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婳!你这是污蔑本宫!”諴妃历年来在宫里沉沉浮浮,可跟了皇上二十余载,她也并非是先皇后那般的逆来顺受。
一双杏眸怒意难消,看的只让人寒意岑岑。
皇贵妃璟婳虽说没有諴妃资历那么深,可在其位,便要有撑得起这位置的心。
“諴妃娘娘,本宫向来不屑于这些下三流的手段,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本宫既敢说就意味着本宫有足够的证据。”璟婳迎着諴妃的眸子,浑身激起的胜负欲洋洋而洒,一个跪地而瞥视,一个俯视而睥睨。
“既然娘娘有证据,那就展示出来,若是冤屈或误会也好让諴妃娘娘辩驳一下。”莹嫔早就盼这一刻,此时,看着諴妃的眸子里充满了玩味。
“皇上?”璟婳自然不会直接自己做主,这事情的最终裁决人还是皇上。
嘉庆未直接拒绝。
璟婳便差使了福公公,“福公公,把张达带上来!”
张达?
諴妃一听这名字的瞬间,满眼的尖锐瞬间钝了刃。
张达也算是见惯了大小场面的人物,可此时这个情景见皇上还是腿软身子抖。
“罪臣张达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娘娘!”张达已知自己的结局,俯首低呼。
“皇上今日在这儿,你大可说明白当日是如何陷害了先皇后,致其含恨死去。”璟婳对张达说道。
张达再次咚咚磕了几个头,含糊不清道:“罪臣——罪臣——”
嘉庆再忍不住,“好好说话!”
张达这才哆嗦着把思绪拼凑了起来。
“是一个叫云叔的人来找的微臣,他说需要臣做一件事,只要做成这件事,就给微臣五百两银票还有——”张达抬头觑了眼嘉庆。
二阿哥绵宁听得胸中愤懑,“还有什么?”
“女人。”张达被绵宁吓了一大跳。
“让你做什么?”璟婳冷着声音问道。
张达长吸一口气,“一开始说是让臣开一副乱人心脉的药,要看起来有喜的脉象。”
“一派胡言!本宫从未找过你,何来指使你这些事情!”諴妃笃定的看着张达,纵使是现在,她还在强撑。
张达却知道有些秘密一旦拉开一个口子,就再也藏不住了,“諴妃娘娘可不敢这么说,微臣是得了您的旨意才敢开药煮药送药的,况且,况且,这云叔也是您的人啊。”
从始至终,諴妃的确是通过云叔找的张达,在这件事情上,諴妃留了个心眼儿,万一遇到什么事了,自己也好自保,没想到一语成畿。
思及至此,諴妃也想明白了,她只要死咬着不承认,那么她就不会落得太惨,毕竟还有瑾玥,她不能给瑾玥冠上这个罪名,“臣妾冤枉啊……”
张达慌不择的摇头,“望皇上明鉴!”
“皇阿玛!皇额娘一生为大清,为您,为儿臣,全然没有了自己,皇阿玛怎么忍心皇额娘含恨而去。”二阿哥绵宁跪在嘉庆脚边,半是悔恨半是愤懑的对嘉庆说道。
嘉庆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二十年的枕边人,用一种近乎于崩溃的眼神看着諴妃,“惠苒,告诉朕,这——是不是真的?”
不管什么时候,諴妃都能不断的暗示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开始为了儿子绵怿,后来便想着为了瑾玥,可她的心啊,始终因为皇上而冷,因为皇上而热。
当嘉庆用那种伤心欲绝的眼神看着她时,再多的理由和借口都显得那么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一句“惠苒”让諴妃有种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感觉,那个时候他还是不受待见,不懂得迎合的王爷,娶了知冷知热贴心的惠苒,便觉得这人间已值得。
惠苒记得皇上对她说的话,皇上说他在乎的是真心真意,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惠苒不离,他就不弃,最重要的是不相欺……
不相欺。
一句不相欺涌上心头,也让坚如磐石的惠苒散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