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坏货船的先天高手一击即走,潜入数十米深的水下往远处快速而去,速度极快,就像水中的鱼儿一样。 说实话,她这样的跑路手段,也就是云景,换个人根本没法追。 数十米深的水下压力得多大?一般人根本就潜不了这么深,尤其还是晚上,江底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是有人能潜入这么深的水下跟在她屁股后面,稍不留神就会跟丢。 水底毕竟不是陆地,稍微隔一段距离连对方气息都感觉不到。 够谨慎的,可惜遇到了我。 处于夜空中的云景优哉游哉的跟着,对方别说下水了,遁地都逃不了他的追踪。 那女的在水底游出去数千米,这才往上露出水面换气,然后继续潜入水下深处往远处去。 在浩瀚漓江中,她这样一个人可谓连一滴水花都算不上。 不过漓江中除了水多之外,水里的生物也多,好在那女的是先天修为,准确的说是先天初期,一般的生物处于本能的畏惧根本不敢靠近。 可偏偏就有例外。 在她第三次换气潜入水底的时候,突然就遭到了一只水下生物的袭击。 那是一只巨大的螃蟹,足有桌子那么大,加上腿,宽度得有三米,它本来好好的待在水底,跟块石头一样等着猎物上门,结果那女的从它身边经过。 估计那螃蟹也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儿’,于是毫不犹豫的挥舞钳子夹了过去。 可惜,那女的毕竟是先天高手,哪怕是在深水下,实力也不容小觑,挥手间一抹先天真气化作的锋芒就将螃蟹砍成了两半。 处于夜空中的云景观察到这一幕,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那么大只螃蟹,一定很好吃,只需清蒸,然后调一碗蘸料……,不能想了,一想就流口水。 话说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很多美味? 现在不是嘴馋的时候,云景心想把眼下的事情搞定之后,以后一定要把漓江中的河鲜美味都尝一遍…… “这女的身材没得说,或许练武之人的身材都差不到哪儿去吧,皮肤细腻,估计是真气滋养的效果,至于容貌,她现在这张脸绝对不是本来面目” 云景一边追踪一边也在打量那个女的,不是他馋人家身子才打量的,主要是琢磨对方的身份。 曾经多次有过被师父李秋易容的经历,云景很轻易的就判断出对方易容了的,先天高手想改变自己的容貌太简单了,不用想都知道,下方那女人专门搞破坏,身份见不得光,肯定不会轻易用真面目示人。 打量下来,云景再一次感叹这帮家伙的谨慎,身上除了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纵使抓到,将其解剖都别想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过没关系,她是个人,还是活的,必定要和别人接触联系,这就够了,云景处在暗处远远的观察,不管对方多么谨慎总会露出马脚被他查到有用的信息。 那女的一直在江中游了近二十里远,这才在某个偏僻的地方上岸,上岸之前她还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 上岸后,她将身上的衣服脱掉,黑灯瞎火荒郊野外,也不会有人看到她那曼妙的身材……嗯,云景看到了,不看白不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她脱下了的衣服被她用真气震成了粉末洒入江中,然后从某块石头下面摸出另一套粗布衣服换上,接着,她脸上肌肉微微调整,很快变了一副模样,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不但如此,随着她易容,绝对是练了特殊功法的缘故,就连皮肤都有了相应的变化! 这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讲道理,如果不是全程目睹的话,云景都没法把眼下这个人和之前偷袭货船的她联系在一起。 换装易容完毕,她施展轻功飞快离去。 先天高手的速度极快,尤其是在陆地上,她的速度比在水里快了十倍不止。 她差不多在野外走了二十里路,然后进入了一个小县城,然后无声无息的进入了一家还挺热闹的青楼里面。 跑青楼后,她也没有和任何人打照面,以她的身手躲开别人太简单了,趁人不备,她捡起一枚小石子,悄悄放在了青楼大厅一个观赏用的水缸里。 那水缸足足一米多宽直径,里面养着几条观赏小鱼,一颗石头丢里面根本就不起眼。 在她丢一颗石子进去后,云景观察,发现在那水缸里已经有八颗石子了。 “石子沉底,是不是意味着,水缸里每多一颗石子,就代表着有一艘北上的货船遭殃沉入江中?漓江很长,这帮细作肯定分段负责一片区域,也就是说,至少在这个女人所处的江段,已经有八艘船遭到破坏了!” 注意到那女人的举动后云景若有所思,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想来应该是在暗中传递消息,那么传递给谁呢?她的上司还是下属? 云景觉得她应该是传递给她上司看的,毕竟哪儿有给下属汇报工作的道理。 也就是说,在这个青楼里面估计有他们的组织成员,亦或者目前没有,但这是一个联络点,即使现在没有他们的组织成员,后续也会有人来查看那女子留下的信息。 被他们弄成了八艘船啊,那得多少粮食没了?若不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云景恨不得将那女的丢这青楼供人娱乐谢罪! 云景念力观察青楼内的每一个人,但凡有人眼角余光看一眼那水缸都将成为云景怀疑的对象,可一番观察下来,并没有什么可疑人物,人们都忙着寻欢作乐,谁有功夫去看那鱼缸中的鱼儿啊,小姐姐不香吗。 云景也不急,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他们暗中传递消息,肯定不会等太久就有人要把消息汇总,因为时间久了,搞他们这行的,传递的消息也就没有价值了。 