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苒:“……” 孔樊东:“这件事只能来找你。” 找她有什么用?她是空气清新剂吗? 李苒:“我没法帮你,你们最好现在就送他去医院,一直高热可不是好事。” 孔樊东听着这句话,心里挺不是滋味。 他们放在心里关切的人,轮到李苒这里,结果得到这么个态度。 孔樊东那张粗犷的脸,几乎要低到了尘埃里:“李苒小姐。” “我孔樊东这辈子从未求过人,以前看不起你是我孔樊东的错,瞎了狗眼。” “今后我孔樊东听你的,说一不二,只要你能……去贺家看一眼先生。” 李苒头也不回地准备进屋:“不可能,你们还是趁早找医生。” 孔樊东一只手握着门把。还在坚持:“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先生心里真的喜欢你,想见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李苒冷脸:“你哪只眼看见他喜欢我了?” 孔樊东:“两只。” 李苒:“……”有病! 一大早就被他气乐了:“贺南方是要死了还是怎么地?” “你连这种鬼话都说的出口。” 孔樊东像是跟她较上劲,认死理,非得要李苒去看看。 一早于晓晓刚上班,从大门外进来,经过走廊时看到孔樊东。 朝他招手:“帅大叔,你怎么在这里?” 孔樊东这么高的个子,站在她办公室门口过于显眼,李苒不想引人注意。 “进来。” 他朝于晓晓笑笑,随后进屋。 李苒抱着手臂看他:“说好了,看一眼就走。” 孔樊东:“行。” 李苒那上包:“带路。” —— 贺家别墅里,李艾宽慰贺夫人:“您别难过,先生说不定只是一时生气才让您回台州,等到气消了,不就接您回来了。” 李艾一回来就听说贺母要被送到台州,心里也很是着急。 她一直以来都是贺母阵营的,跟李苒一向不太对付,若是贺母一走,这贺家不就成李苒一个人的了。 贺夫人摸着眼泪,拉着李艾的手:“真的吗?” “我真怕南方他是铁了心要送我走。” 李艾:“不会的,只是李苒在家,贺先生只是给李苒一个面子罢了。” 贺夫人精致的妆容哭的有点花:“可我真的不想走,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留下?” 李艾想了想:“要不……请许闻斌先生过来一趟?” “他跟贺先生父亲生前是好友,又是长辈,这些年许家跟贺家来往密切,若是请许先生来的说情话。” “贺先生说不定也会改变主意。” 许闻斌和贺南方父亲是挚友,贺父去世后,他对贺南方诸多照应,后来贺家家大业大,势头盖过许家,可贺南方还是愿意将那些生意跟许家合作。 即使以许家的供应链,已经支撑不了贺家庞大需求量。 贺母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点点头。 李艾:“正好周末是许闻斌的生日,到时候先生肯定会过去,生日宴上让许先生卖这个人情,肯定能成。” 贺母这才不哭,脸上终于露出往日的笑意。 孔樊东带着李苒一进来,便见李艾坐在沙发上和贺母说着什么。 李艾一见李苒,并不作声。 孔樊东淡淡地训斥她:“不要没规矩。” 李艾不情不愿:“李苒小姐。” 李苒:“别叫我,担待不起。” 她独自上楼,孔樊东还有贺母他们全都留在楼下。 二楼没有贺南方召见他们不允许上去。 她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居然没人。她还以为他病倒卧床不起,看起来情况没她想的那么严重。 转身去了书房,轻敲两声门。 “进来。” 李苒推门进去,见贺南方正在书房打电话,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居家服,有些宽松,松坠在他的身体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几天时间不见,贺南方好似瘦了许多。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偏头看门口,见到是李苒时,突然话音顿住了。 “稍后联系。” 说着就将电话挂断。 贺南方站在靠窗的位置,转过身来时,背向着太阳,身后有一层淡淡的柔色的光圈。 将他整个人包裹的没有往日那般凌厉,柔和许多。 “你怎么来了?” 李苒打量了他几眼,发现眼前这个人好的很,除了眼下的浓影比较重外,看似一切都很正常。 她问:“你不是病了?” 贺南方似乎有些生气:“谁跟你说的?” “行吧,还有力气生气,说明真没病。” 贺南方不自然地从将袖子拉下,似乎在遮掩着什么,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我好的很。” 李苒点头:“我看出来了。” “没事我先就走了。” 贺南方看着她说走就走的背影,忍不住上前一步:“你……” 李苒:“嗯?” 贺南方:“你来还有别的事情吗?” 他抿着嘴唇,抬了抬下巴。 李苒:“???” “没有。” 贺南方似乎有点泄气,随后又很认命似的道:“算了。” 李苒:“嗯?” 算了什么呀? 她有点懵:“你别这个表情,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 贺南方不答,李苒想了片刻,突然想起来。 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来道歉的吧?毕竟他那天晚上气的差点把礼物摔她脸上。 李苒:“……” 这男人不傲娇会死吗? 第29章 李苒甚至都没有进来, 她靠在门框上, 偏着头, 懒洋洋道:“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正要转身,又想到什么, 她淡淡地瞥了贺南方一眼:“好好照顾自己,都这么大人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开口:“你是在关心我?” 李苒轻笑,头低了低,再看过来时, 脸上里写满了不在意。 “行了,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要不是孔樊东说你病的很严重,我怎么可能过来。” 在她心里,来看贺南方不过是顺手之举, 没必要非扯上什么关心不关心。 再说贺家这么多人,也不缺她的关心。 贺南方微怔, 不自觉地攥紧手心。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李苒, 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仿佛在甄别她这句话是真是假。 别人说假话都是为了献殷勤,只有李苒说假话是为了疏远。 他脸上恢复一贯的淡漠, 即使真的生病,没必要上赶着求关心。 低沉沙哑的嗓音, 说不出的低靡:“你走吧。” 李苒听到这句话,求之不得。 心情挺不错,甚至还朝他弯着嘴角笑了下:“再见!” 这句“再见”像是一把刀子, 猝不及防地深插进贺南方心里,再配上李苒那潇洒转身的姿势。——不亚于又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