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光鲜的日子可不是说有就有的,除了伺候的人需要尽心之外,做些脏活累活的奴才们更是辛苦。只不过,看到的少,我们就真的以为这光鲜亮丽就是理所应当。
安韵带着知夏和小安子置办了许多东西,先是去了厨房,接着又去了侍卫处,药房,连同织房都去了,说是年节关至,福晋仁慈,特意派她去关切各处的。
最后是浆洗处。
还没走到浆洗处,一种皂角加香料的味道早就传了过来。
安韵从来没有来过这儿,这与前院相比简直是另一番景象。
毫无美感可言,这里的人也不要求少量多餐,描眉画眼,盈盈细腰,一个个只管吃饱了就抱着一盆又一盆的脏衣服盥洗,扯着嗓子喘着粗气,干的那叫起劲儿。
“主子,您还是别去了?奴婢一个人就行了。”知夏看走了几步的安韵脸色有些难堪,怕她忍受不了,劝慰道。
安韵看了看知夏,又似自嘲道:“没事,我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人,这些苦也是尝过百遍。不过是从进了王府,开始了享受,一时有些不习惯罢了,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到底算是受苦的人,真是没过一会儿就好了。
安韵前脚跨进浆洗处,那一帮干活的婆子丫头们就睁着眼睛看过来了。
安韵这身着幽香锦衣华服,头戴玉石金饰,长的又美到骨子里的主子可是没怎么来过这又脏又累的浆洗处,可不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浆洗处的孙嬷嬷是个三十多岁的精明女人,她执着鞭子刚喊了几句就听婆子们嘀咕起来了,随着视线看过来,便看到安韵了,本来泼妇骂街的嘴脸一瞬间转成了笑脸,喜盈盈凑过去巴结道:“安主子,您可是有什么吩咐,派人通传一声就行了,怎的还劳烦您亲自过来了?”
安韵掩着口鼻,直到孙嬷嬷说话才镇定了一下,说道:“福晋仁慈,体贴这天寒地冻,奴才奴婢都辛苦,便派我过来看下大家是否有什么需要?”
孙嬷嬷笑得脚都快僵了,就差三跪九叩了,“多谢福晋体贴,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只要福晋和各苑主子满意,那就是咱们最大的功劳了。”
安韵一早就猜到了孙嬷嬷会这么说,便点了点,道:“还是孙嬷嬷领导有方啊……”
然后,知夏就带着东西和小安子一起跟着孙嬷嬷进了屋寒暄。
知夏得了安韵的眼神,悄悄退了出去。
大部分都是三五成堆的讨论福晋给大家送的什么东西,盘算着年节买点什么,只有一个小角落里的女子蹲在那儿不紧不慢的洗衣服。知夏就知道是了。
左右看了看,知夏快步走过去,悄悄到了女子身后喊了句:“欣悦姑娘~”
欣悦头也没抬,手里继续洗着衣服,一副怨怼的语气道:“干嘛?我这不是洗着呢吗?再多了我也做不完!”
原来欣悦以为是其他的奴婢差使她干活的,故意赌气说道。
知夏撇了下嘴,真不知道主子是种了什么邪,非要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人送东西,想想都心疼,可主子交代了,她也只好照办,便耐着性子说道:“欣悦姑娘可想从这出去?”
这可真是比什么都好使,欣悦“欻”的一下扭过来头,看到一个年轻小丫头,狐疑道:“什么意思?”
知夏又道:“我家主子说了,如果你想出去,一定协助,若是你安于在这,那就只能爱莫能助了。”
欣悦简直要高兴的叫出来,这可不就是天上掉馅饼吗,原以为福晋一发话,自己这辈子算是要老死在这儿了,没想到居然上天助她,看来她这就叫时来运转,说不定自己还能富贵荣华享受不尽呢,喜滋滋的赶紧回道:“自然是想出去的,只是,福晋发的话,想出去哪儿有那么容易啊?而且,我也——没钱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