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见 “云公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脑海中思绪万千的云景被青梅的声音打断,她和青月两人送来了洗漱用品。 思绪被打断的云景抬头一看,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脑海中想着事情,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暂时实在想不出个结果来,云景干脆不去想那么多了,倒不是他怕自寻烦恼,而是当下真心力有不竭,慢慢来吧,只要还活着,总能想到办法的。 眉头舒展,方平心态,云景看着她们笑道:“多谢,东西放下吧,接下来我自己来就好,你们也去早点休息” “是我们应该的,那就不打扰云公子了”,青梅她们放下洗漱用品后离去,本来按道理说她们是要给云景亲自洗脸洗脚更衣甚至暖床的,但武轻眉隐晦的警告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们尽量不要和云景有什么亲密接触。 纵使她们心中一千个乐意也不敢啊,惹怒武轻眉可不是她们掉脑袋那么简单的事情。 稍微洗漱后,云景也去睡觉了。 但他躺在床上真心睡不着,人族背负诅咒这个问题沉甸甸的压在心里,如今旱情越发严重,他静不下心来。 看着窗外的明月,云景突然在想,诅咒的源头到底在哪儿?是什么文明通过什么方式诅咒的? 当初和邓夫子交流这件事情的时候,邓夫子也没了解个具体,他只是通过虫子反向前往其背后文明那边了解到了人族被诅咒的事情。 仅仅只是得到这个消息邓夫子就付出了严重的代价! 而今云景在想,估摸着人族的诅咒并非虫子背后的文明搞出来的,毕竟它们还有经历想方设法的入侵人族疆域搞事情,如果诅咒是那虫子背后文明搞出来的,它们大概就没精力来搞事情了。 毕竟诅咒啊,而且还是诅咒全人族,不,应该说是这个世界,那么搞出诅咒的文明也必将付出惨痛代价,能诅咒到这种程度,绝不是凭空而来的! 那么既然人族背负诅咒时时刻刻都在遭受着灾难,对方也肯定不好受,如此一来,会不会是一种拉锯战,看看谁先熬不住? 若是人族熬过去了,对方坚持不足必定遭反噬,反过来,对面熬住了,人族最后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或许不会灭族,但整体绝对会崩溃,不知道多少年月才会恢复过来,那个时间绝对是以百年千年计数。 这样一来的话,诅咒会持续多久? 其实想这些都没有意义,因为不知道诅咒会持续多久,不能将人族命运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谁更能熬这上面,每过一天都是无法估量的灾难。 当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云景真正在意的是,有没有一种办法去了解诅咒的根源从而从源头解决这个问题? 之所以这么想,云景还是有一定思路的,那就是异域文明圣主的意识能通过特殊手段降临过来,反之若是操作得好,人族这边也可以过去‘问问’情况。 人奸组织构建血池,血池能孕育虫子,同时消耗血液能沟通异域存在,云景不但了解这些情况,更是知道具体! 这段时间以来,他接触太多人奸组织成员了,念力无声无息的观察下,对方几乎没有什么能瞒住云景的,所有虽然谁都没告诉,但云景却是知道如何构建血池甚至沟通异域存在。 这件事情若没有必要云景决定烂在肚子里,一来怕被人误会自己是异域文明安插的奸细,再则太过危险了,万一被人知道具体搞不好会引来新的灾难。 “实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反向入侵过去获得想要的情报,但我自己那么做无异于找死,需得找几个能力足够的人帮忙,最好是逍遥镜,都不一定保险”,云景心念闪烁道。 毕竟诅咒的事情是邓夫子从虫子背后文明了解到的,那么它们估计知道得更多。 但这个方法太过危险,不到迫不得已还是别乱来的好。 异域文明不止一个,有时候云景在想,人类如今背负的诅咒会不会是当初那个偷渡过来的福安大尊背后的文明搞出来的。 福安大尊云景接触过,对方的手段更诡秘神异,不似虫子背后文明那么野蛮。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位或者多为逍遥镜的存在商量就好了,他们站得足够高,知道的更多,或许有办法解决当下困境,可惜云景压根不知道去哪儿找他们,就连刘能都失联了,当初刘能来信说不到那个层次几乎没法再度联系。 除了自身成长到一定地步和君临天下集众生之力打破诅咒外,如今云景又多了一个思路,那就是从第三方文明了解情况作为突破口。 