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方摇头:“味道不一样。” 李苒:“你明天让人把你床上用洗涤剂洗一遍就一样了。” 贺南方执着:“已经洗过了,不一样。” 李苒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贺南方眼皮沉重低看着她:“还有事吗?没事我睡了?” 李苒:“……”他怎么好意思问自己有没有事。 他这算怎回事? 还想把他推起来,可这次却怎么推都推不醒,她凑过去想把他打醒,结果余光瞥到上次被李昌明揍得伤口还没有好,明晃晃的挂在他脸上。 李苒又下不去手。 说实话,贺南方要是像以往那样,各种命令她,李苒一定不会吃他那套。 偏偏是现在这样子,除了正儿八经的生气外,他更多时候是把矛盾掩饰过去,不去面对。 经常搞得李苒经常像现在这样,有火发不出。 拿着枕头在他身上狠锤了两下出气后,李苒拿着枕头出去。 不过贺南方说是睡觉便真的是睡觉,甚至累的连一个身子都没有翻。 第26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 贺南方神清气爽, 一早就去了拳馆找师傅练拳。 而李苒萎靡不振地坐在花园房的秋千上, 像是被吸干了灵气的人参果……满脸都写着—— 人间不值得。 她待在花园房没多久,贺南方便打拳回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半休闲服,小立领口下拉链一直拉至下颚线, 显得人十分凌厉拔萃。 他从院子里看见李苒坐在花园房,于是顿住进屋的脚步,转弯便从外面进来。 或许是昨晚睡得太好,男人今天的脸色尤为容光焕发, 嘴边的弧度比平日里要高些。 他一进来,便看到李苒头靠在秋千绳结上打瞌睡,秋千绳是粗麻编的结,有碗口那么粗。。 站在她身后, 从李苒的头顶看到她微微翘着的脚尖,不禁皱眉:“怎么睡在这?” 李苒抬了抬上眼皮, 用一种很费劲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瞌睡写在脸上:“你说呢?” 贺南方揣着明白装糊涂, 要不是昨晚他半夜去她卧室。 李苒睡在了外面,一夜没睡好? 不论李苒的脸色有多差劲, 贺南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他绕开这个话题,朝她伸手:“吃早饭了吗?” 李苒没将手递过去, 而是掩着面打了个哈欠,“你不回来,谁敢吃早饭。” 然后低头慢悠悠地穿上拖鞋, 游走回到客厅。 贺南方跟在她身后,见她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下次跟我一起去锻炼。” 李苒回给他一个“得了吧”的眼神,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们还哪有下次。” 李苒的话像一只小小的虫子在贺南方的心口上蜇了一下,他先是满脸的淡漠,再等回味起这句话的意思时,心口却暮地疼起来。 那疼痛虽比春天的风还轻,却比风蔓延的还要快。 贺南方终究没说什么,那些霸道的,命令的,强令的话,远不如现在的隐忍来的更合适。 他伸伸手,终归没牵住前面飘着的人。 早饭桌上气氛还算和谐,李苒吃着她热腾腾的中式早餐,小笼包配海鲜粥。 贺南方一贯用他的刀叉,切着培根和三明治。 贺母则喝着她的美容抗衰老燕窝粥,精致地一口一口。 其间贺母欲言又止地看着贺南方,一整个早饭都是这个便秘的表情。 李苒抬抬头,发现当事人贺南方目不斜视。 她塞了一个小笼包后,擦了擦油油的手,怼了怼贺南方的胳膊道:“你妈有话对你说。” 贺南方微微偏头,手里的刀叉碰着磁盘,声音清脆:“什么事儿?” 贺母含蓄地问:“最近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苒在旁边歪着头,聚精会神地听。 贺南方拿起一旁的餐纸擦手:“没有,一切正常。” 贺母又是那副明明脸上写着有话,但就不直说的样子:“那你……” 贺南方嘴边动了动:“嗯?” 