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林星承竟然在这里?若是早知道他在这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的了。 不过现在转身就走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吧? 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薛清宁才刚要转身,就见林星承忽有所感一般,猛的转头望了过来。 薛清宁的目光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就这么直直的跟林星承的目光对上了。 薛清宁: 她要是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显然更加的来不及了。因为林星承已经告知薛元韶,薛元韶不但转头望了过来,甚至还抬手对她招了招手,叫她:“宁宁,过来。” 薛清宁:“哦。” 抬脚慢吞吞的往前走。 等进了屋,才看到薛元韶和林星承在对弈。 明明每一次在下棋这件事情上面薛元韶都别林星承虐的很惨的,但为什么他还是想不开,依然还跟林星承下棋呢? 薛清宁想不明白。不过她也不想想明白。 垂首敛目的对林星承屈膝行了个礼,叫了一声林大人。 林星承不喜欢听到她对自己的这个称呼,十分的客套疏离。 待要说什么,但是碍于薛元韶就在旁侧,也只得敛了自己的情绪,淡淡的叫了一声薛姑娘。 目光却近似贪恋一般的一直落在她的脸上,身上。 上一次见她还是三个月前的事,她跟着徐氏去武安伯府给薛清芸的儿子做周岁。 而且那时候他也是藏身在一株槐树后面,看她从马车上面下来,远远的看了她一眼而已。 怎如现在这般,她就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这样的清晰可见。 不过就是不肯抬头看他。低垂着头,只能看得到她一头鸦羽似的黑发,和她小巧精致的耳垂。 薛元韶正在同薛清宁说叫她过来的缘故。 “我觉得星承说的很对,你还是要学棋的。这是星承今日特地给你送过来的棋谱,趁着他现在还在我这里,让他给你好好的讲解一番,也免得你回去之后什么都看不懂。” 薛清宁: 她震惊的抬起头看着薛元韶。 这是要她重新开始学棋的意思么? 林星承这时候才清晰的看清她的相貌。 巴掌大的一张笑脸,暖玉一般的莹白生光。小巧挺直的鼻梁,玫瑰花瓣般的红唇,一双清澈的双眼因着震惊的缘故微微的睁大了一些。 她真的长大了。再不是以前面带稚气的小姑娘,而是一个身形纤细婀娜的少女。 心跳不由的渐渐的快了起来,望着她的目光也越发的灼热了起来。 薛清宁压根就没有留意到他的变化,而是急急的对薛元韶说道:“大哥,我们以前不是已经说好了,我若真的不想学棋,你便由得我,怎么现在你又变卦了?” “以前我以为你纵然不学棋,琴书画这三样你都会,又或是只会其中一两样便也罢了,但你看看到现在这三样中你学会了哪一样?便是练字,前几天我督促着你,你还肯练,后来我没有督促你,你几时拿过笔?可还知道笔该如何的拿?” 说的薛清宁一脸羞惭的垂下了头,不敢再言语了。 薛元韶还在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她:“我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若没有人督促你,什么事都由得你,到最后你只会一直懒散下去,什么都学不会。既如此,倒不如我做个食言的人,让你从今日起再将棋艺学起来。” 薛元韶虽然温厚,但他生起气来的时候还是很严厉的,薛清宁压根就不敢顶撞一句。 林星承在旁边既心疼薛清宁被薛元韶这般训斥,但想着让她重新学棋也是好事。 便说道:“我每每休沐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在家,冷清的很。既然薛兄想让令妹重新学棋,不如趁我休沐的时候便来教令妹罢。就同以往一样。” 这样每隔个几日他就能见一见薛清宁了。总好过于只能每夜梦里见她,半夜醒来时唯见窗外凄清月光的好。 薛元韶对此自然是愿意的。 说了几句客气的话推辞一番,随后就谢过了他。还叫薛清宁也来拜谢林星承。 薛清宁: 她这好不容易才自在潇洒了两三年,终于不用再担心见着林如兰或林星承,只等薛清璇回京,然后所有的事情按照原书中所写的那样发展,她就能做一条咸鱼躺赢,怎么现在却又要她跟林星承学棋?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林星承学棋了。 可是薛元韶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不容置喙,最后她也只得委委屈屈的按照他说的,拜谢了林星承。 心里面在安慰着自己,再等几日薛清璇就会回京了。按照原书中所写,薛清璇回京的那一日她就会和林星承相见。等到时他们两个彼此喜欢上了,林星承就算休沐,那也肯定会去陪伴薛清璇,哪里还会顾得上教她学棋啊。 所以暂且先答应着,别让大哥生气了就是。 只是拜谢完一抬头,她正好对上了林星承的目光。 林星承在看她,面上带着浅淡的微笑。对上她的目光,他甚至还对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温声的说道:“往后我休沐的时候就会过来看你。” 薛清宁: 总觉得林星承说的这句话有点不大对,但是她想了想,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最后也只得罢了。