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关了灯后,贺南方搂着她,一直摸她的手。 有种心愿终了的感慨:“想了这么多年,终于带上了。” 李苒:“……” 这钻石又大又硌人,为了满足虚荣心,贺南方非要李苒睡觉也带上。 她又嫌烦,又不舒服,只要将手放在外面晾着。 贺南方大手倒是不厌其烦地把玩。 李苒心想,这人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带着这种难言的想法,她很快入睡 第二天,贺南方一早就去上班,李苒去了一趟医院。找到上次接待她的主治医生。 “考虑清楚了?” 李苒点点头,她之前对做治疗一向很不积极,疼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她早已选择接受了自己不完美的现实。 直到昨天,她置身在还未装好的儿童房里时,她突然想,如果命中注定她会有孩子的话。 会不会因为放弃治疗而跟这个孩子错失缘分。 她又想起贺南方说的话,他们要对天使降临这件事,永怀期待。 第90章 “你有事瞒着我?”客厅里, 贺南方正看着手里的文件, 却突然出声问到。 “啊?没有。” 李苒下意识的否认, 于是过于急切,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贺南方抬头看她,眼神紧紧逼视, 她的视线落到李苒含着一颗车厘子,嚼都不敢嚼的嘴巴上,他伸手轻轻地在她脸颊微微突起的地方摁了一下。 带着一点试探,“你紧张什么?” 李苒的喉咙紧了紧, 往后缩了缩,警惕的眼神盯着贺南方,极力掩饰道:“我没有紧张。” 贺南方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坐到李苒的旁边。 他眼神还是带着疑惑, “我总觉,你有事瞒着我。” 李苒慌张的躲避开眼神, 她将手里的水果塞到贺南方的手里:“吃点水果, 就不要疑神疑鬼了。” 她越是在这样, 就显得她越心虚,贺南方欺身过来, 压住李苒的半个身子,颇有些严肃的语气问:“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最近年关, 贺南方忙的脚不沾地,时常只能见缝插针地回来一趟,由于时差问题, 有时半夜李苒还会看到他披衣服起来开视频会。 加上最近李苒重心没有放在他身上,难免男人会有这种猜测。 原来他怀疑这个,李苒理直气壮的推开他:“你才在外面有人了呢!” 贺南方被她推离半个手臂的距离,看着她一会儿,眼神复杂道:“我才不会出轨。” “你也不许。” 李苒:“???” 行吧,她最近为了能尽快做治疗,经常瞒着贺南方去医院,有时他问起来她就说跟于晓晓在一起了。 脑海里正想着这些事,却听贺南方冷不丁问:“你今天下去哪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苒张嘴,依旧是那套老说辞:“跟晓晓逛街去了。” 贺南方到底没有打电话给于晓晓对峙,李苒心里松了口气,于晓晓在贺南方手下基本上活不过五秒,就会都招了。 于是,李苒觉得先发制人,故作生气的问:“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不管有道理没道理,声音高一高,总是显得有气势一些。 果然,贺南方被她的“生气”惊愣了两秒后,立刻改口:“我当然相信你。” 他轻轻地靠过来,作势要亲她。 虽然“生气”是装出来,可这种时候突然亲过来,总有一种不好好说正事,胡闹的感觉。 她推开贺南方,抵着他的胸膛:“你以后还怀疑我吗?” 该怀疑肯定还是要怀疑的,贺南方的的眼神清楚地写着这几个字。嘴上却说道:“不怀疑。” 一段小插曲结束后,贺南方回到书房。 李苒拍了拍小心脏,在贺南方面前撒谎可这真不容易,那人眼睛里跟装了测谎仪似的。 晚上回到卧室,李苒垫脚,将从干洗店带回来的西装放入柜子里。 男人从伸手抱住了她,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轻而易举地挂上架子。 “我明天要出差。” 李苒听到这句话时,差点没笑出声,她最近一直担心要怎么瞒过贺南方去做治疗,正好赶上他出差。 “我怎么感觉你那么高兴呢?”他语气有点不悦,搂着她,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 李苒压了压嘴角:“当然没有。” “你出差我为什么要高兴?” “我哭都来不及呢!”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贺南方唇角一勾,揽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那你哭一个。” 李苒:“……” 这什么鬼畜爱好? 喜欢让人哭? “我哭不出来。” 贺南方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被戳痛了哪根神经:“你不爱我。” 李苒:“……” 她别开脸,不理他,任由他赖在她的身上。 李苒将阳台上的衣物收拾进来,她走到哪里,贺南方跟到哪里,甩都甩不掉。 “你到底想干嘛?” 贺南方一笑,轻声说:“你在怎么就不懂我的画外音呢?” “什么画外音呀?” 他眯着眼,然后凑过来,低沉的语气像是冬季里被冰封住的湿土一样,带着一种要去迎接春天的期待:“我不过是想让你说一声——” “你会想我的。” 李苒脸腾地红起来,贺南方抱着她站在阳台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好啦,我会想你的。” 贺南方沉默地笑了笑,他圈着她在怀里,然后将他抵在阳台的铁质栏杆上。 虽然里面开着暖气,但铁制品冰冷的质感贴着皮肤时,还是不由地泛起鸡皮疙瘩。 李苒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进去吧。” 贺南方看向窗外,突然说了一句:“外面的梅花开了。” 李苒下意识地转身:“哪里呢?” 贺南方在她身后静静地蹭了一下,等李苒察觉出那是什么时,登时恼羞成怒。 她咬牙:“这是阳台上!” 贺南方当然知道这是阳台:“你放心,我不在这里。” 她往下望了望:“不在这儿,那你……” 贺南方倒是真没那方面意思,他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一下此刻的心境。 “外面下着雪,城市都被封闭,然而梅花却开了。” “外面风雪飘摇,而这栋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人。” “我们彼此靠在一起,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声。” 有一股莫名的的暖意,顺着贺南方的话一直烧到李苒的心口。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贺南方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能够选择一种死法的话。” “我希望那一天,我们能够在这个屋子里,相拥死去。” 李苒不太明白为什么贺南方会说出这种话,可转念一想。 百年之后,在一个漫天雪花的雪夜里,在一栋他们亲手布置处处都是最熟悉痕迹的屋子里,他们可以死在彼此的怀里。 真的是一件浪漫而又奢望的事情。 光是这样想想,李苒突然觉得死亡一点都不可怕了。 尤其是想到他们会这样相伴到老,死在彼此的怀里。 —— 第二天一早,贺南方起早赶飞机,走时李苒从床上坐起来。 “你走了?”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眼睛半睁半闭着,倒也还记得贺南方今天要走这件事。 他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眼睛:“嗯,我去机场。” 他轻声地哄了她两句,连是说:“你先睡,我到了打电话给你。” 李苒点点头,贺南方笑了笑:“在家乖乖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