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天气陡然转好,气温也随之回升不少,风刮在脸上手上,不会再寒冷刺骨。
张家父子连同张老汉的两个徒弟来陶家村给盖屋子的热闹做门窗,顺便告诉陶家自己那边一切准备妥当,让定个好日子成亲。
两家人碰了面凑在一堆拿出黄历来瞧,挑来拣去,日子定在腊月二十二。
定了婚期是件大喜事,陶家人高兴,非把本该在主家吃饭的张家父子和徒弟留在自个家吃晌午饭。
张老汉推辞一幡,也就应下了。
曹氏安排好一切,然后让榴花去喊赵敬来家里吃晌午饭。
榴花奉命而去。
带领地方杂役军修桥铺路比在禁军里行军打仗舒服太多了,赵敬闲着也是闲着,听榴花说让他去家里帮忙陪客,二话不说,立马就答应下来。
两人一边往村里走,一边说话。
“榴花妹子,你家今天来的是什么客?先说说,一会儿我才好说话。”出了营后赵敬问道。
榴花觉得赵敬人看着健壮魁梧,心却挺细的,便如实告诉他道:“是我二姐的婆家人,今儿来定成亲的日子。”
赵敬“哦”了一声,又问道:“我记得上回你家两个姐姐都是妇人装扮,怎地这会才成亲呢?”
榴花笑笑,把杏花前面那段姻缘断散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赵敬听完愤慨不已,说那样的人家不呆也罢。
接着又问杏花是被休回来的,那大姐雪花为何也带着孩子住在娘家。
榴花叹口气,只得也把雪花的事说了。
“呸,这个李家还真是不要脸!上回若是我在这,李福根那样的窝囊废,我非拧断他的脖子不可,才抽二十鞭子,也太便宜他了。”赵敬嫉恶如仇,在战场上积累出来的杀气外放,面色甚是骇人。
“都过去了,只要他们往后不来骚扰大姐,我们家也懒得去计较。”榴花笑着道。
“你们都太仁义了,对付这样的无赖不能手软。”赵敬犹在愤愤不平。
“放心吧,赵大哥,经过上回的教训,我量他们也不敢再来打大姐的主意。”榴花说到此处,心思一转,问道:“赵大哥,你回乡安定下来也有几年了,怎地还没找个嫂子呢?”
赵敬闻言脸色一窘,举手挠挠后恼骚,道:“赵大哥我是个粗人,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刚回来那时,有媒人替我张罗过,可都是城里姑娘,一个个娇滴滴,走个路还要人扶,这我哪受的了!拖到如今,我年纪又大了,待字闺中的姑娘哪还瞧得上我?再说我长期在外,一年也没几天呆在家里,干脆就不想这事了。”
榴花从赵敬的语气李听出他倒不是真不想成家,而是一直没遇着合心意的人罢了。
如此,她心中有了数。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陶家门前。
大妹二妹在院里玩,看见赵敬进来,像受惊的小兔子般,飞快钻进了灶房里
赵敬很受伤,一脸沮丧问榴花他是不是长相太凶恶,孩童看见自己就害怕。
榴花笑着解释大妹二妹胆小怕生,上回舅公来,也是这样躲着不敢开口喊人,等熟了,就不怕你啦。
赵敬听后心里好受了些。
进了屋,赵敬在榴花的介绍下,跟张家父子和徒弟一一见礼。
张家父子和徒弟还没跟官打过交道,何况还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将军,战战兢兢,等赵敬坐下后才敢入坐。
赵敬是见过世面的人,今日又是陪客的身份,言谈豪爽,礼貌周全。
张家父子见赵敬为人爽朗随和,没有架子,渐渐地也就放开了。
堂屋里全是男人,榴花想把打探到的情报告诉曹氏,以帮忙做饭为借口离开了堂屋。
灶房里,曹氏跟两个闺女正忙活着,今儿的菜十分丰盛,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榴花进来将赵敬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
雪花不以为然,赵敬是正六品武将,怎能瞧得上带两个拖油瓶的和离妇人?
曹氏却认为有希望,只奈何自家不能太过主动去示意,只能观之望之。
四大两小在灶房里太挤,榴花说完事带着大妹二妹去院里玩了。
其他三人很快就将饭菜整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