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所说的的“冲动”,是所谓“创作冲动”,如果你是准备看“性冲动”的,那你就上当了,不过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我已经说过,我写的几个故事:,,等,都不是“创作”,而是故事,它们依次是:我自己的故事,我朋友的故事,我朋友的朋友的故事看来我的手是越伸越远了:。 我对故事的定义,或者说我同意黄颜对故事的定义:故事就是“故旧”的事,就是过去的事。所以我写的故事,都是生活里发生过的事,而不是“虚构”或曰“创作”。 如果说我参与码出的故事还有那么一点“创作”或者说“虚构”——就是最后把jan写成了植物人——的话,那么我自己写的几个故事,包括都不再有“创作”的成分。 我在写的时候就有人问过:“难道你这十年来每天都记日记吗?如果没记,那你怎么记得那些琐碎的细节和复杂的对话呢?” 这就有点吹毛求“庇”了。有些原话我是一字不漏的记得的,永远都不会忘记,但我不可能记得说过的每一句话,我记得的是那些对话的基本要点。我写出来的,当然是根据我的记忆写的,很可能把“你想我了没有”写成了“你想我了吗”,但大意是一样的。这不叫创作,只是回忆加再现。 有人曾问过我:你为什么总要声明自己写的东西不是“文学”,不是“创作”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它们事实上不是文学,也不是创作。 如果的故事是我创作出来的,我会很高兴地告诉大家那是我的创作,因为很多人都很喜欢那个故事,如果我能塑造出老三这样一个为大家所喜爱的人物,那是我的骄傲,我为什么要不承认呢? 但那的确不是我的创作,我只不过是把一个发生了的故事写下来而已。用黄颜的话说:“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那是人物原型们的骄傲;如果你不喜欢这个故事,那是人物原型们的失落。” 我没有创作的冲动,首先是因为我很懒,要我构思一个小说,安排故事情节,塑造人物形像,我觉得实在是太麻烦了。不说别的,你得时时想着这个人物这样说话符合不符合她的性格,结局这样安排有没有道理,太麻烦,不如写真实的东西,如果人物语言不符合他的性格,那也不怪我,是他自己那样说的。如果几个人物说的话都差不多,那也不怪我,谁叫他们几个都那么说的呢? 没有创作冲动的最大原因是:花费这么多心思,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说是为了出名或者赚稿费,我可以说我早就没有这个野心也没有这个兴趣了。从前出一,还可以看作是一件大事,至少是被出版社认可了,自己的名字印成铅字了。现在出一,可以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有无数的后门和关系,名字印成铅字只有自己还在当一回事;如果是学术性的东西,评职称的时候还用得上。除此之外,基本没什么实际价值。 市面上每天都有很多新书出来,我们买过几本?又读过几本?我自己是很少买书的,彻底信奉“书非借,不能读”的教条。现在有了网络,连借书都很少了,只借教材,因为不想花几十块钱去买一。借不到就复印,反正是能不买就不买。要我买一,就像割我的肉一样痛。 当然,有很多人搞文学创作并非仅仅为了看自己的名字被印成铅字,有的是真有话要说,有essa要传达,有一种很强的责任感,要唤醒大众,教育群氓。于是他们写小说,让故事和人物来传达自己的essa。 我个人认为这种创作冲动,或者说责任感、义务感,或者说这种要传达某个essa的意图,可以用来区别一个人是“作者”还是“码字的”。“作者”总要“作”点什么吧?而码字的无非是把字码成堆。 所以黄颜总是把自己称为“码字的”,因为他写并不是出于创作冲动,而是出于“创作被动”,因为别人要他写。如果说他的还有点“编造”的痕迹——如果“编造”就是指把几个人的故事合在一个人物身上的话——那么我写的故事就真正是码字了。 我没有创作冲动,我想不出我为什么要费心费时间编一个故事并把它写下来,我不想教育谁、启迪谁,也没有essa要传达。我写一个故事,是因为有那么一个故事,最开始是闲得无聊,码字打发时光,也把自己的一段生活记录下来。后来是因为朋友要我写,而网友也想看。 所以说,看我写的故事,千万不要费心去找什么中心思想,去探究我在歌颂什么,反对什么,想说明什么问题,要传达什么信息,谁是正面人物,谁是反面人物,我们应该向人物学习什么,我们应该从中获得什么教训。 因为我并没想歌颂什么,反对什么,说明什么,传达什么。我也没想塑造一个榜样,供大家学习,或者刻画一个反面人物,供大家批判。