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艳阳高照,地基工程进展喜人。只要将地基打好,地面的主体工程就快多了。
东家詹衡熠偶尔会来工地视察,对杨老四和榴花两人的工作到位颇为满意。
为奖赏两人的辛劳,詹衡熠请他俩去鼎丰楼吃饭。
吃饱喝足,榴花先行下楼,奔镇上的顺发当铺而去。
烈日炎炎,又是午后,人们多躲在屋里歇晌,街上行人稀少。
当铺里半个客人都不见,掌柜与伙计无聊得打起了瞌睡。
顺发当铺正是章大河的,榴花先在街对面观望了一会,确认章大河不在当铺里,这才走了进去。
伙计用手支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掌柜则趴在柜台上睡得正香。
“醒醒,醒醒,我当东西。”榴花用力敲了敲柜台喊道。
听见喊声,伙计睁开眼睛,见柜台前站的小姑娘穿着打扮不像是大户人家的,懒洋洋地问道:“当什么?破衣烂裳我们这可不当。”
“这个,我家公子让我来当这块玉佩。”榴花掏出个绣袋来放在柜台上。
绣袋是用上好的绸缎制成,绣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不便宜。
伙计看见绣袋,总算有了些精神,抓起绣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柜台上,眼睛顿时一亮。
那玉佩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好看得紧。
伙计赶忙将玉佩抓在手中细瞧。
此玉佩是由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主体为鸣钟,上方还雕刻着一只蝙蝠,乃是寓意终身有福。钟为浮雕,蝙蝠为镂雕,玲珑精巧,质地致密细润,入手生温。
“能当多少银子?”榴花见伙计瞧得入迷,故意出声打断。
“姑娘请稍等。”伙计虽有些眼力,却还吃不透此玉佩到底价值几何,忙将酣睡的掌柜摇醒。
掌柜迷迷糊糊接过玉佩一瞧,朦胧睡眼顿时一片澄明,精光闪起。
手握玉佩沉吟半响,掌柜微眯了眯眼,面无表情地问道:“姑娘,此玉佩是何人所有?”
“我家公子的啊!”榴花眨了眨眼回答。
掌柜捻了捻下颌上的胡须,又问:“敢问你家公子是哪户人家的?”
“我家公子是来黄泥镇做生意的,不是这里的人,说了你也不认识。”榴花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道:“我只是来当东西,你问这些做什么?到底当还是不当?”
“我们这里是当铺,有人当东西岂会不当?”掌柜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狡诈,问道:“此玉佩不知姑娘想当多少银子?”
“公子交待,不能低于一千两。”榴花正色答道。
来之前,她和詹衡熠还有杨老四三个臭皮匠商量计策时,杨老四说反正不管典当物是不是价值连城,顺发当铺最多给真正价值的十分之一。
而詹衡熠这块玉佩,当初买时足足花了三千两,眼下榴花说一千两,只是随便开口的而已。
掌柜听榴花要当一千两银子,将玉佩往柜台上一扔,冷嗤道:“一块破玉佩也想当一千两银子,姑娘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怎么不能当一千两,公子说当初玉佩可是花两千两银子买的。”榴花撅起嘴反驳掌柜。
掌柜面露鄙夷之色,瞅着柜台上的玉佩继续嘲讽:“你家公子见识浅薄,被人骗了都不知,这玉佩最多价值五百两。”
“我家公子怎么可能被骗,一定是你在糊弄我。”榴花不信地瞪着掌柜。
掌柜冷哼一声,沉下脸来道:“老夫入行三十年有余,这双招子称不上火眼金睛,但看东西从无有过偏差。这玉佩二百两银子,你乐意当就当,不愿意当就另寻他处,看出的价会不会比我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