李苒受不住这种婆婆妈妈:“公司没倒闭,那你为什么天天在家,不出去工作。” 贺南方身子转过来,他一只手旁边是光可鉴人的刀,一只手旁边是锋利无比的叉……李苒突然感觉自己下一秒就是他盘子里的那块培根。 他就这么眯着眼,嘴边擒着淡淡的笑,看着李苒。 “我在家是为了什么,你说呢?” 那笑意达不到心底,像是蒙了一层浅浅的烟蓝色的雾霭,隔在两人中间,真真假假,捉摸不透。 两人对视两秒后,李苒收回视线,心里默念,别再演戏了,虽然看着挺像回事的。 贺南方并不很在意李苒信不信他在家是真的“陪伴”她,但起码男人内心还是有了一番“自我牺牲”的意识觉醒。 他用行动提醒李苒,他在为她“付出”,用自己分秒千金的时间在“陪伴”她。 但对此李苒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吸了一口小笼包。 吃完饭没多久,李苒听到院子里停进来几辆车,扫了一眼是贺南方的几个智囊团。 虽然他人待在家里,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办公,人来齐之后,一群人便去书房开视频会议。 李苒坐在楼下的花园房一边画着画,一边等大师过来。 八点五十时,周夫人和邱簌簌先到。 车停在院门口时,管家出去迎接,他只当她们是平常拜访,将人接进屋。 贺母暂时还不知道李苒今天约了“苦瓜脸”女德大师来家里讲课,等到几位太太坐下闲聊后,周夫人不经意地提起,贺母才知道大师今天要来家里。 贺母有些意外:“我怎么不知道?” 周夫人也很惊讶:“李苒没跟你说过。” 贺母拧着精致的眉眼,不知道李苒在打什么主意,对周太太道:“今天恐怕不方便接待大师。” 周夫人忙问:“怎么了?” 贺母指了指书房,轻声道:“南方在家,他一向不喜欢家里来外人。” 周夫人略有遗憾:“是吗?大师可好不容易来一趟。” 但话锋一偏又:“可我听李苒说,她要请你们家南方一起听课。” 贺母没有接触过这位女德大师,只听周太太说起过——大师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她思略几几秒后,心想贺南方见见应该也无妨。 两人话音刚落,门口便停进来一白色的面包车,只见面包车身上喷着几个红漆大字:中华女德学院。 这一抹画风像是在绝佳美景的西洋画里,泼了一滩狗屎一般,生出说不清的违和感。 贺母隐隐约约觉得这似乎不太正常:“大师,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周夫人笑着指着外面的面包车道:“上面不是写着呢,中华女德学院。” 苦瓜脸大师被几个人簇拥着进来,李苒瞧见人后,便从花园房里出来。 随后施展出毕生的演技,热情又殷切地将大师迎进了屋子。 大师一行人共有三个,分别是苦瓜脸一号,苦瓜脸二号,和苦瓜脸三号。 反正李苒都不认识,见人全都尊称一声“大师”,将几位大师哄的下巴高抬。 “三位大师请坐,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叫我那短命的老公。”李苒将人带到客厅后,便交给下面的人接应。 女德大师坐在沙发上,跟贺母坐成对面。 两人互相打量一番,贺母微微点头示意。 她虽听圈里不少太太提起过,倒没有听过女德。 “大师贵姓?” 大师没有说话,反而揣着神情,仔细端详贺母,面露难色道。 “你三庭五眼有缺陷,容易克夫。” …… 贺母面露诧异,不是震惊大师说的有多找到,而是惊叹大师说的挺准。 ——贺南方父亲确实逝世很早。 贺母惊讶的表情一显露,正要追问。只见大师神秘一笑,便不再说话,显得神秘又便秘。 李苒跑去楼上的书房,贺南方正在里面开视频会议。 她敲门进去,里面一众智囊团齐刷刷地看过来。 李苒面不改色地站在门口,朝贺南方招手,里面的人又齐刷刷地看向坐在会议桌顶头的老板。 “贺南方,你过来一下。” 坐在会议桌上的贺南方点了下头,然后神情自若地合上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