我也没想过写出一个矛盾的人物,来反映人性的复杂,或者绘出一个时代的画卷,来再现某段社会历史。 但有人不相信,有人说:艾米写,绝对不仅仅是写一个故事,总是有个什么更深刻的目的的。 这真是太恭维我了,我写,就是因为黄颜要我写,而且每到下午四点,就会有人等着看。于是我就写,而且尽量写长点。 我写故事没有什么重大的目的,我不是一个深刻的人,也不想做一个深刻的人,更不想写深刻的东西。我满足于做一个浅薄的人,庸俗的人,吃饱了,喝足了,看点八卦东西,开几个黄色玩笑,洗洗睡觉。 世界上有很多深刻的人,绝对不缺我一个。世界上有很多深刻的东西,一个人一生绝对看不完。我满足于我的浅薄无知,油嘴滑舌,只想嘻嘻哈哈过一生,而不想去问:“人为什么活着”。对这个问题,我绝对是受黄颜的影响:人为什么活着?生下来了,就活下去。that’sit。 生命是一种体验,可惜我只能体验我的人生,也就是说我一生只能有一种体验,那就是我自己的生命。所以我读小说,从里面体验别人的人生。我看别人写的东西的时候,只把它们当作某个人的一段生活经历,如果碰巧跟我的经历一样,我就想:“哈,看见没有,还有人跟我一样傻”;如果跟我的经历不一样,我就想:“哇,世界上还有人是这样活的?你吓我哟。”。 但我懒得对人物作道德上的评判:“嗯,这个人物未婚先孕,是不对的”;“嗯,那个人物撒谎,是不道德的”。我以为我是“水”?我自己不是什么道德典范,我也不关心故事人物的道德典范还是不典范。不过是一个故事,犯得上那么较真吗? 我看故事,一目十行,哪里有时间和心思来想那么多?如果想那么多,这一生就看不了几了。所以我看书是真正的“不求甚解”,看过了,知道故事情节了,别人问起来“看过某某书没有?”,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说“看过了”,就行了。 一旦有那么一,我不得不仔细看,看了还要写出我的见解,我就对它骂声不绝,生怕把自己的脑筋想痛了,生怕把自己的思想搞深刻了。 我这样说,并不是要左右你的习惯,叫你也跟我一样做个浅薄庸俗粗枝大叶的读者。我只是告诉你,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你不要指望我写的东西会是深刻的,是能给你有所启迪的。一句话:我只想enterta,不想enlighten。 正因为是真实的东西,所以我写的故事都是生活的个案,而不是生活的结晶,不能从中找出一些因果关系,用来概括整个生活或者人性。 有人直到现在仍然认为我写这个系列是因为有人批评了我,我生气了,所以出来反砸。如果你把这段时间的跟贴找出来看看,你就会发现,我写以来,基本上没有人“砸”过我,可能是大家被“利嘴飞星”反砸怕了,也可能是我已经树立起光辉形像了,大家不敢随便砸我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事实就是没什么跟贴是针对我的。 但如果你认为我写这个系列是因为有人批评了我的朋友海伦,那你又搞错了,因为海伦早已走出困境,你怎么批评她都是马后炮了。我写这个系列,是因为有人想从我写的故事里找因果关系,并且试图弄成真理性的东西,而这是令我非常头疼的。 从我写的故事里找因果关系,得出以偏概全甚至完全背离的结论,并不是从才开始的。我一直在声明我的观点,只不过没写成一个系列。 记得在写的时候,当写到艾米主动向艾伦示爱的时候,有的读者因为知道艾伦后来是离开了艾米的,所以得出结论,说女孩就不应该主动追求男孩,因为男的都是有猎人心理的,他自己拼命追来的,他才重视,主动送上门来的,他就不当一回事了。 这也是艾米的妈妈拿来说服艾米不要去找艾伦的理论,可以说是起到了很大作用的,所以艾米后来一直很小心不要太主动,怕艾伦这位猎人会看轻她。 但是主动示爱和遭人抛弃之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呢?至少从艾米的故事来看并不是必然的,她的主动示爱并不是艾伦离开她的原因。 我的猜测:对艾伦这样的人,你只能采取主动,如果象jane那样,爱在心里不说出来,就被艾米这样的厚脸皮捷足先登了。 当然,如果你就此得出结论,说女孩就是应该主动,我又要不同意了。只是艾米的故事,是一个具体的case,我们不能从一个故事中得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所以我那时就说了,如果我有了女儿,我不会笼统地告诉她该追求男人,还是坐等男人来追。我绝对不会因为我追了但失败了,就叫我的女儿不追;我也不会因为我追了而且成功了,就叫我的女儿也追。 追还是不追,是因人而异的。如果那是个猎人型的男人,不要说追他,就是他追来了,也要赶快逃避。