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小康家庭出来的普通女孩,在那些人眼里,倒是低下的连给贺家提鞋都不配似的。 老爷子明里震慑过老宅贺家那帮人,多次承认李苒的身份,不过那些人骨子里看不起她,李苒也就渐渐不太跟那边往来。 现在又敢挑这种时候欺负过来,她还手软什么? “还有件事……” 孔樊东:“先生手术的事情,不知被谁透露出去。” “一听先生病重,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过来了。” 李苒:“过来?什么意思。” “做手术当天我就让你封锁消息,谁透露的?” “我们的人没有问题,医院这边鱼龙混杂,不好说。” 孔樊东:“我会再把医院的人彻查一下。” 李苒摇头:“精力暂时不用放在这上,已经被透露出去,他们肯定要过来一看。” “只要贺南方还好好的,谣言不攻自破。” 孔樊东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李苒:“老爷子这边你来管,所有来探望的人,只要你觉得有问题,自行处理。” “医生所有的治疗方案,必须由贺家医生在场讨论。进入重症监护室的医生护士名单固定,不要让新面孔混进来。” 南山医院是一家私立高级医院,相比于公立医院有些事更好商量。 现阶段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应该都不算是事情了。 “那先生那边……”他这两天一直是两头忙,老爷子这边他负责盯着,贺南方那边也少不了他。 李苒思索一番:“我来管。” 孔樊东微睁大的眼睛,丝毫不掩惊讶:“你……” 李苒之前对贺家避如蛇蝎,对贺南方更是心坚如磐,冷漠的没太多感情。 她愿意过来管事,孔樊东心里的意外可想而知。 李苒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深意,皱眉思索一番:“你要是信不过去我,派个得力的人手过来。” “贺家有些事我了解不深,需要人。” 孔樊东哪里是信不过她,这种时候更是巴不得他留在这里。 脑海里思索片刻,征询:“刘栗怎么样?” 李苒:“刘栗?” 孔樊东解释:“是贺家新任管家,你还没见过。” 她见没见过不要紧,只要孔樊东信得过就行:“就他。” —— 刘栗被调到贺家做管家之后,一直郁郁不得志。 他原本被孔樊东当接班人栽培,一直跟在他手里做事。去年有天突然被从外面调进来,本以为进入贺家,离老板更近,以后更有作为。 哪知管家就是个管家,老板常年不在家,贺家别墅里空的能开派对。 刘栗成天养花种草,提前退休。 对了,让他养花这活儿是老板亲自叫他去书房吩咐的,说叫他养的那几盆花比贺家别墅里东西加起来都珍贵。 吓得刘栗简直把那几株花当成亲儿子。 这天接到孔樊东电话时,刘栗忍不住一顿抱怨:“师傅,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孔樊东点了根烟:“贺家有什么情况?” 刘栗也听到一些风风雨雨的传闻,“除了电话比以往多了,没其他特别的。” 孔樊东:“嗯。” 刘栗:“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孔樊东没回答,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想不想过来?” 刘栗瞬间精神起来,没丝毫犹豫:“想。” 孔樊东轻呵了一声,一脸“就知道你小子”的意思:“今晚过来。” 刘栗挂了电话,仿佛接了个从天上掉下的馅饼儿,飘飘忽忽。 —— 晚上,贺南方输完液,孔樊东进来跟他汇报工作上的事情。 贺南方虽然气色不太好,但精神显然明烁了些。 眉间那抹郁色散开后,病房里的气压都没那么沉重。 他刚动完手术,医生说麻醉过后,伤口会很疼,需要卧床一两天。 结果李苒出去看了一遭老爷子,回来后,见贺南方已经坐起来。 特助在他病床上支起一个电脑桌,贺南方带着眼镜在处理邮件。 李苒:“……” 这人就该发他个五一劳模的大红花戴着。 孔樊东进来把工作简单说完,都不是什么大事,又说了将刘管家调过来的事情。 一听是那个管家,贺南方皱起眉:“怎么是他?” 不怪贺南方对刘管家印象不好,他现在对“管家”这两个字有点排斥。 还在路上长途跋涉的刘栗还没到,就被老板打上不合格标签。 孔樊东见贺南方不同意,正想着换人选。 坐在一旁的李苒突然出声:“你是不喜欢刘栗这个人呀,还是不喜欢他是个管家呀?” 果然,一针见血。贺南方不说话了。 孔樊东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刘栗老跟他说老板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照这话,还真的有意见。 李苒:“人家名叫刘栗,又不叫刘管家。” 贺南方哼了一声:“都不喜欢。” 李苒:“……” 不过,最后刘栗的特助身份还是任命下来了。 晚上九点多,贺南方处理完公务,李苒又去楼下看了一次老爷子。 踩着月光回来时,听到医院外面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鞭炮声,想起从贺南方出事到现在还没给李昌明打电话。 李昌明很快接通电话,问她这边情况如何。 李苒说了老爷子情况后,李昌明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爸爸,我可能要再待一段时间回去。” 李昌明很不同意,他以为李苒是因为老爷子的事情:“苒苒,人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老爷子病重,爸爸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已经待在四天。” “爸爸相信老爷子已经感受到你的心意了。” 李苒:“不是因为这个。” 她深吸一口气,跟李昌明解释其中的复杂:“老爷子病危,贺南方昨天胃出血,做了个手术。现在贺家老宅的各家旁系,台州贺南方舅舅那边,还有n市众多人都知道了,现下都往这边赶。” 她三两句话,李昌明便明白她的意思。 “你想好了?” “一定要蹚这趟水?” 李苒:“嗯。” 李昌明叹了口气:“苒苒,你不要冲动。” “这次可不像以往。” “这种时候你站在贺南方旁边……以后,可就再也脱不开这个身份了。” 李苒明白他的意思,这种时候她决定站在贺南方身边,无疑是以贺南方未婚妻身份行事。 甚至连女朋都不能自称。 只能是未婚妻。 李昌明:“你不要犯糊涂,趁现在还来得及。” 李苒:“爸爸,我很清醒。” 李昌明忍了忍,还是怒了:“你清醒什么?贺南方还有贺家人敢对你一次,就敢对你第二次。” “他贺家哪个不是虎狼,你以为以贺南方未婚妻身份就能应付得了?” “再说他贺南方行事横霸,不择手段,要是回去了,你以为你还能离开第二次?” “当初拒婚的是你,现在和好的也是你,你让当初那些人怎么你?” “你这是轻贱你自己!” 李苒低着头,“爸爸,我问过自己了。 “能狠心得下,可我一定会后悔的。” 李昌明:“你去看老爷子,是你孝心,若这种时候你还跟贺家绑在一起,爸爸绝对不同意。” “爸,你说我糊涂也好,说我轻贱也好。” “一码归一码,我留在这里不代表就是回头,不代表我就要向贺南方妥协。” “你这还不叫妥协?贺南方那狼子野心,霸占了你八年,你好不容易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