可这三条路都太难了,几乎无法实现,即使有那么一丝可能,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得从长计议。 但问题是当下情况人族没那么多时间耗啊,旱灾之下情况每天都在恶化,这就是个死循环。 云景不是没有想过把人族背负诅咒这一情况公布出去大家群策群力想办法解决,可公布出去除了引起更大恐慌外有什么意义?不是他自负自己想不到办法别人就做不到了,连神话境的邓长春都承认自己目前无能为力,不到那个层次的人再多估摸着都别指望了。 如今本就艰难,公布出去引起恐慌只会雪上加霜! “我的成长速度已经够快了,一两个月就能踏足先天中期,再有一年半载有信心踏足后期,又两三年踏足真意镜初期没问题,如果不考虑根基稳固底蕴问题,我甚至有信心一两年成长到真意镜后期邻近神话境的程度,但即使这样,时间跨度也有些长了,而且不到神话境也意义不大,除非这个过程中我的精神意志再度升华武道之外的能力得以巨大提升……” 思来想去,还是太难了。 武道修为而言,神话境以下云景都很自信,但神话境他就不敢保证了,毕竟那个层次并非一味苦修就能达到的,具体如何跨出那一步对如今的他来说想这些也没意义。 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不知不觉云景也睡着了,再睁眼天都快亮了。 新的一天开始,可心里面有事情压着,云景丝毫没有新一天美好的心情。 就目前来说,云景做不到兼济天下,可若仅仅只是兼顾自己在意的人,他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乐观点想,哪怕人族背负诅咒,云景自身和在意的人实际上影响并不是很大。 然而独善其身之后,放眼周围一个活人都没有了,那又有什么意义? 起床洗漱,活动筋骨,静不下心来看书,云景看着冉冉升起的骄阳发呆。 原本这个季节早已经是冰天雪地,可如今依旧艳阳高照,哪怕清寒的早晨放眼望去也看不到多少冰霜,不久后太阳一晒又是干燥荒芜死寂。 “纵使有办法能将如今人族背负的诅咒问题解决,但过后呢?有了一次万一还有第二次呢?所以即使解决了当下难题,也得防止类似情况再一次发生” 看着骄阳,想到这里,云景脑袋里面蹦出了前世经常通过各种途径看到的几个字,镇压气运! 用什么东西镇压人族气运,才能避免类似的情况再度发生。 可他虽然想到了这点,却不知道具体如何去做,毕竟没经验啊,镇压气运的物品不是随便找个东西就可以的,而且即使有那样的东西,要如何去做?什么人才能发挥出效果? 那把天子剑行吗? 然而剑乃凶器,镇压气运却是不合适的,即使可以,持剑者至少也要是君临天下主宰世间的帝王吧,所以绕一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似乎就绕不开争霸天下这条路。 在云景发呆的时候,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想要抚平他皱褶的眉头,武轻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难得的温柔道:“守心在为何事烦恼?不妨与我说说,纵使无法为你分忧,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她在云景发呆的时候来到了这里,因为心中想着事情,且没感觉到危险,示意云景直到她开口都没能发现。 来到这里的武轻眉没有穿威严无尽的龙袍,也并不是她平时钟爱的金红相间长裙,而是一套素雅的蓝白相间衣裙。 这种装扮的她,少了往日的威严高冷,亦没有了让人不敢直视的贵气,反倒多了些亲切,宛如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听到她的声音,云景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脑袋轻轻的靠在她小腹,笑不出来,语气复杂道:“烦恼倒是谈不上,只是因为有些事情明明做不到而纠结罢了,说白了大概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吧” “世间还有守心都做不到的事情吗?”武轻眉轻轻把云景脑袋楼在怀里道,她能感觉到云景心中的忧虑,可不知道如何去开解,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给他一点安慰。 云景说:“轻眉这话说得,世间我办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说话的时候,云景心道目前自己真的办不到啊。 “……能给我说说吗?我们一起想办法可好?”