如果他是个把你的追求当作爱来欣赏的男人,那又为什么不追呢?当然在追之前,你很难判断被追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所以说除了自己的判断能力,运气也起很大作用。 我刚开始写的时候,多少是有一点“作检讨”的心理的,因为我觉得艾伦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他的脾气也可以说是很好的了,而我居然可以把他都弄烦了,弄跑了,可见我一定是做了很多可恶的事情。 但我写了一些之后,发现的确有人在试图从故事中吸取教训,但吸取的方式却是非常教条或者是基于误解的,所以我写了一个帖子,声明自己不再有拿自己做反面教材的用意。 那时我举了我妈妈为我剪头发的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小时候,总是我妈妈为我剪发,而且总是剪那种“妹妹头”,就是周遭一片齐,刘海一片齐的那种。我妈妈经常是剪了左边,发现右边太长了。于是她又来剪右边,结果剪得太多了,弄得左边又长过右边了,她只好去剪左边。就这样剪来剪去,到最后,我的发型就不再是她预计的“妹妹头”,而成了一个短短的“西瓜皮”。 我自己吸取自己过往的教训的时候,常常犯这种“矫枉过正”的错误。吃了几次醋,艾伦跑了,于是认为是自己吃醋把他吃跑了的。在小昆的开导下,认识到自己没怎么为艾伦着想,于是大力为他着想,不光不吃醋,还找个假男朋友来让他安心跟别人相爱。事后证明又搞错了。 矫枉过正的原因,是因为我在没有因果关系的地方看出因果关系来,并竭尽全力地避免这种因果关系,结果就走到事情的反面去了。 所以我非常不愿意看到我的读者从中找出一些并不存在的因果关系来。 有人说海伦的困境是她跟一个她不爱的人结婚造成的。首先我们要界定一下海伦的困境,她的困境不是指她的婚姻不幸福,她早就不在乎她的婚姻幸福不幸福了,她在这个故事理所有的奋斗和努力都是为了她的孩子。 很多人跟不爱的人结婚,但并不是每个人的丈夫都会威胁弄死孩子的。反过来说,有的人是因为爱情结婚的,她们的丈夫也威胁过弄死孩子。这说明跟不爱的人结婚与丈夫威胁弄死孩子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还有人说海伦在经期还被迫跟李兵做爱,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性格软弱,所以造成了后来的困境。 但我们知道,经期做爱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注意卫生就行了。经期跟情人做爱的女人肯定不只海伦一个,但并不是每个要女朋友经期做爱的男人都会威胁弄死孩子的。没要女朋友经期做爱的男人也不见得就不会威胁弄死孩子。 所以我不赞成有人用“性格决定命运”来解释海伦所处的困境,因为说这种话的人,既没有定义性格,也没有定义命运,就是找了几件先后发生的事,就当成因果关系,并以格言式的东西来总结。 看我的故事看成这样,真是令我啼笑皆非。 也许有些因果关系是的确存在的,但只是存在于一个故事当中,请不要当成规律性的东西,作为经验来吸收,或者做为教训来吸取。比如海伦的撒谎,首先我不想对她的撒谎做道德上的评判。可能我会写她撒谎的原因,比如“因为怕benny嫌弃她是结过婚的”,但我没说这是一个正当理由。 我不会评价她撒谎对还是不对,因为我是在写故事,不是在开道德法庭。你要评价她说谎对不对,我不会干涉,但我不希望你从她一个人的事例,得出真理性的结论:“撒谎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在我看来,海伦的下场并不坏。这并不是说我写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说明撒谎是对的。海伦撒了谎,没有遭雷打,那只是一个个案,我们不应该把一个具体的事例neralize成一个规律或者真理。 当然那些把我写的故事当文学创作的人就要问了:既然你没想过要宣扬撒谎,那你为什么要写海伦撒谎呢、而且撒了谎没受到惩罚呢? 我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或者说我听来的就是这样,所以我就这样写了。我不是在创作,所以我没有把她撒谎的情节改掉,也没有加个她受到benny惩罚或者良心惩罚的结局。 最后重申一下我这个贴子的大意:我写的都是真实的故事,是某个人的生活经历,不是光辉榜样,请不要把故事里先后发生的事都当因果关系,也不要把一个人的经历总结成规律或真理。 我写的故事就是告诉你:世界上有过这样一个人,她经历了这样一些事,仅此而已。