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这日。 薛清宁仔细的回想了下书中的情节,清晰的记得薛清璇确实是这一日回京的。而且还是在郊外的官道上跟林星承邂逅的。 所有的故事也全都自此开始。 、第131章 擦身而过 毕竟是当年看书时在第一章就看到的情节, 记忆深刻, 所以薛清宁确实很想要去看一看这场男女主的初次邂逅。 她想着,她不会在官道上面出现, 只远远的看一眼就行。总归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她的, 肯定没有关系。 于是叫人去跟徐氏说一声自己要出门,然后叫小桃拿了帷帽和马鞭,转身就往屋外走。 小青见了, 忙问她要到哪里去。 这些年小青在她身边伺候的很用心, 做事也很麻利,薛清宁对她还是很信任的。 就笑着说道:“我见天气好, 想骑马到郊外走一走,很快就回来。” 小青默默的记下了。一等薛清宁离开,就去后门找了惯常给她传话的一个小厮,将薛清宁出门去郊外骑马的话对他说了,叫他立刻去告知林星承知道。 当年林星承搬离荣昌伯府的头一日曾特地让人叫了小青过来,吩咐她往后一应薛清宁的日常都要遣人告知他,这个后门的小厮就是林星承特地留下的人。 所以但凡薛清宁出门, 小青总是会立刻通知这个小厮, 叫他告诉给林星承知道。 冬日散值早,才申初时分各个衙署的官员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小厮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阿忍。阿忍跟在林星承身边多年, 是很明白林星承现在是有多看重薛清宁的。于是一等林星承从翰林院出来, 阿忍立刻迎上前, 悄声的将这件事告诉了林星承。 林星承眉头微皱, 抬头看了看日色。 虽说今日的天气确实不错, 但冬日天黑的早,这会儿的日色就已经浅淡如水了。到酉正时分天色就会暗淡下来,薛清宁这时候到郊外去骑什么马? 但已经来不及想这其中的缘由了,问阿忍:“她什么时候去的?” 阿忍回道:“薛福是约两刻钟之前过来告诉我这件事的。他出来的时候,薛姑娘也刚出门。” 也就是说,薛清宁已经出发两刻钟了 林星承一听,立刻叫阿忍将他的马牵过来,翻身上去。 身上青色的官服是来不及换下来了。好在早间出门的时候寒冷,他带了一件石青色的斗篷。这会儿从阿忍的手中接过斗篷罩在身后,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立刻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直冲了出去。 却有人比他更早。 薛清宁骑着踏雪胭脂出门才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孟锐就过来了。 尚且坐在马背上还没有来得及翻身下马,就看到薛元青神色匆匆的从大门内走了出来。 孟锐便问他这是怎么了。 就听到薛元青很生气的说道:“还不都是因为宁宁!她现在做事可真是越来越胡作非为了。这个时候说要去郊外骑马,叫个丫鬟去跟我娘说这件事。我娘自然不准,说冬日天黑的早,外面稍微耽搁一会,回来的时候天色都要晚了。明日不能去?叫丫鬟回去告诉她,不想她现在胆子大了,竟然还学会了先斩后奏。丫鬟回去,就发现她已经先行走了。而且她出门也没有带家人在身边,只带了个丫鬟。若是遇到什么歹人,可怎么得了?娘在家中急的坐立难安,立逼着我立刻撵过去将她叫回来。” 一面说,一面催着小厮:“马房怎么还没有将我的马备好?一个个的,手脚都麻利点。” 孟锐一听,心中十分焦急。问明薛清宁所去的方向之后,竟是等不得薛元青,催动坐下马儿,四蹄翻飞处,马儿早就已经朝前蹿了出去。影青等几个侍卫忙策马跟随在他身后。 一路疾驰。又吩咐侍卫分散开来四处寻找,直至追出城十里开外,依然未见薛清宁的行踪。 倒是有几辆马车迎面行来,其中一辆马车旁边骑马随行了一位女子。 孟锐目光快速的往那边瞥了一眼。 就见那位女子头上戴了帷帽,相貌看不真切。身形是极曼妙的,握着马缰绳的一双手白皙若初雪。 孟锐对薛清宁极熟悉,这一眼瞥下来,立刻就知道这不是薛清宁。 立刻收回目光,没有半分停留,打马继续前行。 眼看就要与那位女子擦身而过,忽然听得身后马蹄声阵阵,有侍卫策马疾驰过来。 未及近前,已经开口禀报:“世子,属下已经找到薛姑娘。” 伸手往后一指:“就在那处小树林里。” 孟锐因着一路未找见薛清宁的踪影早就已经心急如焚,这会儿听说找到了,立刻用力一拉手中马缰绳。竟是将原要往前疾驰的马儿拉的一声长嘶,在急行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拨转马头。随后不等有片刻停留,又立刻往回路飞一般的疾驰而去。 这一番动静自然惊动了旁人。 就见中间那辆马车一侧青色的车窗帘子被人掀开一半,有声音在问:“璇儿,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骑在马背上的女子,也就是薛清璇,摇了摇头,回答着:“娘,并没有什么事。你且安心在马车里面坐着便好。” 目光却一直在留意看着孟锐的去向。 是个相貌生的十分俊朗的青年,浑身的气势透着一股子尊贵。刚刚望过来的目光也十分的凌厉慑人。 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出众的青年。 而且,刚刚那个人还叫这个青年是世子 这是京中哪一位权贵家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