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父亲说想休息,你要是不累的话,我就带你四处转转。”玄明热情邀请榴花。
赶了半天的路,说不累是假的,可榴花一想整个下午都将无所事事,多无聊啊,遂接受了玄明的好意邀请。
玄明便领着榴花在道观里四处闲逛。
青峰观并不大,榴花对道家文化不熟悉,主殿里供奉的是哪路神仙也不懂,如同走马观花。
逛完道观,玄明带着榴花来到了后面的菜园。
“玄泽师兄,玄灵师兄。”玄明向正在弯腰干活的两位师兄打招呼。
玄泽、玄灵听见喊声直起身,见玄灵带着个姑娘一起来的,开玩笑似的问道:”玄明,你不会是找着家人了吧?后面的是你姐姐?”
玄明道:“我倒是想有个姐姐呢,可这位姑娘是来请师父去做法事的,跟我没关系呀!”
榴花笑笑,对玄泽、玄灵道:“两位小师父好,我们在李家村见过面的,你们不记得我啦?”
玄泽、玄灵听榴花这样说,凝目仔细打量起榴花来。
玄灵一拍脑门,惊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李家村那个替姐姐出头的姑娘,我说怎么瞧着眼熟呢!”
玄泽也说记起来了。
二人放下手中的锄头,上前和榴花闲聊。
“二位小师父,怎么你们还要自己种菜呢?”榴花往他们后面的菜地看了看,好奇地问道。
玄泽答道:“我们道观方圆十里内人烟稀少,买卖东西诸多不便,瓜果蔬菜不易存放,平时我们都是自给自足。”
原来如此!
榴花点点头,又和玄泽玄灵攀谈了一会。
青峰山并无奇丽的景色可瞧,加之榴花赶路也有点累,从菜园离开后就回道观里休息了。
一下午天师都没见人,不知在做些什么。
晚饭时分,玄明来喊榴花和陶有贵去一起用饭,榴花这才见到天师。
天师一切准备妥当,明日一早就可出发。
山上很安静,天黑后大家就各自回房安歇,一夜自是无话。
次日清晨,榴花是在鸟鸣声中醒来的。
在道观又吃过一顿早饭,榴花和陶有贵踏上了归程。
天师还是带着两个大徒弟,只留得最小的玄明看守山门。
玄明想必是习惯了,对此毫无怨言。
回去的路上人多了,加上又熟悉了些,一路说说笑笑,比来时轻松得多。
路上,榴花得知天师俗名叫黄子谟,曾是位读书人,后来家道中落供不起,才改学修道。
回到陶家村也到了午时,父女二人一夜未归,曹氏等人很是担心,见到二人平安归来,总算安心了。
杏花见到天师很是紧张,连头都不敢抬。
然天师得知杏花就是需要改命的人,只淡淡看了一眼。
赵氏听完姚氏的话,顿时黑了脸。从前以为老幺媳妇只是心眼小,没想心原来这么大,爹娘身体健朗,她就开始算计家业了。
厅里的老爷子也是面沉如墨,姚氏的话是没错,家业迟早会交到柳奕郎手中。但孙儿还未满十岁,姚氏就觊觎全部家产,这还了得。自己偏疼孙子不假,可另外几个孙女也是柳家血脉,将来一人一份嫁妆,风风光光送出门是少不了的。
想到此,老爷子柳焘板起脸来对柳宏源严厉道:“一碗藕羹就闹到如此地步,你这个媳妇越来越没规矩,你平日是如何管教的?”
“是儿子的错,没管教好媳妇。”柳宏源气得暗里咬牙,很想抽死这个蠢婆娘。原以为她只是气量狭窄,妯娌间闹点矛盾无伤大雅,不成想竟藏着这门心思。若不是看在为柳家生了男丁的份上,非休了这不懂事的婆娘不可。
老爷子柳焘又道:“去跟你娘说一声,近日春耕辛苦,晌午杀只鸡炖汤,给大伙都补一补。”
柳宏毅听见爹让他去喊娘杀鸡,知道老爷子心里对姚氏不满,不过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忙站起身到外头去了。
老爷子看老幺走了,又满脸和蔼对柳奕郎道:“先生说的家和才兴旺很有道理。一个家若不能做到兄友弟恭,互相扶持,那么很快便会衰败。”
柳宏毅默声坐在一旁,面上水波不兴,心中却在想:家里孙儿辈就奕郎一个男丁,哪来的兄友弟恭,爹这番话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让自己不要因妇人之间的矛盾而兄弟不和。
絮儿的小脑袋垂着,下巴几乎戳在了胸口上,往常娘跟大伯母吵完架就拿她撒气,骂她是个没用的赔钱货,她怕。
柳宏源怒气冲冲来到厅外,沉脸对着姚氏喝道:“这个家大哥占一半,侄女病了吃碗藕羹你这无知蠢妇就不依不饶,看我不休了你。”
这一喝,姚氏愣了神。从前再怎么闹腾,男人顶多私下说她两句,像今天这样疾言厉色,还是头一遭,尤其是在覃氏几母女面前,这着实让她失了颜面。再者,休妻也要有合理原因,她为柳家延续香火,不信男人会休自己。
“我说的有错吗?”姚氏双手叉腰,不服气地嚷嚷:“费心费力养些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还不如省下银子给奕郎读书,学堂里的先生说奕郎天资聪颖,是个读书的料,将来考状元做官,光复柳家门楣,可不全靠着咱们奕郎。”
“你还敢顶嘴,反了天了你。”柳宏源怒气上升,满脸通红,双眼死死瞪住姚氏。这蠢妇为一碗藕羹闹翻了天,爹却在这个时候吩咐杀鸡,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想挫掉姚氏的锐气。
姚氏从未见过男人这般模样,气焰顿时矮了下去,目光像刀子一般狠狠剜覃氏母女一眼,扭腰转身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