嘛！一块五一块五的咧！” 小山回头看了何婧一眼，摇头道，“一块八，少了不卖。” “侬这个小赤佬，口硬的不行！”说着，男人就开始掰菜花外的梗叶。 “哎，叔叔！您不要不能掰！”小山连忙阻止。 男人手上的动作不停，“你家这叶子这么长，梗子这么大，多占分量！不行不行的咧！” 小山见阻止不了，正准备回头找何婧，就听头顶传来男人严肃的声音。 “你再掰下去不要都不得行！一块八一分不能少！” 许胤原本就190的身高，今天为了干活方便更穿了贴身的t恤，高大的身躯上肌肉若隐若现。 此时板起脸来，莫名让人觉得心生惧意。 小个子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皮瞄了许胤一眼。 声音低了下去，“一块八就一块八，凶的甚咧！” 正准备放下手中的那颗再挑另一颗，就听许胤又道。 “甭管你挑几个，刚才那个也是你的。” 原本有些胆怯的男人瞅了眼一旁的微型摄像机，挺起胸脯吆喝道。 “怎么着？你们还准备强卖不成？！” 眼看着周围有人看起了热闹，许胤竖眉道，“你薅成这样我们怎么卖！别人谁还要？！” 周围人低声议论起来，对着那颗快秃了的菜花指指点点。 “我不买了还不行么！”小个子男人见势不对，作势要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啐了声。 许胤正准备绕出去拦住他，被何婧拉了一把，低声道。 “做生意和气生财，可不兴强买强卖的……” 许胤眼睁睁看着那小个子男人绕到别家摊位去买了，还示威似的拿起那家的菜花晃了晃。 许胤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拳头都硬了…… 幸好这时有别的顾客上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不然何婧真怕拉不住他。 忙过了午间，便到了何婧他们在市场的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吃午餐。 这便是出来卖菜的忙碌中唯一值得两人开心的了。 因着需要看摊子，午餐只能从市场上买些现成的吃，这对两个“厨房杀手”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两人不用在加倍努力和自我怀疑中反复横跳了。 毕竟两人多次尝试复刻寒、姚两位老师的作品，却最终总是陷入无限的自我怀疑中去。 虽然只是简单的盖浇饭，两组家庭依然吃得风卷残云。 “老许，冰冰她们有接到新任务，说带孩子们去看草药！” 何婧看着群里的消息，大声跟另一头的许胤道。 小山和弘时听到声音，好奇地抬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