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经营金矿靠得不只是人力财力,矿上不比战场安全多少,只要一个数据没掌握好,那么送进去多少矿工,便要抬出来多少具尸首,如何采矿?这些经验都是需要历代积累下来的,当初我爷爷刚接手枯岭山时,耗费好几年的时间才稳定展开生产,传下来许多宝贵资料。外人没有这些,取得经营权也寸步难行。” 阮苏经他解释,方才明白了他的信心来源,心服口服。 她没穿鞋,踩着地板来到他身边,垂眸捧起他的脸。 “你很厉害,可是矿上太危险了,是否想过将来转做其他行业?” 段瑞金脑中浮现出硝烟弥漫的战场,曾经心往神驰,但最近这些日子,已经很少想起了。 他淡淡道:“未来的事谁也不好说,不过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么行业便不那么重要。” 阮苏以前从未妄想过,自己有机会从他口中听到如此温暖的话。 未来的确是不可捉摸的,所以他们更应该珍惜当下,不是么? 她一点也不矜持的主动亲了他,段瑞金抱住她的腰,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倒在床上,衣衫凌乱。 阮苏抬手要解他的皮带,他却猛然清醒过来,按住她的手,翻身下床去了椅子上,保持安全的距离。 阮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慢慢坐起身问: “你怎么了?” “时间太晚,该休息了。” “放屁,你现在忍得住?” 她走到他面前,垂眸打量他的宝贝。 从隆起的高度看,那物功能是正常的,而且分量很可观,绝不会让他自卑到拿不出手。 既然正常,为什么不肯用? 阮苏受够了弯弯绕绕,直言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在这种关头拒绝,除非你嫌弃我,怕我弄脏了你。” “我怎么会嫌弃?”他脱口而出。 阮苏抿了下嘴唇,蹲下来握住他的手,仰望着他。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我要听真话,哪怕你真有什么隐疾,我也不会介意的。” 段瑞金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你这么小,让我怎么下得去手?” “小?” 阮苏眨了眨眼睛。 他点头,“小小的脑袋,小小的肩背,小小的腰肢。我抱你的时候力气大一点都怕捏断了你,就算进去的时候你能受得住痛,可要是怀孕了呢?多少女人死在分娩的时候,淌了满床的血。我要是把你也害成这样,即便拿命赔也是不够的。” 阮苏惊愕地看着他,发现他原来想得这么远,连怀孕都想到了。 再联想一下刚才发春似的自己,她羞愧的红了脸颊,干笑道:“我其实没那么弱不禁风啦,哈哈……” 段瑞金态度坚决。 “我喜欢你,可我要等你长大一点,思想与身体都足够成熟了,再让你选择。” 阮苏被人拒绝了,心房却因他的话开满了花儿,感觉自己被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 她趴在他膝盖上,用额头去蹭他的手,若是身后有尾巴,此时必定摇成了虚影。 “二爷,我的好二爷……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你定是金元宝投得胎吧?嗯?” 段瑞金道:“算了吧,你就只会说好话来哄我,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怎么可能?我是真喜欢你呀。” 阮苏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底冒出坏主意,故意用胳膊肘蹭他。 段瑞金被蹭得血流加速,按住她的手斥道:“不许乱来。” “我没有乱来,就是想抱抱你嘛……” 阮苏变本加厉,爬到他身上,每一个动作都让他难以把控。 段瑞金的瞳孔里闪烁着幽光,突然一把掐住她的腰。 阮苏哈哈大笑,“你要做什么?可不许出尔反尔哦,生意人最讲究信用了,说好不碰就不许碰,要是自己食言,我以后再也不信你。” “你这个小混蛋,以为我不弄痛你就没有别的办法治你了吗?”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已经吻了下去,封印在二人的唇齿间。 在这之前,阮苏只要看见他的手指和那枚金扳指,就会想起曾经感受过的羞耻。 可是在这一晚,羞耻被愉悦覆盖,段瑞金用极大的耐心与实际行动证明——他与她完美契合。 天亮之后,段瑞金早早出门了。阮苏坐在餐桌旁发呆,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直到它凉掉都没有喝一口,只顾傻笑。 小曼看不下去,走过去冷嘲热讽。 “有些人啊,不谈恋爱的时候什么都好,一谈起恋爱来……得,什么都不管了。” 