武轻眉迟疑道,此时云景居然显得有些无助,着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云景这样。 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的? 武轻眉并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云景若不想说她也不强求,可云景都表现得有些无助了,她真的很想帮他分担,哪怕云景做不到的事情她恐怕也做不到。 但她不想云景独自一个人去面对,他并不是孤独的。 稍微沉默,云景道:“本该不宜生长的,但这件事情轻眉你应该知道,毕竟你身份特殊,知道后,知道后也能做出相应的部署准备” 武轻眉没开口打断他,静静的听着,之前云景那么纠结无助,恐怕要说的绝非小事儿。 云景继续道:“轻眉你可知,如今举世面临的旱情并非天灾?” 动作一顿,饶是猜到云景要说的不是小事儿,可听到云景这句开场白武轻眉心态依旧掀起巨大的波澜。 旱情并非天灾?须知那是波及全天下的大旱啊,若不是天灾那是什么? 她依旧没说话,但心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是天灾,而是诅咒,全世界的人族都被诅咒了,旱情只是诅咒的一部分,还会发生什么未曾可知,而诅咒是异域文明造成的,具体是如何诅咒的,源头在哪里不得而知,要如何破除诅咒亦没有丝毫头绪和办法……”云景将自己了解道的情况差不多都告诉了武轻眉。 至于他自己考虑的三种破除诅咒的前进方向则没说,一来几乎不可能实现说了也没意义,再则也要考虑武轻眉的身份,她是桑罗君王,说什么争霸天下…… 嗯?争霸天下?而武轻眉是一国之君,若是她去走这条路呢?她能力手段都足够,和自己关系亲密也能放心。 此时云景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但也就一闪即逝罢了。 争霸天下啊,先别说有多难,一旦武轻眉走上那条路可谓举世皆敌了,稍不注意就将万劫不复,更何况如今桑罗王朝本身就一大堆烂摊子没收拾好呢。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闪过云景就暂时不去考虑了,毕竟啊,抛开其他不谈,武轻眉能坐上桑罗皇位就已经千难万难如今才算是彻底掌控局势,而她若是以女子之身去争霸天下,纵使成功又如何服众?她仅坐稳桑罗皇位还是占据了皇室身份这样的前提条件,放眼其他,谁甘愿被一介女流统治? 所以这方面几乎可以不作考虑了。 而今的旱情居然不是天灾而是诅咒,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不知道除旱情之外还会发生什么灾难…… 当听到云景说的这些后,武轻眉心头思绪万千,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可以说明白了这些情况,之前的一切部署都将被打乱重新调整打持久战! 作为桑罗皇帝,此时武轻眉可谓心急如焚,本该放下一切召集群臣议事商量的,但她按捺下来了。 一来正如云景所说,此事不宜声张,否则只会引起恐慌,以如今桑罗的情况,再经不起折腾了,需要休养生息,再则,着急也没用,连诅咒具体都不了解,根本就没用解决之法啊。 此事她明白云景之前为何那么无助纠结了,换做她都深深感到无力和茫然。 内心波澜起伏,武轻眉却是平静道:“小景不用多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慢慢来就是,况且,如你猜测的那样,异域文明既然都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诅咒我人族,定是他们怕了急了才不得不这么做,它们如今估计已经骑虎难下,所以纠结的不该是我们而是对方不是吗?” 闻言云景心头一动,却是笑道:“说得也是,急的应该是它们而非我们,它们之所以这么做,付出惨痛代价也要诅咒我人族,定是因为害怕!” 或许是女孩子心思细腻吧,亦或者是久居皇位武轻眉大局观比云景更好,一下子就说到了问题的要害。 但话谁会来,她说得这点云景也意识到了的,他昨晚琢磨双方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就是如此,只是两人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可是,云景虽然笑了,但心头丝毫不乐观,须知异域文明又不止一种,某种文明或许因为害怕恐惧人类而付出惨痛代价进行诅咒,可还有其他文明啊,一旦人族和施咒文明两败俱伤,拿什么去面对其他? 这么一想,问题更加严重! 