那个女人在青楼的水缸里留下一枚石子后就无声无息的离去了,显然她真正伪装潜伏的身份并非青楼中人,这里只是他们传递消息的据点而已。 云景在犹豫是继续留在这里观察还是去追踪那个女人,想了想他决定两边都留意,如果那个女人离开自己感官范围的话,他就去继续追踪那个女的,以对方易容伪装的本事,一旦再次易容变装很容易跟丢。 他可不想线索中断,毕竟有没有人会来青楼收集那女子留下的信息还不确定,别两头都白忙活。 好在那女人并未离开云景的感官范围,她在离开青楼后,潜入一栋民宅,在民宅居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从隐蔽出取出了另一套衣服。 如同在江边一样,她将新取出来的衣服换上,之前的衣服震成粉末丢人家灶膛去了。 她居然换的是一套丫鬟的衣服,青色裙子,在换好衣服后,她再次易容,脸部肌肉调整,居然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少女,看上去十七八岁,就连皮肤都变成了这个年纪应有的状态。 “她这样子,任谁看都是大户人家的普通小丫鬟啊,如果不是我全程目睹,谁又会将她这个样子与之前破坏货船的先天高手联系在一起?” 心头嘀咕,云景对于这些敌国奸细的伪装潜伏手段也是真心服了。 伪装成丫鬟模样的女子离开民宅,兜兜转转来到一条小巷,留意到周围没人,然后她揭开一棵树离地三米高处的一块树皮,从中取出了一张纸条。 纸上写了一些内容,但并不是大离王朝的文字,也不是大江金狼桑罗王朝的文字,而是金狼王朝一种极其少见的少数民族文字,有些类似象形文字。 恰好云景认识! 当初自从大江王朝潜入牛角镇后,搞出那次事件,云景就特别的研究过所能接触到的任何文字,如今派上用场了。 那张纸上的内容主要传递了三个信息,第一是明天将有三艘运往北方的货船将要经过这片区域,让这个女子她们负责这片区域的人想办法破坏,甚至来的货船大体时间都标明了,第二是说如今大离王朝的蚁楼因为江上货船频繁沉船已经近乎发疯般追查,让他们小小一些,但凡有可能泄露信息的情况立即了断,第三个信息是让他们留意一个人,大离王朝的二皇子,已经离开京城很久在前往北方的路上,对方化名黄涛,具体不详行踪,让他们留意,若是发现了这个人不要轻举妄动及时上报。 看完纸上的内容后,女子将纸张毁掉,树皮复原,然后离开小巷。 离开后的她潜入一栋民宅,用别人的笔墨依旧是那种独特文字在纸上写了一些内容,然后离开将那张纸悄悄放在了某户人家院墙的瓦片下面。 她写的内容就是明天会经过她们所在区域的三艘船信息。 放这张纸条的她还小声咒骂了一句:“下面的人再把事情搞砸让老娘出手,老娘非宰了不可,没用的东西” 做完这些,她不久后来到了一处四进的宅院中,然后无声无息的进入了一栋阁楼。 那阁楼一看就是女子居所。 事实也是如此,云景的观察中,阁楼中的一张牙床上正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睡得香甜,不过来到这里的细作女子接下来的动作,让云景知道,那个少女并非正常睡眠。 只见那伪装成丫鬟的女子一缕轻微的劲风点在了熟睡少女的颈部,熟睡的少女微微皱着的眉头得以舒展。 完了‘丫鬟’回到自己的小间休息。 默默关注的云景快速整理自己这一路追着得到的信息。 这个有着先天修为的女子,应该是敌国细作的一个小头目,平时潜伏在这个大户人家当丫鬟,不用真面目示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看到她的几张面孔哪一个真正的她,亦或者全都不是。 其次,她和她们这个组织的人,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都是单线联系,目前是不见面的那种,由此云景推断,这个女子估计并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是谁,但从她嘀咕的那句话中推测,绝对知道自己的部下是些什么人。 “她在青楼水缸中放石子,是在向上汇报,通过她放石子的地方,有机会知道她的上线是谁,还能通过她取任务之处留意她的上线,谁去那里放任务就可以继续往上追踪,然后,她给下面安排任务的地方,谁去取任务,大概能知道她的下线是谁……” 心头琢磨,这些都是很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在云景看来,往下查意义不大,毕竟这个组织很大,只抓住打掉下面的一些喽啰压根没用,只有往上查才能连根拔起。 这种单线联系的组织,他们为了谨慎起见,人员名单不会落于纸上,但这并不代表就没有名单了,所有成员的名单必定掌握在某个人手中,否则的话,一旦中层出了意外,下面岂不是就断了联系陷入瘫痪? “所以,往上追查,找到那个掌握名单之人,得到确切名单,就能将这个组织一网打尽,并不是人人都如同我这样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个组织每天都有大量人员在行动,会有折损,会有新成员加入,变动很大,那么确切名单肯定是要落于纸上便于更换的记录的,接下来只能守株待兔了” 心头有了计较,在没有得到确切名单之前,云景不会去动这个组织的任何人,以免打草惊蛇。 “今天来晚了些,没有发现那女子的上线是谁给他派任务,但没关系,青楼那边她汇报工作,肯定有人去查看……,啧,黄涛,居然是大离王朝二皇子,师父带着火-药这种军国利器去了京城,那么他跑来接触自己也就说得过去了,看来这个黄涛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啊,从这些奸细传递的信息,他要去北方,是战场吗?去干什么?刷声望?” 对于黄涛是大离王朝二皇子的身份云景并不太过意外,毕竟从当初接触来看,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云景猜他估计也想争一下那张椅子,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啊,你不争是一回事儿,但仅仅是皇子的身份就是对别人的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