阮苏回过神,喝了口牛奶。 “胡说,我哪儿有什么都不管?” “那我问问你,你几天没去百德福了?几天没主动找我们说话了?” 阮苏道:“我虽然没去,可是每天都让人把账本送回来,熬夜对账啊。还有,我怎么没找你们说话了?我今天早上还喊了你呢。” “是喊了,可你喊得是什么?”小曼学起她当时的声音来,“小曼呀,倒杯水来,二爷渴了。” 阮苏尴尬地闭上嘴。 她在她面前坐下,没精打采。 “二爷二爷,整天就知道一个二爷……唉,爱情就是毒药,把你都给毒傻了。” 阮苏原本是不想承认的,被她这么一说,发现自己确实过于沉迷其中。 这样不好,她也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只依仗男人的喜爱。 “好,那你准备准备,待会儿咱们就去饭店里,跟娄大厨商量商量开分店的事。” 小曼挑眉:“不陪二爷了?” “不陪,他都去矿上了还陪什么呀。” 阮苏说着朝枯岭山的方向望了眼,心道段瑞金养了好久才把伤养好,佛祖保佑,千万别再遇到危险。 上午她带着两个丫头去饭店,花了一通大力气,将耽搁的工作都解决了,开分店的事业取得了娄望南的同意,约定好由阮苏来选址装修,之后他的徒弟接手百德福,他亲自去负责新店,月薪不变,但阮苏另外付他一成利润,当做合伙人的分红。 娄望南想起一个人,好奇地问:“对了老板,近日为何不见赵小先生?他以前不是很喜欢来找你么?关于饭店的事,我还想跟他这个小老师请教请教呢。” 阮苏想到那夜的黑色身影,苦笑了两声。 “他大约很忙罢,没事,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好了。” 娄望南答应,忙着炒菜,去厨房了。 阮苏见天色已黑,准备打道回府,谁知一到大堂,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阮太太。” 荣闲音站在门边,一身浅蓝长袍,笑得温润如玉,仿佛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 阮苏还是见到他才想起他来,之前完全把他抛到了脑后,那日他奇怪的举动留在她脑海里,不由自主提高警惕。 “荣老板,好久不见,有何贵干?”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哦?” “上次是我太鲁莽,没有注意分寸和彼此的身份,害得你们闹矛盾。此事在我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想登门道歉又觉得不妥。幸好今日见到你,不知阮太太可否愿意给我一个做东赔礼的机会?” 阮苏一口回绝,“不必了,这事我没有放在心上,荣老板也不必自责,我还有事得马上回去,改日再见。” 说完她带着小曼二人出了门,乘汽车离开。 荣闲音走到门外,望着远去的车影,薄唇紧抿,神色复杂。 阮苏回到公馆,厨子们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摆满一张桌子。 她坐在桌边等段瑞金回来一起吃,而后者为了与她早点见面,也特意提前下班,七点钟就到了家。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除形影不离的段福外,还抱了个毛茸茸的东西。 阮苏跑过去一看,满脸欣喜:“是小狗!” 段瑞金托起来让她近距离看,“喜欢吗?” “喜欢!”阮苏摸了两把狗头,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个不重要,你喜欢就好。” 小狗大约是杂交的,品种不是很明显,身上毛色很杂,灰的白的黑的,全都交织在一起,还卷卷的,乍一看像头小绵羊。 它有些晕车,蔫儿蔫儿地趴在段瑞金手上,缩成小小一团,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阮苏。 这简直要了阮苏的命了,忍不住把它抱了过来,一下一下地抚摸它。 “小可怜,渴了吗?要不要喝水?” 段瑞金送她狗是为了让她开心,这样自己也开心。可是见她一看到狗,眼中就没有自己了,心底不免有些发酸。 算了,大男人不该跟狗一般见识。 他侧过脸吩咐段福:“让人弄点水来。” 段福应声走向客厅,阮苏在背后问道:“你们能不能弄到羊奶?能的话也弄点来吧。” 段福步伐顿了顿,嗯了声继续往前走,脸色却成了铁青的。 二爷以前最不喜欢小动物,嫌脏嫌吵。他想在家养几只鸽子,过一段时间就杀一只炖汤给他补身体都不行。 现在倒好,为了个姨太太,竟然亲自把狗领进家门了!真是糊涂! 有了这条小狗,阮苏迅速摆脱对恋爱的沉迷,改为日日撸狗。 二爷她不管了,饭店每天下午去一次,上午和晚上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家中细心照顾那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