武轻眉见云景‘放松’下来,当即笑道:“好啦,别想那么多,想些开心的事情,今天是青桑节,不想那些烦心事,我们去走走吧,为此我可是专门放下诸多事情前来寻你的” “也好,青桑节可是你们桑罗的盛事,自然是要去体验一番的,民间若是知道他们的陛下会于民同乐不知道会激动成什么样子”,云景点点头笑道。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和武轻眉都没用心情去过这个节的,但很多事情急也没用,不如趁此机会放松一下。 于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去提影响心情的事情,有说有笑的出门而去,没带任何人,就他们两个独处。 安全方面倒是不用担心,只要不是神话境针对他们,以他们的手段都足以自保,纵使万一真有危险,这可是桑罗京城,武轻眉只需表明身份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出门后武轻眉带上了面纱,稍微掩饰一下自己,避免被人认出后破坏和云景的独处。 街道上很热闹,载歌载舞,男女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 青桑节可以说是桑罗王朝的情人节,这一天意义特殊,心有所属和已经成婚的都结伴出行感受节日的气氛,亦是交心互述衷肠展望未来,而单身的,则在这一天希望觅得心仪的对象。 桑罗王朝的风气相对开放一些,大街上的男女若是看到心仪之人并不会害羞含蓄,而是大胆直视张望甚至主动搭话。 这一天不知道多少人会许下结伴一生的诺言。 云景和武轻眉走在大街上,无疑是引人瞩目的,但他们柔情蜜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倒也没来自讨没趣,只会羡慕惋惜,暗道为何他们身边的不是自己。 盛大的节日全民狂欢,但这种时候最易出事儿,事宜到处都是捕快衙役兵丁在巡逻。 “青桑节,青桑叶,若得良人何必怯,莫待人生空悲切……” 街道上有成群结队的小孩穿梭,他们稚嫩的嗓音在唱着有关青桑节的童谣,很欢快。 到处都有人在讨论,某家少爷某家千金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而今正在寻觅良人,不知谁能有那个荣幸与之成双对。 也有人在传,很多青楼趁这个节日推出了姑娘出阁,大家快去看啊,机会难得,万一自己就是那个幸运者呢。 迈步在街道上,暂时放下烦心事的云景两人感受着节日的气氛,心情也受环境影响开心了不少。 武轻眉道:“小景,我们桑罗王朝的青桑节如何?” “很不错,看着人们出双入对,又有无数人在这一天觅得良人,很温馨幸福,我们大离却是没用这样的节日,倒是一番难得的体验”,云景目视周围由衷道。 大离的文化相对桑罗来说还是毕竟含蓄的,没用这种明目张胆的‘情人节’。 “其实有时候想想,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事物的,哪怕再短暂,也值得一生去回味,就如同今日的青桑节,至少人们在此事放下了烦心事和伤心事”,武轻眉看了云景一眼笑道。 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若非云景,怎么会放下那么多事情专门跑出来游玩,而今两人走到一起,她也是要来感受一下这个节日的,这还是她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参见这样的节日。 牵着她的手,云景道:“是啊,偶尔放下烦恼经历一些开心的事情,人生才更有意义” “如今我很开心呢,和小景在一起后,无论身心,都体会到了以往二十多年不曾体会过的快乐”,武轻眉撰着云景的手由衷道。 “我们以后的路还很长,更多开心的还在后头” “嗯”,点了点头,武轻眉目视周围道:“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卷属” “天下有钱人终成卷属,没钱人含泪亲眼目睹”,云景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武轻眉听到顿时无语,撇了他一眼说:“小景这都是哪儿来的谚语,人世间的情感那么美好,在你口中怎生就那么俗气呢?虽然你说的也是一定事实,但感情的事情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 “额,这是我‘老家’的话,开玩笑的,别太认真”,云景打了个哈哈道,说话的时候,云景心头滴咕,在自己‘老家’,感情的事情已经不归月老管了,而是归财神管,不够这个世界可没用月老财神这样的说法。 也没纠结那么多,武轻眉看向远处道:“那边地势较高视野开阔,我们去那边登高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